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境中间人 第2章 异能前辈

“若有兴趣，可以到后台来继续探讨……”

老奶奶姓孙，今年九十多岁了，谈起过往，仍精神焕发。

李知涯亲眼看着孙奶奶拿手一摸，几颗炒熟的花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了芽。

起初他也以为是魔术道具，出于怀疑拿起一粒花生咬了一口：

熟花生的干而脆，同生花生清而涩的口感结合在一起，的的确确是真的花生米！

这是怎么做到的？

“同虚境交流。”

孙奶奶并腿坐在沙发上，两手交叠放在身前，仍带着那令人心安的慈祥微笑说道。

“怎样才能和虚境交流？”李知涯不禁问道。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没有先质疑虚境是否存在，而是问如何同虚境沟通，这一举动已经赢得了孙奶奶的好感。

“其实没有一般人想象中那么难，因为我们本来也生活在虚境当中。”孙奶奶的话越来越叫人迷糊了。

人是物质和意识的结合，物质存在于现实世界，而意识是依附物质存在的。那为什么路边的石头、电子厂的零件没有意识呢？真相是我们选择了人身作为自己的载体——虚境中真实的我们。

“我们同时生活中实境和虚境中，其中只要我们愿意，完全可以在这对双生世界中往来穿梭。”

“那些照片就是证据？”见识过花生返生，李知涯对孙奶奶的能力已心服口服。但对于带着照相机去虚境拍照，还是抱有很大的怀疑。

孙奶奶默不作声，只是转身从背后的行李中取出一只黑色的小锦盒。打开锦盒，一颗状如石英岩，散发着鲜艳绿光的石头。

“业石，”孙奶奶说出了它的名字，“目前全世界只有两颗。但官方记录的只有一颗。第一次从虚境获得业石的时候，整个科研小组都震惊了——原来同虚境进行质能交换是切实可行的。当时我只是带着很老式的相机进入，回来时相机就变成了一颗蕴藏着难以想象的能量、与相机等重的业石。”

“E=mc^2？”李知涯下意识念出那个物理学公式。

“没错，445克，40万亿焦耳。如果对这个数据没有概念——1990年首都全年用电量差不多是150亿千瓦时，一天为148万亿焦耳。”

这样听起来似乎就没那么夸张了。不知怎的，李知涯刚刚翻涌起的心境一下子低落下去。

但孙奶奶却说：“一颗业石似乎对大局没太大影响。但如果很多颗呢？”

对啊！试想一下，如果全国人都开发出了与虚境交换业石的能力，专门搞个场所聚集在一起，每天就想办法取业石，那将获得怎样恐怖的生产力？不——是伟力，足以让人类文明以超越第三宇宙速度向前飞跃的伟力！

什么透视啊、隔空取物啊，跟这一比，反而是不足为道了。

李知涯心潮再度澎湃起来。

所以说，之前在大会上那个对人体异能嗤之以鼻、认为对社会没有积极意义的大背头企业家，的确是鼠目寸光。

满脑子就是坑投资人的钱，狗一样的玩意，能有什么远见？

“只可惜……”孙奶奶摇头叹息：“六十年来，获取业石的实验只成功复现了一次。这颗业石，还是在距离第一次成功后的六年，我有一天私下练习的过程中得到的。”

李知涯闻言不自觉将身体往前靠了靠，专心聆听。

原来，那时已临近千禧年。人体特异功能研究小组，因为长期没有对实际发展有帮助的研究成果面临解散。

那时还是个农村阿姨的孙奶奶，发觉小组的专家陆续被调走，也隐隐感觉到这场原本激动人心的实验面临中止。

于是一个午后，她独自一人待在宿舍，在透过窗户的金黄阳光照耀下，回忆着之前上一次成功交换出业石的细节，一丝不苟地重复着，慢慢进入状态……

终于，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再度在眼前展现！

尽管过去五十多年，孙奶奶依然铭记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那梦幻的、甚至有些可怕的场景……

等回到现实，她挂在脖子上的相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如今摆在李知涯眼前、静静躺在锦盒中的业石。

那会儿不知道是出于何种想法，孙奶奶没有将私自实验成功的事情上报，而是偷偷将业石藏匿起来，带出了研究所。

其实当时还挺危险，因为实验设备莫名少了一台（相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足以引起很大的重视。所幸就在小组负责人准备喊来公安彻查物品遗失情况时，红头文件下来：人体特异功能研究小组即日解散。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李知涯的一颗心也随着孙奶奶的讲述不断起伏。

当故事终于结束，他久久不能平静。

想不到都市传说都是真的，的确有同“实”相对的“虚”空间，而且真的有人能跟“虚”的世界交换物质！但究竟要怎样才能做到呢？

“首先要静心寡欲。”孙奶奶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要诀。

“谈何容易啊……”李知涯懊丧道。

孙奶奶笑了：“确实不太容易，一百万个人里能有一个真正做到静心寡欲，都已经算很多了。所以想当年全国十多亿人，也只有我和小张才具备能够多次复现的特异功能。”

孙奶奶口中的小张，是比她小了十多岁的一名北方人，生前曾通过透视、隔空置换等能力多次帮助某大人物打桥牌，只可惜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离世。

有传闻说他掌握异能后动机不纯，屡加滥用，招致了报应，因而短寿。

李知涯注意到孙奶奶抬头看了眼休息室墙上的挂钟，意识到自己打搅得太久了。尽管许多问题还没得到解答，但也只能礼貌地辞别。

不过临走前，孙奶奶对他说：“要不然你摸摸这块石头，说不定就能开启特异功能了？”

李知涯不会听不出这是在开玩笑，如果摸摸石头就能启发异能，那当初得到第一块业石的专家们，不早就飞升了？

但想到今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块神奇的石头，李知涯决定还是带点仪式感，小心翼翼地伸去几根指头，摸了摸。

细腻略带点磨砂感，摩挲起来还有点麻麻的，像静电。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也许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呢？眼前这个鲐背老人，自我催眠了大半辈子，骗的自己都信了。

岂料李知涯刚把手拿开，周围的一切就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停滞。

孙奶奶、墙上指向8点32分的挂钟、空调的风扇……一切的一切，都进入停顿的状态！

紧接着，一幕幕令人眼花缭乱的场景在面前闪过，李知涯仿佛看见从古到今历代王侯将相在战场拼杀、不同时期的人们享受田园生活的画卷……

直到最后，周围仿佛笼罩上一层暗红色的光晕，一个似在脑海、又似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低沉声音不加感情地缓缓问道：

“你想要交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