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星录 第十四章 剑歌现世

冰砚走后第三天魔豆之下

已经等了整整三日，梵羽的心情原本不错，现在却略微有些焦急。在这期间，他一直思量着该如何表达对冰砚的谢意，最后想到了在极北冰原冒着生命危险摘取的冰晶玉，冰晶玉是吸取千年寒气而形成的玉石，梵羽拿着冰晶玉原是想以之辅助修复灼尘剑，现在剑已然完好无损，梵羽想着一旦冰砚回来，自己正好将这礼物当做一份惊喜赠送与她。

不过梵羽现在却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到现在都还没下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过，应该不会，她是公主，一定会没事的。望着头顶那高高在上的云城，又想起那个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怎么也挥之不去。“她找的人会不会真的是自己呢，如果不是，那她得到答案后，我二人该如何相处呢？还是不要想这些了，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忽然远处疾风呼啸而至，隐约中还听到有人在叫二哥，听这声音，莫非是老幺，难道弟兄们遇到了什么不测，梵羽急忙纵身上树放眼远眺，果然是他，于是迎了上去。

“二哥，不好了。”梵执炎气喘嘘嘘的赶来，满身的血迹，梵羽顿感情况不妙，“不要着急，到底怎么回事？”

“大哥他们在护剑回剑谷的路上，被人埋伏了，敌人是大明的十三太保，本家的人故意看着我们跟敌人拼命，打算渔翁得利，所以我过来求援，只怕再晚些去，跟我们一起来的弟兄们都完了。”

没想到事态竟然演变成这样，梵羽一时间心神大乱。一边是即将回来的冰砚，自己很快可以见到她了，若是她下来看不见自己，定然会觉得自己不守信用。另一边是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们，若是自己不赶去救援，只怕弟兄们再也回不来剑谷，灼尘剑若是落入敌手，剑谷可就全完了。“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

“二哥，你还在犹豫些什么啊，再犹豫下去，弟兄们就全完了。“老幺近乎咆哮一般的嘶吼，梵羽咬牙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一直背负的佩剑洛赫然拔出，在魔豆巨藤之上削开一块皮，刻上”剑谷危急万分，我速去支援，等我回来“。于是便随梵执炎朝着一线天赶了过去。

谁曾料到，梵羽走后不到半个时辰，魔豆的藤皮又重新长出了，深刻于巨藤的数个大字，已了然无痕。

一线天内

一线天内的战斗异常惨烈，剑谷与大明此番都出动了大批精英，为这场决定命运之战而竭力厮杀着。等到梵羽和梵执炎赶到的时候，目力所及之处一片触目惊心，仿佛置身与炼狱之中，到处都是剑谷弟兄们与敌人的尸首，随着两人的深入，他们发现了老三老四等一众弟兄的尸体。大哥梵青虎也伏地而死，青梵十杰几乎悉数阵亡，剑谷的弟兄们都是铁骨铮铮。梵羽已没有时间去想些什么，也顾不得眼泪豆粒般的落下，两人顺着血迹飞奔，终于听到了厮杀的声音，还有自己人活着。

厮杀声响之处，一边赫然是白梵的梵笛世子率的十数个白梵子第正列着剑阵对敌。而另一边则是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领头之人正是那季惊非，梵执炎记得之前差点被他所伤，特意向梵羽指出他的厉害之处，季惊非的墨剑气势逼人，此刻双方斗得难解难分，见梵笛手中所持的正是灼尘剑，梵羽的心放下来，剑还在我们手上，还有挽救的余地，梵笛白衣上血迹斑斑，已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然而表情平静，似乎不管多大的危险，他也不放在心上。

梵羽将洛拔出，正准备冲杀入阵。然而在入阵之前，梵羽注意到季惊非背后那几个血衣神秘人，正将背着的一口硕大无比的巨棺放下，并念起咒文，这一切让梵羽倍感困惑。于是，收剑待发，与老幺在一旁一同密切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切。

似乎几个血衣人也是刚刚才赶到，一到便匆匆施法。面对血衣人的来援，季惊非颇为得意。暗部最厉害的武器如今也出现在这里，面前这群负隅顽抗的剑谷剑士，只怕不会有一个活口，不过对面这个梵笛之强，还真的让自己出乎意料，如果不是自己为求保险，将这个秘密武器提前从千里之外调来，只怕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梵世子，我欣赏你是个人才，再抵抗也没有意义了，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你降还是不降？“

