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人生 第二十四章 杀猪菜

第二十四章杀猪菜

高冲和石头早已酒足饭饱，各自去忙了。小伍和小黑也早已被我打发了，我要求他俩学习考试合格，练好身体，三年后再回来给我做跟班，两个小子乐得屁颠屁颠地找柱子报到去了。现在他们上午在保安队训练，下午找石头训练，晚上到夜校上课，忙得不亦乐乎。

我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吃晚饭，舅舅一家，何师爷和卢姨都在。我不好就这样离开，给舅舅和何师爷到了杯酒，陪他们喝两杯。何师爷问我；“少爷，听说山西大商人乔致庸来了？”

“是啊！要我的酒、茶、香皂，这挣钱的买卖，乔二爷怎会放过？”

舅舅问我；“天麟，你那匹白马也是乔东家赠的？”

“是，舅舅。乔二爷早就注意我了，赠我马就是为了今天好相见。”

何师爷道；“少爷可否知道，乔东家与朝廷往来密切！”

“知道，没关系，商人总是要唯利是图的，而且我和他有约定，我的产品只能卖给洋人，不得卖与大清的百姓，我想他是个明白人，不会做什么过格的事，我给他的价格摆在那，老百姓买不起，即使他卖给富人一些，数量也有限，最后只能卖到国外去”。舅舅深以为然。

大家都愉快地吃着，谈话中，又扯到中午灵儿和李夫子的事，老娘直说灵儿是越学越混，不懂师道尊严。从不爱说话的小雅倒是破例为灵儿说了几句好话，又惹来舅妈的一顿教训。小雅先看何师爷一眼，希望他能帮忙说几句话，哪知何师爷和舅舅只顾喝酒吃菜，无奈之下又看向我，我这时也不好装作看不见，只好说话；“舅妈，这件事儿，不能怪小雅和灵儿，说实话我觉得李夫子的话很有问题，再者对于是非曲直是需要辩论的，不能因为年长或地位高，就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们这个民族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被这种虚伪的说教，害到今天的地步。当然，我今天也批评了灵儿，但不是她的观点错误，而是礼貌问题，观点不同可以辩论，但不能没有礼貌，何师爷你说对不？”

何师爷正在大喝大嚼，听我问他，急忙道；“对，太对了！”说完继续吃，众人都笑了起来。卢姨大概也是酒足饭饱了又开始调侃我；“呦，天麟，现在说话是一套一套的，有出息了，哪像小时候……。”

天啊，卖糕的，又来了，我急忙打断；“停！停！停！卢姨，后面的话一会儿再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啥事儿？”

“让你挣大钱的大事儿！”

“好哇，说吧！”

我喝口酒；“卢姨，现在进了腊月了，年货准备好了吗？”

卢姨不以为然地说；“我当啥事儿呢！早备好了，以前每年进一万两银子的货都卖不完，不过今年，我想会好得多，所以，准备了五万两银子的货。”

我摇摇头；“卢姨，你先听我给你算算，我水泥工地上有十多万人，加上老哈他们的人员，总数在十二万人左右。前两天我和石头简单算了一下，到年底，平均每人要拿二十两银子回家，你算算，如果每个人买二两银子的货，需要多少？更何况老百姓穷了几十年，今年一下子挣了钱，谁不想和家人好好过个年？谁不想给家人买点布，做件新衣服？肉类、鸡蛋、鱼、等等，特别是鞭炮，哪个人不会买点回家？你算算，没有五十万两的货，能够吗？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卢姨，我这边从腊月二十开始放假，一直到二十九，家远的先走，每天有一万多人离开嘉兴。另外，市场那边有许多摊位空着，你可以随便用，回头我和陈大嫂打个招呼。你们家那个杂货铺太小，每天要有一万多人去买东西，还不挤暴了！怎么样卢姨？这个买卖想做不？”大家听得都很吃惊，这可是一笔大买卖，最主要的是，谁也想不到，几个月时间，工人每人可以挣二十两银子，这在大清几乎没有人相信。

卢姨听完也呆了呆；“天麟，要是这样，备的货远远不够，我还真得马上准备。”

现在该我调侃她了；“卢姨，我给你介绍了这么个大买卖，挣了钱给我点什么？”

卢姨大大咧咧地说；“天麟，没问题，说吧，你想要什么？”我故意小声地说；“要不这样，就像我小时候那样，你再搂我睡一觉如何？”

“哗……！”众人捧腹大笑，舅舅和何师爷更是夸张，连酒菜都喷了出来。卢姨眼一瞪；“天麟，你个臭小子……，”

舅妈拦阻了她；“卢氏，不是我向着外甥，我听姐姐说了，不就是天麟小时候，你搂他睡觉，尿了你一身尿吗！你总拿这点事逗他，再说了，天麟也没白尿你，这不借上光了吗？”

舅妈这一解释，惹的众人笑的更利害了。卢姨一张老脸是不红不白，“行了，天麟，我也不逗你了，还有什么好事给卢姨？”

