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 第十四章 易寒无心，地极方成

武当山谷此刻一片狼藉，整个静心苑到处是碎瓦，破砖，树枝枯叶，加上满地坑坑洼洼，难以想象这还怎么住人。武当一位二代弟子易寒正带着武当弟子收拾着残局，没有人敢说一句怨言。刚才所有人都看见了叶恒师叔祖的绝世神通，在这样的威慑下，没有人再敢对这位师叔祖有任何的不敬。

“如果这“吞天纳地”是对着我来的，我一定也被那绿光撕成碎片了，哪能像萧寰师兄那样坚持那么久啊。”

“是啊，还有师叔祖最后施展的灰色光球实在太厉害了，我看就是掌门师祖也挡不住。”

“谁说的，你没看到掌门师祖在那个气旋中一点影响都没有吗？还是那么厉害。”

武当弟子依然对那一场大战津津乐道，那种旷世的风姿已经深深的印进了门人弟子的心中，久久不能忘怀。即使在打扫着晚上睡觉的地方依然在讨论着。武当弟子多是一懂事就在这武当山谷中修炼，从没看过真正的争斗，也没有看过“天极”高手的大战，这回有幸一睹皆是兴奋非常。

“都别吵了，赶快收拾，晚上不想睡了是吗？”说话的乃是武当专门负责对外事务和制度管理的易寒，易寒听见门人弟子一直在谈论，不禁出声训道，话虽严厉，但并不重，可见这位武当的二号人物也心不在此啊。

易寒对这场大战也是大有感触，武当二代弟子三个人中只有他尚没有突破“地极”之境，虽然武修之道前期快速，但后期突破的难度绝对是长生之道的数倍，但更多是管理俗世事务，武当内部上过于繁忙，修炼的时间少了。武当如今式微，不过是人数不到二十的小派，但是衣食住行，头疼脑热什么都得这位二弟子来办，也确实让易寒花费了不少时间，有时正是参悟的重要阶段却被一些小事打断，功亏一篑，以至虽然早已达到“玄极”巅峰，无论功力境界都已达到，却始终没有办法踏出那一步，步入“地极”之境。

此刻，看过这场大战后，易寒的内心受到了从所谓有得震动。那种力量的额运用，那种巅峰的对决，那样化天地之力为己用的绝世神通，无一不让这位武当俗世代表受到深深震撼。武当内力修炼方法皆是源自四大神功，而四大神功中，只有达到“地极”之境，方能调动天地之力为己用，其他即使是“玄极”也调动不了一心半点。

易寒达到“玄极”巅峰多年，最后一直修炼，虽境界不变，但是功力深厚，与之易浩相比也不妨多让，但易浩仗此“地极”之境，调动天地之力相助，导致每次易寒与之比试皆是连连败北。

易寒以“玄极”巅峰的实力早已可以感觉到身边的草木之灵，金石之力，五行元气，触手可及。但是就是想隔着一张纸，而这张纸似乎轻薄无比，可就是捅不破，让易寒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一身功力若不与天气之气合用只不过发挥本身实力的七层不到，那种感觉让易寒很是难受却是毫无办法。

今天的比试给易寒的收获之大难以想象，若非还有这些门派俗物相阻，他早就回去觅地潜修去了。易寒看着四周一片狼藉，不犹叹了口气。他知道武当这么多年来，虽不敢说蒸蒸日上，但是一派祥和，处处融洽，一应事务皆是井井有条，俗世的事业也是小有所成，才可以供应武当的开支，都是有他在处理这些事务，不然以掌门闲云野鹤的性子，大师兄游戏人间的脾气，三师弟一心潜修的淡漠，武当派早已乱成一团了，哪有现在的局面。

叶秋看他多年为武当劳苦，也曾找到他，想要强行帮助他突破“玄极”之境，使之达到“地极”之境，圆了他的心愿。但是这样强行突破的代价就是这辈子他再也没有办法突破“地极”，即使他修炼到“地极”巅峰，也再不可能突破一步，迈入“天极”的无上境界，那“地极”就是他的极限。

但是易寒拒绝了，易寒无论在世俗是什么身份，在武当又如何威望，但他首先是一个武者。一个武者毕生的追求就是登上武道的极致，上达巅峰。即使易寒在俗世这么多年，染上了些俗世气息，沾染了些野心，权势之心，但他从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武者，一个追求无上大道，以追求武之极致的武者。

