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天 第三章

焦躁的等待日子终于过去，几日后，她应约去了顾珊家。

站在门前，她深吸了几口气，借以缓复心中难以言明的激动，接着按下了门铃。顾珊先从猫眼往了一下，接着拉开了只可容纳一人进出的门缝急忙对她说道：“曼曼你来了，快进来。”

走进屋子，她不自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昏黄的灯光，不符合季节的寒冷，烟雾缭绕的神龛，这个她来过无数次的小屋此时显得异常得陌生。她皱着眉说道：“珊珊，你这屋子怎么弄的和拍鬼片一样了。”

本来背对着她的顾珊闻言转过头来，这时她才得以看清顾珊的样子，几日不见，顾珊浑身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韵味，她的容貌说不清楚有什么改变，但是却透露着吸引人的魅力。顾珊看到她吃惊的模样，嫣然一笑说道：“曼曼，你也发现了吧，我变了，照镜子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自己越来越美了，但实际上五官却说不出发生了什么变化，不过方凯倒是对我越来越着迷了。”“这就是鬼仔的作用么...”还不等顾珊说完她便喃喃自语道，又仿佛是在回应顾珊的话。“曼曼，你听我说”顾珊见她心动的神情，便上前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继续说道：“你也看见了，不管你信不信，鬼仔是真有的事。就算你现在还怀疑，也可以去试试，养鬼仔的三婆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表亲，不会害我们的。再说，你没名没分跟着戚睿有多少年了？你难道就不想堂堂正正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他身边么？”她明白顾珊的意思，往日的种种映画般浮现在她眼前：卑躬屈膝地称呼那个老女人为总裁夫人，一次又一次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戚睿接到那个女人电话后惶恐推开她的神情...最后她的眼神终于不再犹疑：“珊珊，怎样才能养鬼仔？”

照着顾珊所给的地址，她寻到了顾珊口中以养鬼仔为生的三婆的家。那是在农村里非常普遍的瓦房，三婆也是典型的老年村妇的模样，并不是她原先想象中那种头裹巾帕神神秘秘的形象。

因为顾珊早对三婆提过她此次来访的目的，所以在简短的寒暄后，三婆带着她走进了一间小屋子。进屋后，她才觉得寒意阵阵，在这个几平方米的小屋内，摆放着一个长宽都将近两米的木架子，架子分为六层，放满了如酒坛一样的罐子。

“姑娘，选一个吧”屋中的死寂被三婆的话打破了，她狐疑地看向三婆问道“阿婆，你叫我选什么？”三婆笑着说道：“养鬼仔讲究的是缘分，你和鬼仔有缘，他才会听你的话，乖乖跟你回家，替你办事。这些坛子里装的都是小鬼头，你任选一个之后，我再来帮你问它愿不愿意跟你走。”她听完三婆的话，将目光移到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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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坛子整整齐齐摆在木架上，从外观看起来完全一样，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选哪个才好。三婆看她犹豫的模样，说道：“姑娘，选鬼仔不是用眼睛选的，是要用心去选。”她深吸一口气，纤指一伸，指向第六层最靠右的坛子。三婆先是一愣，接着呵呵笑道：“姑娘好眼光啊，它在我这破屋子里可呆了几十年了，不知道姑娘今天是不是可以做那个带走它的有缘人。”三婆的笑声有些尖细，把她惊了一下，她不自然地又看了看那个坛子，这里面真的会有一只小鬼么？

她看着三婆颤颤巍巍地垫着桌凳从木架子上把酒坛抱下来。

酒坛仍然很新，并没有她想象中那种经历了几十年岁月后灰尘满布的模样。三婆将坛子放在桌上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碗和一把已经锈迹斑斑的小刀。三婆一句话也没说，她也不敢插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三婆剥开坛子口的封泥，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一个白色的袋子一样的东西。三婆见她眉眼间充满疑问，呵呵一笑说道：“这是胎衣，婴儿离开母体之后胎衣本来是破了，但为了保持灵气，所以仍然用破掉的胎衣缝好后套住婴尸。”说完，三婆拿起桌上那把小刀，轻轻划开了胎衣，一股酒香混合着血腥气的透明液体也从缝中流了出来。

她探头去看，见那白色胎衣里面果然包着一个婴尸，不过却不能看见全貌，只能看到一小段似乎是腿的部分。三婆细心地将胎衣从婴尸身上完全剥离，她这才看清，这个婴尸比顾珊的要稍大一些，而且颜色也不同于顾珊那个婴尸全身漆黑，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红。最为诡异的是，它的眼睛部位竟然裹着一块红绸子。三婆将红绸从它眼睛上解下，对她说道：“姑娘，把手伸出来”

她狐疑地伸手过去，却见三婆又拿起了刚才割开胎衣的那把小刀。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三婆说道：“母婴之间最直接也是最根本的就是血缘联系，你的血若能与它相容让它开眼，那就是它认了你为母，你才可以从我这里带走它。”她点点头，咬牙伸手过去，本来以为刀子锈迹斑斑应该会割不破皮肤，没想到手起刀落，她的血已落在婴尸头部，而她竟还没有痛感。

吮掉指头上多余的血渍，她低头看桌上的婴尸，竟看见刚才滴在它的额头像树皮吸收养分一样将刚才滴下去的鲜血吸收掉了，而婴尸那双紧闭的眼睛竟然睁开了，并且闪着点点红光。她忽然想到顾珊对她说的亲眼看见婴尸睁眼且眼中有光，虽然她已相信了鬼仔的事，但亲眼看见还是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