我从心里佩服这个女人，太精明了，我刚一提这些事，她就想到我会有其他的安排，这屋里的众人，真的无法与她相比。

“卢姨，别的事我也帮不上，就是香皂，从腊月二十开始，每天供应你们一万块以上，行吗？”

“嗯，这还差不多，得了，你们聊吧，我得回家安排去了。”说完，卢姨带着丫鬟走了。我们的晚餐也随之结束。

第二天早饭后，乔致庸带着赵掌柜就到了，还带着一车货。乔致庸对我说；“老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都是一些山西的土特产，你就收下吧！”我让高冲安排人搬东西，又吩咐石头；“一会儿，你们陪赵掌柜去装货，我和乔兄四处转转。”

我带着乔致庸参观了码头、电厂、水泥工地、酿酒厂、香皂厂等地，前两天赵掌柜带他也看了，但是内部他们进不去，所以也看得不详细。今天我陪着参观当然不同，乔致庸参观后大发感慨。我对他说；“乔兄，你看到了吧，就说这电厂明年启动后，每天就得十几吨煤。而且我还建第二组，第三组，煤的耗量每天要几十吨，我还要建大型的机加工厂，焦碳的用量也很大，所以，我想让你在山西开矿！”

“开矿？”

“对，先开煤矿，我知道山西大同煤很多，现在是小打小闹地开采，数量少不说，对资源也是浪费，我想请乔兄出头，买下所有的煤矿，采用机械化开采。”接着，我讲了如何建电厂，如何用电镐，如何用采矿车等等，当然，我一再强调安全问题，我不希望“矿难”这么早就发生。

乔致庸听得心花怒放；“老弟，真的有这些机械和工具？”

我告诉他；“乔兄，不用怀疑，我在美国加州办的公司，现在就在生产这些东西，明年会送到我这里，我都提供给你。说实话，乔兄你不做，我也必须去做，只是我这里事情太多，这才想让乔兄你来做，而且山西是你的老家，各方面关系也比我强，你想想如何？”

乔致庸想都没想；“老弟放心，这件事我做定了，回去马上安排。”

我接着说；“乔兄，另外我还想让你开铝矿。”

“铝？是什么？”

“铝是一种金属，比你知道的锡还白还软，就因为它太软，没有人愿意用，但我需要，而且你做多少我要多少。”乔致庸想了想；“听说有这个东西，山西是很多，你要它有用吗？”

“乔兄，这铝对我来说将来有大用，关于铝如何冶炼，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指导，你现在给我先找到铝矿，如果你资金不足，我可以先给你一千万两银子做定金，你看如何？”

乔致庸下了决心；“老弟，我也不多说了，这些事我一回去马上安排，钱，我暂时不用，到时候如果不够，我再给你打招呼。”

接下来，我与乔致庸商讨了许多发展方面的事情，像扩大山西钱庄等等。到了中午，给乔致庸饯行。

到了年底，人人都忙，乔致庸定的货前后装有一百多车，从嘉兴运到杭州上船，再经过大运河到达京城的通州，之后从通州运到张家口，在张家口把货物交给去俄罗斯的骆驼队。这一趟下来少说也得二十来天。

临别前，我也送了乔致庸一车礼物，主要是酒、香皂，茶太少，只能给了他一斤，乔致庸像宝贝似的揣在怀里。临上车前，乔致庸握着我的手说；“老弟，这趟江南之行让我学到不少东西，与老弟相识是乔某的荣幸，在你这里才叫大开眼界，我希望能与老弟长久合作下去。你吩咐的事儿尽管放心，我回去立刻就办。”我心里也十分高兴，有了乔致庸的帮助，许多事会好办得多。

乔致庸走后，我开始忙于水泥的生产。最主要的是把水泥工地向南迁移，根据我和吕中云的计划，很多地方必须先把石头清理出来。

码头主体已完工，其它建设要等到明年开春再开始，电厂的主体工程业完成了一多半，工人也用不了那么多，所有下来的工人都安排生产水泥。吕中云更忙，一方面指挥电厂的主体工程，另一方面还要带人测绘整个平湖地区。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开始安排家远的人回家。当然要先发放工钱。在石头和高冲的安排下，工人开始有次序地撤离。幸好我们安排得当，这些工人的购买力，第一天就让所有的人大跌眼镜，一万多人涌入市场，忙得各商铺连运货都跟不上，我不得不调动保安队全体帮忙。