虽然也许叶秋可以成就他“地极”的境界，在武林也是一大人物，也许那是大多数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境界。但对他来说就相当于放弃了一个作为武者的尊严，断了他登上绝顶之路，没有什么比永远无法再有进步更让一个真真正正的武者更加痛苦了，所以萧寒拒绝了，不但是作为一个武者的尊严，更是一种对武道的尊重。

他记得叶秋知道了后也没有丝毫的怪罪，只是对他说：“易寒，你知道吗？师傅很后悔，让你在俗世这么多年，耽误了你的修炼，连你师弟都突破了“地极”，而你却还没有，你这样在俗世，沾染上的俗世之气，功利之心有违本门武功之内涵，只会阻碍你的继续精进，也许你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玄极”之境，你还要坚持吗？”

他还是拒绝了，他是那么的傲气，那样的张狂，对叶秋的话不屑一顾。叶秋也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他就走了，再没有提过帮他突破的事。

直到这么多年来，他发现他虽然功力越来越精深，真气越来越深厚，但是那张触手可破的“纸”却越来越厚，阻断了自己突破的一切可能。他知道师傅的话是对的，但是他还是没有后悔。他的自傲，他的自尊都不允许他接受这样的突破。即使直到死去也不能突破，也要像一个真正的武者一样尊严的死去。

易寒也是无奈，现在静心苑只有他来收拾，不然门下弟子晚上睡觉，修炼皆成了问题。看着旁边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静心苑，想想已经撒手不管的叶秋真人，已经闭门潜修的易浩，易牧，不禁无奈的摇摇头。

易寒自嘲的笑笑，无奈的自语道：“哈哈，也许我这一生真的突破不了了，那就算了，哈哈哈哈哈哈。”说完又大笑起来，笑声苍凉悲哀，郁闷难当。即使旁边的武当弟子听了也是一阵胸闷，心痛。

易寒心中知道，即使他说算了，但是那种不甘绝不是一时可以消减的。易寒又想到了刚刚的大战，师傅，师叔那旷世的身姿，师叔以一人之力将武当所有弟子禁锢住了，更是禁锢了一位“天极”强者。师傅在那样强烈的风暴漩涡中，丝毫不受影响，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制住来人。

这一刻易寒才发现，师傅，师叔的绝世，不就是一个武者所追求的目标吗？不就是一个追求武道之人的毕生心愿吗？在武道的追求下，名利，权势又算得了什么？即使你富甲天下，权倾朝野又如何？你永远也体会不到绝世的含义，也体会不到真正的巅峰畅快。

这个时候易寒竟将多年的权势，名利放了下去，开始正真思考一个武者的追求。易寒此时心中无比的轻松，从没有过的自在，从权势名利中脱了出来，竟然如此的畅快，不禁大笑了出来。

就这这时，易寒的笑嘎然而止，不是他不笑，而是全身的功力竟然不受控制的自行运转起来，速度是平时的几倍之快。将自己的气机打断，导致他没有笑出来。

易寒脸上没有笑，但是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他知道他也许就要突破“玄极”境界了。他不敢打断真气的运转，只是让真气自由的运转，他知道，也许他这一生就这一次机遇了，如果错过了，他就永远没希望了。

此时，易寒清晰的感觉到四周各种灵气的分布，甚至身体旁边残留的混沌气息。真气一圈一圈的运转，将自己身上的潜能全部激发了出来，和外在的五行元力一一呼应，就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一般，那种由外至内，又由内至外的交流，让易寒舒服的都快叫出来了。

易寒知道自己成功了，成功的突破到“地极”，不但感应到了四周的庞大元力，更感觉这些原理就像一个个调皮的精灵，虽然自己还不能掌握，但是他相信，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完全掌握，成功的沟通元力，成为一个真正的“地极”强者。

这世间，武功到了“天极”方能将天地之力引入体内，成为自己的力量，到了“地极”才可以调动外在的灵力为自己所用，发挥超常的战斗力。虽然只是一个内在，一个外在，但是威力却是天差地别。即使如此，“地极”的境界，调动天地巨力为战，天下间就少有敌手了。

易寒此时处在喜悦中，当体内的真气慢慢停止了运转。他不禁大啸起来，一声大啸，震动整个山谷，绵延之间，来回的回音，将整个武当山谷都处在这一片啸声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