“哼，堂堂剑谷贵族岂会臣服于大明，况且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梵笛鏖战中仍旧神情淡定，此战因为不知道对手有些什么埋伏，为了确保灼尘剑在己方，自己一直持神剑作战，现在手中虽然有这把灼尘剑，但是自己焚城剑法也只炼至第七层，还不曾练到通灵剑，并不能发挥神剑最大的威力，在这样耗下去，似有隐患；如果自己换月翔在手，发挥月翔的全部战力，还有胜望，然反观对手阵营中似有咒士，若果真如此，难保激战中神剑不被算计，真可谓左右为难。蓦然间，一个念头闪现在脑中，自己还有一项绝技，仍未施展，但此技一出，自己也会陷于被动之中，这真是两难。

“好，那就让你们尝尝什么是死无葬身之地“，几个血衣人齐声念咒，一线天上渐渐乌云弥漫，谷底一时间如同黑夜一般，棺材盖子被猛的掀起，从中直立起一个紫色巨人，而且竟然是一具全身紫毛的上古巨人僵尸。白梵子弟都惊呆了。

“你们可否听说过紫飓僵尸，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季惊非收起墨绝，退到后面，也是为血衣人护法，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也不知道是什么咒术如此可怕，竟能催动如此庞大的僵尸，大明竟然还有这样诡异的东西。季惊非庆幸自己身在大明，而没有与大明为敌，否则面对这样噩梦般的怪物，免不了一场伤筋动骨的恶斗，还好这个秘密武器顺利赶到，否则，要想将这几人连同神剑一起困在此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巨大的僵尸甫一出现就已经吸引了梵笛的全部注意力，而无暇思考其他，僵尸浑身滴着腐烂的紫色黏液，一步步走向剑阵，极为缓慢的前行，没有任何生息，可是僵尸周身迫散出巨大的死气，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死亡逼近，呼吸困难，梵笛屏住呼吸，集中精神，催剑向巨大的僵尸斩去。

出乎意料的是，僵尸竟然没有反应，当剑接触到僵尸的那一瞬间，梵笛已意识到不对劲。僵尸的反应出奇的快，尽管身体被梵笛结结实实斩中，可是他的拳爪也已经挥舞到梵笛的面前。梵笛心下一沉，“不好“，只感觉僵尸巨拳这一击势沉力大，梵笛虽在一瞬间拔出月翔格挡，但依旧被直撞到峭壁之上，轰的一声，峭壁上出现了一个窟窿，地下尘土飞扬。看来这僵尸不似表面上的笨拙，而且力大无穷，再看看刚才月翔所砍之处，竟然全无作用。

僵尸似乎并没有追击的意思，闻着生人的气息，哪里活人多就去哪里，向着剩下的梵家子弟一步步的逼近。感受到死亡的逼迫，又有几个人主动迎战，可是却被僵尸活活架住一个，赫然间被吸收掉所有的生气，变成干瘪的尸体，这一幕让所有人心寒。

这时，那边的梵笛又站了起来。感觉阵阵晕眩，尽管自己佩戴宝甲，但是被击中之处，衣服已被强酸烧灼得一片残破，梵笛将手中月翔重新握紧，却发现月翔原本光芒充盈的剑身竟然被腐蚀出一个小缺口。原来这僵尸全身的黏液竟然可以腐蚀自己的佩剑。任何人被它碰到不被打死也要被活活腐蚀掉。想到这里，梵笛不得不重做打算，看样子，只有先收拾这个巨大强悍的怪物了。

打定主意后，梵笛运起剑气，右手的灼尘剑，光芒如同太阳一般，与左手的月翔所散发的银光相比，更多了一分霸气，梵笛的头发竟也发生了变化，由黑渐渐变白，“日月交辉！”，灼尘与月翔如浪潮般倾泻着剑气，巨大的剑气如潮涌般四溢，黑夜般的一线天一时间也被这光芒照亮，谁都不曾想到，梵笛竟然是双剑流，全力使出的一击，日月交辉，是他经历上次剑谷大战后自创的秘技，从未展示过。本来打算将来有机会，与青家梵羽一争高下的，现在却先拿这个大怪物来试刀。

那边满身酸液的僵尸在本能的指引下，正抓起一个剑谷子弟吸取他的生气，忽然背后一股巨大的剑气袭来，僵尸不愿放弃口中的美味，只伸出一只巨臂抵挡，然而两把神剑释放出来的剑气如海浪般一浪高过一浪，僵尸的巨臂在一身巨响中竟然被灼尘剑硬生生劈断。感知到巨大的疼痛，僵尸怒吼一声，将口中的干尸硬生生的摔开，向着梵笛冲来，全力一拳击中梵笛。梵笛远远落地，灼尘剑散手，落在一旁，喷出一口鲜血，此刻看着愤怒狂奔而来的巨人僵尸，梵笛暗叹“这就是使用绝技的代价了，此技耗费体力极大，绝技一出，极易陷入被动。如果能够连续使出此技，应该能斩杀此物。”，这也是他开始犹豫是否出招的原因。

