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放逐 第二十二章 幻境现实

这梦境越来越清晰，仿佛是夏桀体内的灵魂力在起作用。只见他的眼皮下的眼球在迅速的转动。

风起，尘飞扬。

不知何处传来了马蹄阵阵。四匹骏马驾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车中坐着的人的模样少年看不太清，但女人却分明兴奋了，狂喊道：“你来了，你来了！”她身边的男孩也站起来，望着马车，看不出眼中的感情。

那个少年好象在哪里见过。

哦，不。

他好象就是现在血族高层都知道的，雪莱博士的一个人造人杀手。为什么是他？

究竟为什么是他出现在那里，而不是别人。不，为什么会是乌鸦。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马车中的人缓缓出来，一袭白色礼服优雅高贵，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

他看到了女人，他在那一刹那呆住了。时间在女人身上刻下的痕迹让他一时辨认不出她。

少年在暗处举起了枪，他决定在优雅的吸血鬼弃女人而去时向他射去。

但少年看到男人笑了，笑着抱住女人。团圆的结局。原来，有人可以不输给时间，有人可以战胜时间。

女人已然苍老，斑驳的皱纹不知何时悄然爬到她的眼角。

不过她依然在等，等某个承诺。她身后不知何时走来了一个小男孩，坐在她身边，陪她等待。

少年有点想哭，不知为什么。多么熟悉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像是上帝开的玩笑。

只是，时间会让这个女人如愿吗？还是会让她像许久前少年记忆中的女人一样，掉进绝望的深渊？

少年又想哭，在那一刹那，仿佛做了许久的梦突然实现，只是这梦不属于他。

他看了看女人身边的男孩，男孩的身子不知何时向后退了退，眼中有些光芒，有些落寞。

还只是少年的夏桀决定放弃这次的猎杀行动，因为心在隐隐泛着痛。

难道，真的有个弟弟？

但--在这种时候，为什么会是他？

夏桀努力挣扎，想要从梦中醒来---可是他不能。

是魔障？是结界？还是精神力本能？

但，这时他所见过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时驱马而来，举剑向优雅的吸血鬼刺去。那吸血鬼一边护住女人，一边躲闪黑衣男子。女人眼中带着泪，口中乞求道：“放过他，求求你，放过他！”

“放了他们，放了他们！”少年和男孩异口同声的说，似在乞求黑衣男子，又似在乞求自己。

黑衣男子不答，依旧举剑向吸血鬼刺去。

哦，不。

夏桀看到那黑衣男子的脸：那是自己，是夏桀自己！！

“放开他们，我会开枪的！”那名叫乌鸦的少年举起了手中的枪。

黑衣男子依旧没说话，用仿佛看透千年的目光看着少年，看着从少年的枪膛中飞出的子弹......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亲手杀了他。

夏桀眼角流出泪花，“为什么是我--”夏桀痛不欲生。

“哥哥--哥哥，你醒一醒啊~你这是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这是怎么了？”夏雨萌见状想上前摇醒他，但是似乎不能，因为成为了高级的血族后，不但有人类的感情，还有非凡的精神力，进入别人精神世界的不二法门！！

梦依然在继续。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黑衣男子用剑击落了少年的子弹。

“你认为吸血鬼应该和人在一起吗？”黑衣男子问少年，又似乎在问自己。

少年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悲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吸血鬼是不该和人在一起......”少年无助的目光移到了痛哭着的女人身边的男孩身上，“那么夏桀又算什么？”少年问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不答，依旧丢给男孩一个波澜不惊的眼神，仿佛一切皆已看透。

黑衣男子挥剑向吸血鬼刺去，两人战在一处。

“夏桀，你本身就是血族，加入我们吧！”吸血鬼开始收买黑衣男子，“不要为难我。”他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依旧什么也不说，继续着和吸血鬼的激战。

