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夜色被撕裂,天穹之上,那七颗骤然亮起的星辰像神明的眼睛,俯瞰着整座城市。
这颠覆常识的一幕,在次日清晨化作了席卷网络的风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但对市刑警支队的人来说,他们没时间抬头看天。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得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
投影幕布上,一张现场照片触目惊心。
城东一间高档公寓,装修奢华,地上铺着昂贵的波斯地毯。
一个男人趴在地毯上,已经没了气息。
他面色青紫,双眼暴凸,嘴巴大张着,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东西。
最诡异的是他的手,十指深抠进厚厚的地毯里,指甲都翻裂开来,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而他的手边,就躺着一支通体血红、样式古朴的凤尾银簪。
王法医推了推眼镜,指着PPT上的尸检报告,语气斩钉截铁:“死者无任何外伤,毒理检测阴性,初步结论,心源性猝死。”
“猝死?”沈惊鸿的声音很冷,她指着屏幕上另一张特写,“猝死的人,会把指甲抠进地板里?这更像是活活吓死的。”
照片上,死者那血肉模糊的指甲缝里,残留着一些灰黑色的粉末。
沈惊鸿的瞳孔微微收缩。
檀香灰,还有……和昨晚那口古井井壁上一模一样的星宿图纹泥!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顾青州站在井边,被青光笼罩的画面。
“散会。”沈惊鸿猛地站起身,拿起外套,“小李,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队长?”
“博物馆。”
停尸房的空气里,福尔马林的味道浓得化不开,让人从鼻腔凉到肺叶。
顾青州站在那儿,仿佛对这股味道毫无察觉。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不锈钢托盘上的一个证物箱。
箱子里,那支血沁凤尾簪静静躺着,像一抹凝固的血。
他只是靠近,还没等沈惊鸿开口,脑海里那本《万物补天录》就疯了一样震颤起来,金色的书页上浮现出一行猩红的篆字。
【凤尾簪·灵器·怨煞缠魂。
三日内不净,则化凶兵,反噬持录者。】
顾青州的心脏猛地一沉。
凶兵!反噬!
他强行压下识海的翻腾,脸色比周围的不锈钢台面还要白上几分。
“这支簪子……”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被很恶毒的咒术污染了。死者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简直是胡闹!”王法医终于忍不住了,嗤笑一声,“沈队,你真信这个?玄学破案?你当这是在拍《聊斋》啊?”
沈惊鸿没理他,只是死死盯着顾青州。
她记得很清楚,昨夜在那口古井边,他激活玉圭时,指尖就曾泛起过那种温润的青光。
而此刻,她又看到了。
就在顾青州垂下的手边,他的指尖,正萦绕着一缕微不可察的青芒,像萤火一样,一闪即逝。
“我相信我的眼睛。”她丢下这句话,对顾青州说,“你需要做什么?”
“我需要回博物馆一趟,拿我的专业工具。”
空无一人的修复室,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顾青州反锁了门,将那支凤尾簪从证物箱里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簪身入手,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仿佛握住了一块万年寒冰。
怨念之强,远超之前那只瓷碗。
他没时间犹豫,从工具箱的夹层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刻刀,毫不迟疑地在自己指尖划开一道口子。
血珠渗出,鲜红温热。
他深吸一口气,将血珠精准地滴在簪尖之上。
“滋啦——”
一声轻响,仿佛热油泼进了雪地。
他忍着剧痛,以指为笔,蘸着自己的血,飞快地在簪身上刻画着《万物补天录》中浮现的“净秽符纹”。
血光与银光交织,整个修复室的温度骤然下降。
就在最后一笔完成的刹那,凤尾簪猛地爆发出一团浓郁的黑气,伴随着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黑气中,一道红衣虚影缓缓踏出。
她身形高挑,长发如瀑,遮住了大半张脸,声音空灵得像冰泉碎玉,每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夺我簪者……皆该死。”
顾青州头皮发麻,识海中的《万物补天录》自动翻页,几句残缺不全的《镇魂篇》口诀浮现在眼前。
他不及细想,脱口而出:“……魂归来兮,无怨无尤……”
红衣女子猛地一顿,似乎被这股力量震慑。她缓缓抬起头。
长发滑落,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和一双……浸满血泪的赤红眼瞳。
器灵,阿绾。
她没有再攻击,只是怔怔地看着顾青州,赤红的瞳孔里,怨念与悲伤交织。
阿绾抬起苍白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一幅流动的画面在顾青州眼前展开。
一间老旧的民宅,死者,也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正带着几个地痞样的人,粗暴地从一个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手中,抢走了这支凤尾簪。
老人气急攻心,当晚就投了井。
而在那些地痞的身后,一个穿着素雅长裙的年轻女子静静站着,眼神阴冷地注视着一切。
画面拉近,女子的脸清晰起来。
苏窈。古董店“栖梧阁”的学徒。
画面消散,顾青州立刻拨通了沈惊鸿的电话,将看到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转述。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传来一句简短的回应:“知道了。”
半小时后,沈惊鸿的消息发了过来:监控已锁定,苏窈名下的栖梧阁,近期确实多次低价接收死者转卖的“货”,都是些来路不明的古董。
深夜,警局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顾青州独自前来归还证物箱。
凤尾簪的煞气被暂时镇压,恢复了银质的本色,静静躺在丝绒垫上。
走廊尽头,应急灯的光线幽幽地洒下,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
苏窈。
她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站着,仿佛等了很久。
她怀里捧着一盏残缺的宋代汝窑洗,釉色天青,温润如玉,只是口沿处有一道明显的冲线。
看到顾青州,她缓缓走近,月光般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顾先生。”她声音很低,像是在呢喃自语,“你修得了簪,修得了人心吗?”
话音未落,她怀中那只汝窑洗,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一道全新的裂纹,从口沿的冲线处,骤然向下蔓延!
一股阴冷的风凭空卷起,将走廊里张贴的案情通报吹得哗哗作响。
顾青州瞳孔骤然紧缩。
《万物补天录》赋予他的【阴瞳】被动触发,视野中的一切瞬间褪去了颜色,只剩下黑白灰。
在阴瞳的注视下,苏窈那宽大的衣袖中,赫然藏着另一支凤尾簪!
一模一样,只是簪尾处,隐约刻着四个细小的篆字:九器同祭。
顾青州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只是平静地将手里的证物箱递给迎上来的警员,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他朝苏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警局大门,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他掏出手机,没有打给沈惊鸿,而是拨通了陈导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陈导略带疲惫的声音:“喂?兄弟,这么晚什么事?”
“陈导,帮我个忙。”顾青州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灯,声音压得很低,“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由头,做一个探访民间手艺人的节目。”
他顿了顿,补充道:“第一个要探访的人……就从一个叫‘栖梧阁’的古董店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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