看到梵笛使出的绝技，季惊非本心下骇然，“不愧是白家世子，如此强横，自己面对他这招日月交辉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最少也是两败俱伤，此人若是不除，将来必是大患，这次天时地利人口，一定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然见灼尘剑脱手落地，即刻转念正好趁此机会，将神剑取来，不料十三太保里素以轻功著称的风燕行抢先一步，夺了神剑，这边血衣人见势不妙，起身欲拦他，已是来不及了。

风燕行赶在僵尸之前提前夺剑，持剑正准备起身飞回来，没想到僵尸盛怒之下，竟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当做刚才那个伤及自己的人，活活给撕成两段，这么可怕的怪物，季惊非后怕之下幸感，还好自己没有他那么贪功。否则现在变成两半的恐怕是自己了。这下子没一个人敢靠近已经重伤在地的梵笛和那唾手可得的神剑。

梵执炎打算起身去救梵笛，被梵羽拦下，“老幺，硬拼绝对拼不过的，连世子结合神剑之威使出的绝技也只能砍断它一只手，我们硬上也毫无用处，这里另有玄机，你发现没有，这个怪物似乎不分敌我，虽然受人控制，但是连他们自己人都伤，敌人的控制之术应该有破绽，我猜想这怪物现在恨上了伤它的神剑，血衣人似乎也控制不住，我先去会会那几个血衣人，你留在这里，就算我失败了。你也要努力把世子救走。”

交待完这些，梵羽打定主意，冲向正在吸食断尸生气的僵尸，一把捡起地上那把灼尘剑，僵尸发现有生人靠近，一把向梵羽扑去，被梵羽灵巧躲过。重新回到梵羽手中的灼尘剑似乎有点兴奋，霎时间光芒大盛。梵羽提起剑头也不回地冲向季惊非，准确的说是季惊非背后的四个血衣人。

“不妙，梵羽向自己这边突破，引得僵尸也跟随了过来，朝着自己冲来，十三太保最后两人也开始准备拦住这个突然杀出来的梵羽，阵脚还能稳住。

没想到灼尘剑到了梵羽手中威力大增，一剑斩过，将两人逼退，径直向血衣人逼来，血衣人来不及念咒支开僵尸，适才十三太保中的两人被迎面而来的僵尸瞬间撕裂杀了一名。季惊非知道形势不妙，提起墨绝挡住梵羽。

“这个人很强“，已然感知到这剑谷的不速之客气势不凡，这把魔剑也止不住渴望与名动天下的灼尘一战，止不住的嗡鸣求战。

“好吧，既然你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季惊非一招”魔问“天空中洞开一个窟窿，仿若吞噬一切，永无止境的虚洞，有种要吸蚀一切的强劲吸力，灼尘剑王者本色此时显露无疑，丝毫不怯，梵羽祭起这三日内从剑歌之中领悟的”天火焚城“，硬生生的将虚洞拦腰斩灭。季惊非却也不忌惮神剑之威，两人连拆数招，一时间难分胜负。而紫蚀僵尸扑面而来，让原本的战况更加复杂。

本来谷底的昏黑，因梵羽手中灼尘剑放出的光芒而看得见光亮，而此刻季惊非手中的墨绝，散发着吞噬一切的黑暗。两人的旗鼓相当，彼此都甚是意外。断了一只巨臂的僵尸减慢了回攻本阵速度，被血衣人强行控制，朝天怒吼一声，颇为不甘的回去杀戮剑谷子弟。

梵羽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僵尸并非完全凭借本能行动，确实是血衣人在控制僵尸，而且僵尸由于之前被神剑所伤，一心想要杀死拿剑的人。但是自己却苦于被眼前这黑衣人缠住，梵羽心急，可是眼前这个对手异常强劲，在和自己年岁相仿的人中，除了梵笛以外，此人应是实力最强的人。

如果不尽快解决战斗的话，那剩下的几个弟兄一定会全部被僵尸活活吸成干尸的。想到这里，梵羽不想缠斗，用尽全力逼退季惊非，杀向那四个正在齐声念咒，操控紫蚀僵尸大开杀戒的血衣人。

似乎早已经猜透了梵羽的目的，暗哼一声，“别以为他们是吃素的，叫你小子找软柿子捏，尝尝他们四相阵的厉害。”季惊非很快就追了上来。四个血衣人见有人主动杀袭本阵，也一同围攻梵羽，而且实力一点也不弱。这下梵羽深陷重围。