少年，男孩，还有女人只有在一旁呆看着。女人泪眼婆娑；少年与男孩则等待着一个结果。

于是，不久他们都看到了，看到了在激斗中突然起了变化的黑衣男子和被杀死的吸血鬼。

于是，女人大哭，大哭，梦在一时实现又在一时破灭，她的一切似乎就此了结，她支撑不住瘫倒在地。男孩悄然走到她身边，静静的陪着她，等待黎明的到来，等待女人的梦醒。

少年则惊呆在一旁，惊呆于黑衣男子的变化，惊呆于如此的结局，说不出悲伤还是什么。

“杀他的时候你想过那女人以后会怎样吗？”少年问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回头看他，眼中依旧波澜不惊，仿佛在给少年一个答案，一个他永远不会懂的答案。然后，黑衣男子转身骑马而去。

少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原来这就是答案。他跨上吉普向莱昂萨斯镇外驶去。

少年忽然发现他根本不是个吸血鬼，他只是个人。因为他无法像黑衣男子衣男子一样用心去包容千年万年的悲欢离合；他无法像那男子一样有波澜不惊的眼神。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只是个会老死的人，他一切的悲哀，无奈也都只是他自寻烦恼而已。

他在吉普上放声大笑却止不住流下泪来。原来在心底他其实一直都希望自己是个吸血鬼，希望在久远的那个晚上来迎接母亲的吸血鬼会带他和母亲一起离去，去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地方，去一个不会被人嘲笑，不会被人欺负的地方。但，他终究只是个人。

太阳在天边露出了小半张脸，照亮了吉普驶过的小镇。镇中似乎没有了女人的哭声，只有人们起来劳作的响声。也许她和男孩都已看到了黎明。

原来，其实自己并不喜欢在暗夜中行走。他笑，他笑。

不知道睡了多久，夏桀被夏雨萌的哭声叫醒。

“我睡了很久吗？”夏桀看着妹妹。

“我好害怕，你不知道你睡着后的样子有可怕！！”夏雨萌的眼角挂着泪。

叮-----电话声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响起。

“不，你的电话。”夏桀将电话递给夏雨萌，“好象是那个叫司徒浩男的，我比较讨厌那种杀手--”

“哥--你不也杀手是吗？！”

“干！哥是属于国家机器的那种杀手，而那小王八蛋，整天不务正业---虽然也是杀手，不过杀手是份职业，而不是偶像，你看看他成天都什么样子，一副混混模样！都是血组的杀手，而且还是一个机构的，不过还是有区别的，我可是他的上级领导，俗称：Mastor！！”

“好拉-人家知道。”恋爱中的女人也许就是这么简单吧。

夏雨萌拿起电话，但是对方是个陌生的声音。

“是夏桀警官吗？”冷冰冰的声音，老练而深沉。

雨萌惊讶：“不是我的？......”

心中一阵疙瘩，夏桀拿起话筒站了起来，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不让夏雨萌听到谈话的内容。

夏雨萌习惯了，完全没有联想到外遇这档事。哥哥的警官工作充满了不可告人的危险秘密，这点从他的优厚高薪就能推测出来。

雨萌懂事的擦了擦眼泪，拿了一本杂志，回到卧房里为自己倒了杯咖啡。

夏桀谨慎地问：“请问你是哪位？”

“晚上六点半，在老地方见。哼哼---”对方生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难道你就是？”夏桀搓揉着自己的右掌，它似乎有些神经质地发颤。

“请务必准时。我应该就是你非常想要找的那人。”电话挂断。

夏桀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并不是个胆怯的人，但现在却觉得很不安。

夏桀走到卧室里，跟雨萌说：“今天晚上我有个饭局，不必准备晚餐了，你跟你男朋友去吃大餐吧--不过要注意安全，别人那小王八蛋占了便宜！！”

夏雨萌将杂志放在一旁，笑着说：“什么啊--有事就走了，让人家去和别人吃饭，人家还以为我和你好了呢，人家都以为我是你妻子。”

“妹妹要学会成熟，我出去办事了。今晚注定有不平凡的事情发生。”夏桀一面扎领带，一面微笑着说道，然，这微笑里有多少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