10
余燕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侧着头说:“呵,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晨,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像阿欢那样油腔滑调了?”
“什么?我会像他?呵,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一只屎壳螂啊!”
阿欢一个凌波微步蹿到了我身后说道“喂,你说谁像屎壳螂啊?”。
“啊?噢,对不起。纠正一下,我没说你像屎壳螂。”我说。
“那你刚才……”
“我刚才说你是屎壳螂,而不是像屎壳螂。”
“你,气死老夫了……”阿欢听罢,气得哇哇大叫。从小到大,这还是我第一次说得他哑口无言。值得记念,值得记念!
“够了,别吵了。你们两个是屎壳螂配臭虫,彼此彼此!”余燕幽灵一样地在我们眼前飘过。她竟然留下了这么一句让人七孔流血的话。
“喂,余燕,你什么意思嘛?”
很显然,阿欢是觉得把他这个“情圣”和我这个“情剩”相提并论,是对他莫大的污辱。
“什么意思?呵,难道你还不明白?半斤对八两的意思喽!”
“咚!”余燕说完进了卧室。
阿欢岂能甘心就此败北?他披盔戴甲,狼啸一声之后,直奔敌营杀去。说不清是为什么,余燕和阿欢这对“冤家”,从小就爱斗嘴。没想到,战火燃烧了二十三年依旧未能焚毁两人的“仇恨”。我猜,他们两个上辈子一定有杀父之仇。要么,两人当中的某一位欠了对方很多钱。
11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宿,整夜无梦。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表,已然是十一点多了。不知阿欢和余燕鏖战到了凌晨几点,战绩如何?我只记得临睡前,阿欢和余燕斗得天昏地暗,山呼海啸,日月无光。后来,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我起了身,正想去问问阿欢昨日战况如何,但推开他的房门之后,却发现“狼窝”之内不见“狼身”。
今天是周末,想必他又去“狩猎”了。唉,不晓得今晚又是哪只无知的小白兔,要惨死在他的猎枪之下。
出了阿欢的寝室,我转身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余燕。她站在洗手间里的镜子前,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我回到屋内拿出手巾和牙具准备洗漱。见我过来,余燕很友好地给我腾出了地方。
“你用吧。”
“哦。谢了。”其实,我一直觉得她不说脏话的时候,也蛮可爱的。
“小晨,昨天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
“哦。昨天的事,忘了谢你了。谢谢。”
“我没问你这个。快说,进展如何?”
“Gameover!”
“啊?又完了?”余燕无奈地摇摇头。
“哎,她可是我们系的‘系花’啊!这种机会你也不好好把握?唉……”
“呵,还‘系花’呢。我的脸,差点被她打成了麻花!”
“什么麻花?她为什么要打你?”
“哼,都是阿灿的那个狗屁《泡妞秘籍》给闹的。”
“《泡妞秘籍》?”余燕不解。
“嗯。阿欢说,那是他新编的泡妞著作。”
“哼!TMD,这个人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是,就是。”我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个屁!死猪头,你怎么总没记性啊?你还不了解他?他的那张臭嘴巴,什么歪话放不出来啊?前阵子,他还和我胡诌‘潘金莲’大战‘陀斯妥耶夫斯基’呢!哼,这个败类!!”
余燕把我和阿灿骂得狗血淋头,可是我知道,我们仨毕竟是在一条巷子里长大的死党,她只是“恨铁不成钢,恨鬼不成仙”而已。
12
训斥了我一顿之后,余燕在我洗漱的时候准备好了早餐。我早就说过,她是一个蛮不错的女孩子。水灵灵的大眼睛,乌黑发亮的长发,让人窒息的三围,还有像雪一样的肌肤。说她是金相玉质、秀色可餐一点也不为过。当然,我指的是她不说脏话的时候。
作为对她早餐的回报,我打算盛赞她几句。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大丈夫,岂能无礼乎?
“余燕,我突然觉得我们的这座公寓,是一座天堂。”
“way?天堂?!”余燕的表情显得特别夸张。我想,她一定是把这里当成了猪圈。要不然,当我说这里是天堂的时候,她决不会用一种看猴子似的眼神看我。
“不way。小燕,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误入人间的天使。天使住的地方,当然是天堂喽!”
“何以见得?”谢天谢地,她没骂我是在放臭屁。我这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安全着陆了。
“比方说……比方说……”
“比方说什么?”余燕焦急地问。
“比方说,你很残忍。”
“哪妮【日语;什么的意思】?残忍?”余燕的脸上忽然乌云密布起来。
“是啊。你有没有想过,你长得这么漂亮,这对于其他的女孩子而言是一种残忍。她们和你相比,估计连活下去的信心都会丧失。你让她们多么的自卑啊!对她们来说,你难道还不残忍么?”(盗用阿欢惯用的台词,罪过,罪过!不得以也。)
13
“哈。听你这么一说,我的确觉得自己很残忍哦。嗯。我很坏,我很惨忍。哈……”余燕笑得很开心,“死猪头,没想到你倒是蛮会哄女孩子开心哦。虽然酸是酸了点,不过,你这个马屁拍得本姑娘很舒服。”
“唉,哪里哪里。没想到,我这点小伎俩,终究没能逃过你那天使般的慧眼啊。不过,你要相信哦,我刚才说的那可都是肺腑之言啊。”(sorry,二次盗版。)
“哈哈……”余燕爽朗一笑。表情开始多云转晴。
呵,看来女孩子也不过如此。她们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哄骗。怪不得阿欢会说,有时候,男人一句漫不经心的屁话,能换来女孩子的贞洁。也许,我要重新审视一下阿灿以前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是否真的应该将阿欢的《泡妞秘籍》奉为圭臬呢?
余燕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她的手里捧着一本《蜡笔小新》。时不时的,她会嘬一口牛奶。那纤细的手指,甚至那举杯的动作,都近乎于完美。
“小晨,你说实话,赵英她漂亮么?”余燕头也不抬地问。
“赵英?谁啊?”
“就是我昨天介绍给你的那个女孩子。”
噢,原来她叫赵英。这名字听起来蛮性感,可能会让色狼们浮想联翩。
“喂,想什么呢。哎,小晨?”余燕推了推我的胳膊,打断我的思绪。
“啊?哦,没……你刚才说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赵英漂亮么?”余燕又问。
“老实说,她的确很美。”我实话实说。
“有多美?”
“这个……”
“快说啊,有多美?”余燕提高了嗓门儿喊道。
“天呐,这种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呢?美就是美呗,怎么还能分出有多美呢?”
“快说!”余燕怒目圆睁,火力四射。
“喔。她属于那种能偷走男生的三魂六魄的女孩子。”
“切,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余燕白了我一眼。
“就是,就是。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见余燕的脸色又阴沉下来,我很识相地顺着她的话柄往上爬。
“哎,小晨。你说,我和赵英谁更漂亮?”奇怪!女孩子们怎么都有这种毛病?她们总是喜欢问男孩子自己与某人相比,谁更漂亮?
记得阿欢曾经说过,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你如果不想昧着良心说瞎话,就要学鲁迅先生在《立论》里所描述的那样,要含糊其辞地讲:“啊呀!这个……你瞧……多么……啊唷……哈哈……”
不过,阿欢也提醒过,这个招数只能用来对付那些患有类似“脑积水”的低能女孩儿。大脑稍微发育正常的女生,是不会吃这套的。而且,弄不好还会被骂是“瞎子阿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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