季惊非的魔剑就如蝎针一般，招招又快又准又狠，梵羽应付他本就很吃力，更想不到的是这些血衣人单个虽然颇为笨拙，但是偏偏四个人不知使得什么奇异的阵法，竟然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把梵羽逼在中间，灵巧的身法已然毫无发挥的余地，偏偏又被一拳一拳的重击打得胸口闷痛。

“只怕再这样会死在这里，不行，不能死在这里，这么多兄弟的死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一股求胜的意志从梵羽心中冒出，直觉告诉自己这五人组合最厉害之处的倒不是季惊非，而是这四个人合力之阵。梵羽决意奋力一搏，蓄起全力，将自己所练的焚城剑推至第八层，佯攻对抗季惊非，突袭的却是季惊非身后的那个血衣人。季惊非一时反应不及，被梵羽偷袭得手。四相阵被破，季惊非恼怒之下，朝后防大空的梵羽补上一剑，梵羽被墨绝一剑洞穿，顺势撞入石壁之中。

血衣四相阵这一破，那边紫蚀僵尸立即失去控制，停止杀向梵笛等最后几名剑谷弟子，直冲向梵羽。梵羽自峭壁之中勉强站了起来，血自背心流个不止，勉强封起了伤口四周重要的穴位，起身面向他们准备再战。

紫蚀僵尸的冲入战场，季惊非及剩下三个血衣人纷纷让开，要看看看僵尸如何教训这个狂妄的年轻人，竟然敢无视自己，从自己手中硬生生的讨到便宜。那边被梵执炎救起疗伤的梵笛，看到梵羽竟然在五人围攻竟然能杀一人，心中早已放下成见，佩服不已，此刻见梵羽处境危险，顾不得自己伤势也重，强行催起月翔，急急前往救援。

僵尸显然非常的愤怒，攻势凶猛，梵羽强忍伤势，一边躲闪，一边回击，所幸僵尸只有一只手，趁着它的空隙，梵羽还勉强能应付，只是若是被它酸蚀碰上，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这边季惊非四人不想被僵尸误伤，也不敢加入围攻。

正在这时，季惊非感知到后面有杀气，原来是梵笛持剑支援梵羽，看着他满身的血迹，伤这么重竟然还不倒下，果然是条汉子，墨绝似乎意犹未尽，再次求战，好，满足你，梵笛与季惊非再一次杀做一团。

“如果我是灼尘剑的主人该多好，只有剑谷本家才能练最高的焚城九问，否则自己一定可以使出灼尘剑全部的威力。如果我是这把剑的主人，那她找的会不会真的是我。”梵羽感知到自己即将不行了，在僵尸的凌厉攻势下，自己的手似乎被强酸腐蚀，的动作越来越慢，完了，也许就这样完了，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再也见不到她向她致谢了。

梵笛在那边苦苦支撑，看着他如飞蛾扑火般的战斗，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偏偏那个实力尚存的黑衣人似乎是猫抓老鼠般的玩弄他，看来一切就快结束的时候，梵羽忍不住心中的叹息，一切都是命运而已，都是注定的。

正在此时，他忽然脑海中听见神剑传来的声音，似乎感知到这个用心救过自己，唤醒自己沉睡的年轻人意志力的消弱，神剑希望他能用焚日剑歌。似乎想起了什么，之前听见的剑歌，对，难道那就是传说中最高的境界，超越九问的剑法，有如灭世末日般的威力的心法，自己自从听过之后，并未认真思考演练过，此刻才第一次打算打定心神，凭着悟性，试着发出最后一击，随着心神吟唱起来。

(冥上诸神，逐日成尘，焚城九问，万物何辜，至烈绝心，逐日尽焚，焚日归尘)

随着剑歌的吟唱，一种奇异的光彩从灼尘剑散发出来。是该结束一切了，益发耀眼的光芒刺痛着本就害怕光芒和烈日的紫蚀僵尸，它的行动放缓，所有人在灼尘耀眼的光芒之下不得不低头，那惊天动地的一剑，就那样自然的挥了出去，劈向的不是正狂怒之下打向自己的僵尸，而是即将将那边梵笛逼入死路的四个人。

“别了，这个世界！”挥出耀眼光芒之后的瞬间，梵羽清晰的感知到一个巨拳洞穿了自己的身体。

生，已然够苦了;死，也许真的是一种解脱。

那一剑发出后的瞬间，似乎有一种错觉，咦，天亮了吗？似乎看到了光明所在，梵羽手中的灼尘掉落地上，伸手抓向天空，似乎想抓住那光明不放，久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