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游之熊岛女帝 第17章 血祭（中）

一个在码头防御战中失去双腿的少年，坐在简陋的木轮椅上，

被他年仅十岁、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妹妹推到一个曾用铁链拖着他父亲游街取乐、极尽羞辱之能事的铁民小头目面前。

少年脸色苍白，但眼中燃烧着超越年龄的刻骨恨意。

他手中紧握着一把缴获的、带着缺口的弯刀。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弯刀狠狠掷出！

刀锋在空中旋转着，划出一道寒光，精准地深深扎进了军官的大腿动脉！

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军官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抽搐。

少年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冰冷如铁，直到对方在极度的痛苦和失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身体变得僵直。

少年才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他苍白的脸颊，是为父报仇的快意，也是对自己残缺人生的悲恸。

复仇，古老的鱼梁木下，以一种最原始、最直接、最惨烈的方式上演。

斧劈、刀刺、石砸、扼喉……

每一个施暴者，都在他们受害者最亲近、承载最深痛苦的人手中，结束了罪恶的生命。

没有欢呼，只有复仇完成后的死寂、嚎哭或是麻木的沉默。

心树粗壮的根系，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吮吸着渗入冻土的、尚带温热的、充满罪孽与怨恨的血液，

那张木质的人脸上，仿佛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饱饮生命精华后的诡异满足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和死亡的气息，混合着心树特有的、淡淡的忧伤木质香气，形成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诡异氛围。

当最后一声濒死的惨嚎消失在呜咽的寒风中，那两百具形态各异的尸体横陈于盘根错节的树根之下，

暗红的血液如同无数条蜿蜒蠕动的猩红小蛇，汩汩地渗入树根下的冻土，

也沿着树皮古老深刻的沟壑向上蔓延、浸润，仿佛为这株古老的神木披上了一件惊心动魄的血色纱衣。

黛西的目光，缓缓转向剩下那两百名主要参与战斗、但根据幸存者指证未直接针对平民施暴的铁民俘虏。

他们的脸色比地上的雪还要苍白，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浑身抖如筛糠，

不少人裤裆处已经湿透，冰冷的尿液被寒风一吹，立刻结成了硬邦邦的冰碴，带来更深的耻辱和寒意。

“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旧神的裁决！这就是熊岛的意志！血债，已用血洗！”

她的声音略微停顿，让那恐怖的画面和话语如同重锤般砸在每一个俘虏心上。

然后，她缓缓抽出腰间的另一柄精钢手半剑，双剑在月光下交叉，流淌着幽冷致命的寒芒。

“现在，轮到你们选择！”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想活命？可以！”

她的剑尖指向那些正在贪婪吮吸鲜血、仿佛闪烁着暗红光泽的心树根系，“对着它！对着见证一切的旧神！

也对着你们信仰的淹神（如果你们心中还有所谓信仰的话）！发下最恶毒的血誓！

从今往后，你们的命、你们的灵魂，只属于我，黛西莫尔蒙！

背叛者，将形神俱灭，永坠比冰海更寒冷的黑暗地狱！”

她环视这群精神已濒临崩溃的俘虏，一字一句地问道：“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寒风掠过沾血树梢发出的、如同冤魂呜咽般的声响。

噗通！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铁民俘虏最先精神崩溃，猛地双膝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且沾满同胞粘稠血液的土地上，声音嘶哑变形地哭喊

“我……我发誓！淹神见证……不，旧神见证！我多伦，愿将生命与灵魂献予黛西莫尔蒙大人！此生此世，永不背叛！如违此誓，永世不得超生！”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噗通噗通的跪倒声接连响起，绝望而急切的宣誓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混乱却清晰的效忠浪潮：

“我发誓！旧神在上！愿为黛西大人效死！”

“淹神已死……旧神永生！我发誓！效忠黛西大人！”

“我，发誓！这条命是小姐的了！”

两百个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对死亡的敬畏，也夹杂着一丝绝处逢生的渴望，在这血腥的夜空下回荡。

“很好！”黛西冷喝一声，“但誓言，需要用行动来烙印！”

她示意哈康。战士们将一堆缴获的铁民制式战斧，哐当一声丢在这些降卒面前。

“拿起斧头！”黛西的声音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气里，“用你们这些‘前同袍’的血，为你们刚刚发下的誓言背书！

砍下他们的头！堆砌在心树之下！

这就是你们加入熊岛必须行的‘血礼’！用仇敌的鲜血，代替你们信仰的海水！证明你们与过去的彻底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