卢姨早就在家坐不住了，四处指挥，陈大嫂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烧烤城这边，大饼、包子、茶叶蛋，供不应求。特别是鸡蛋，在当时的大清，到了冬天，鸡都不下蛋，而我的鸡场加了暖墙，每天昼夜烧火，鸡舍的温度始终在28度以上，所以母鸡一直在产蛋，鸡蛋的量也十分充足，可工人们回家，不管路远和路近，都想买些茶叶蛋带着，路远的在路上吃，路近的给家人尝尝，结果，烧烤城在外面支起二十多口大锅，都满足不了需求。陈大嫂从平湖村调来一百多妇女帮忙，才将将供上包子和大饼的供应。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这天要杀猪宰羊。一早我与老冲和石头碰了个头，决定给每位董事发五千两银子，随后通知下去，我给李霸和李宝根分别去信，通知他们经营到腊月二十八晚上，从二十九到正月初六放假，另外，所有不回家的外地厨师，一律到我家过年，过年期间加班，给双倍工钱，郑大维回我这里过年。同时让他给查理德拍封电报，通知查理德从美国公司支取五千美元作为红利。这在当时的美国，是笔巨大的财富。一个美国人的家庭，当时月收入有三美元，已经过得很不错。查理德收到电报后，立即回电表示感谢。之后，他下令公司，在每年天朝农历新年，放假三天。查理德又自己掏腰包，组织所有在总公司工作的华人华侨和高层管理人员，开了个盛大的天朝新年晚会。

郑大维这几天十分忙碌，因为我决定在新年前，再发十万吨水泥给查理德。工地这边高冲和老侯在组织运输，一时间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小年这天，学校和夜校同时放假，我与老蒋早就打过招呼，从二十三到初六放假，每个教师多发50两银子，要回家过年的就回去，家远留下来的，就在我家过年。只有五、六个家远不回去的教师留了下来。蒋奉孝和徐西林没有回家，他们想利用这十几天时间，把道德教育的教材搞出来。

我和石头、高冲谈完，从办公室出来，一听到处都是杀猪声。今天一早，我让陈老大组织人杀一千口猪，一方面这两天李家肉铺的猪肉卖光了，我要拨二百头给他们，另一方面我想给各食堂做一顿杀猪菜。所谓杀猪菜，其实就是猪肉、血肠炖酸菜和粉条。

今天要离开的工人最多，有三万多人，我早就下了通知，上午出去买年货，中午回来，吃完杀猪菜再走。等我指导完各个食堂，来到烧烤城，帮他们做了两锅。一些来吃饭的人闻到了香味，都要求来一碗尝尝，结果这一尝，是人人喊好吃，没一会儿，烧烤城是人山人海，许多人家直接派人买回去吃。我立即下令开做，二十多口大锅同时炖上杀猪菜，可还不够，人越来越多。我这边人手也不够，陈大嫂把平湖村的人几乎都调来帮忙。我又急忙通知陈老大再杀一千口猪。我家的佣人、厨娘也被我调来帮忙，一时间“杀猪菜”传遍嘉兴，最可气的是城西的大地主老任头，带了十来个伙计，一次就买了四大锅。就这样，二十多口锅不停地炖，不停地卖，可还有上百人排队。杀猪菜，又便宜又好吃，几乎没有人买一碗，都要买一盆以上。到了中午，整个市场和嘉兴全热闹起来，三万多要离开的工人，一下子涌入市场和嘉兴城，买各种年货，市场这边加上保安队帮忙，还跟不上卖货的速度。

我让石头从工地调来一千人帮忙，保安队负责维持秩序，许多外地人不认识路，想买东西找不到地方，都要靠保安队指引，保安队全体上阵，还是远远不足。

何师爷一早就下令，全县里所有的衙役上街帮忙，就这样还是应接不暇，整个嘉兴是人山人海，各种货物几乎都是销售一空。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安静下来。不过烧烤城还是一样热闹非凡，一直到下午四点多，人才开始减少，我总算松了口气。把家里的厨娘叫上，安排他们回家去做杀猪菜。又安排一个厨娘，带了半车的酸菜、猪肉、粉和血肠去老猫尾巴家，帮他们做上几锅。

张启先家，现在也是门庭若市。自从活络丹卖好以后，每天买药的人络绎不绝，今天更是不得了，许多工人听说了活络丹的功效，都想买些回去，带给家中的老人和亲友。张启先现在又雇了二十多个伙计，仍是昼夜忙碌，从中午开始，张景辉安排二十个伙计一起售药，还是忙不过来，张启先家几乎全家上阵，这些日子储存的药丸，一下午就销售一空。幸好张景辉对我十分信任，草药准备的充足。厨娘到了张家，帮忙做了四锅杀猪菜，结果，张老头带着三十多个伙计，吃了个底朝上。

县里的衙役们也很辛苦，不过，这几天没有任何事件发生。工人们有了银子，心里高兴，谁还愿意干违法的事！今天一早，我就通过何师爷传下话去，晚上请所有的衙役到烧烤城，免费请他们吃顿杀猪菜，于是这些衙役们工作起来都很卖劲。

卢姨派人拉了一车的酸菜和粉条，又从我家借个厨娘，回家做杀猪菜去了。现在，杀猪菜已是远近闻名，烧烤城也从此加上了这道菜。我和高冲统计一下，这一天，猪，杀了三千八百多口，一半卖了，一半吃了。酸菜用了储存量的一半，只有粉条还很充足。

晚上，我和高冲、石头都很疲惫地回到家，一家人都在等我们吃晚饭。当然吃的是杀猪菜，我又教大家，用韭菜花调成调料，蘸着酸菜吃，不用说，这又是一顿令人难忘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