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襄帝师 第六章 鹅毛笔与正义

书院后院，山长就居住在这里，江风习习，绿绿的柳条拂堤而动，姿态万千，倒是一个安居的好住处。院子里还有一个大的篱笆圈，陆地用柳条编织，江里用鱼网围着，可见这几只鹅被山长宝贝着呢。

或许是想到了山长的威严，亦或许是冥冥之中的预感，许亮在离后院一步之遥的位置打起了退堂鼓：“小师弟，你有没有感觉到山长的天威啊，师兄我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要不咱还是走吧？”

“师兄，咱们是来干嘛来了，就是来捡几根毛而已，不偷不抢的，有甚担心的？换句话说，我们是来帮山长清理卫生来了，说不得山长还得谢谢我们呢！”不等许亮反应过来，楚辰一把就把许亮拉着进了院子。

许亮这时已经被楚辰这番颠倒黑白的话雷的脑瓜子可是嗡嗡的，不明白以前那么木讷的师弟怎么自从昏迷过后就换了一个人一样，话变多了，胆子大了，忽悠人的本事更是直线拉升。

才进院子，就听到“咕嘎，咕嘎”的叫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几只纯白的大鹅正悠闲的踱步，鹅圈里十分干净，哪有什么鹅毛捡。

楚辰见到大白鹅，眼前顿时一亮，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群鹅也不怕人，也朝着楚辰扑腾过去，好嘛，双向奔赴。

幸福来的太突然，楚辰抓住机会，伸手就朝着为首的大白鹅的翅膀硬生生薅下来了几根硬羽。

“嘎…”终究是错付了，凄厉叫声有七分吃痛，三分委屈。

这可把许亮看傻了眼，不是说好的“捡”吗？有这样硬“捡”的吗？没给许亮过多时间思考这么多，始作俑者楚辰“捡”了几根鹅毛已经立马朝前院跑去了。许亮紧随其后，也向着前院冲去。

回到学堂，午休时间还没过，屋内只有许亮和楚辰喘气的声音，才落坐，许亮又惊魂未定跳了起来，一脸死灰对着楚辰说道：“完了，全完了，说好的只是捡，没想到师弟竟然是这种捡法，这下伤了山长的宝贝，书院肯定是呆不住了，回家如何向我父亲交代啊！师兄我这次却是被你害苦了。”

“师兄，莫慌，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俩不说，又有谁知道呢？岂不闻古人有云：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好一会，许亮才平复了复杂的心绪，觉得楚辰说得有道理，这才问道：“师弟要这些鹅毛做什么？”

“师兄且看好。”楚辰说完，从袖口取出小刀，先是去掉多余的羽毛，又取出火折子，吹燃后开始加热笔杆，不停的转动，使其受热均匀，烧到笔杆变得不透明为止，然后用小刀在底部削出一个大约三十度的斜角，最后用细竹签清空笔杆内多余的鳞状物质即可。一只鹅毛笔就制作好了。

“这是何物，有什么用啊？”许亮看着冒着大风险得来的鹅毛，就被做成这个样子，大有一种曰了狗的感觉。

“师兄，这叫做鹅毛笔，用来写字的。”说完，用笔尖沾了些墨，开始抄写起来。

见证了一样新奇的事物从无到有，而且还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楚辰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

“师弟，你竟然能用鹅毛写字？”许亮也很是好奇，在他的印象中，能用来写好字的只有毛笔了。

“鹅毛笔这也是笔的一种，当然能够写字了！”楚辰头也没抬，继续抄书，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由生疏，到熟练，两柱香的功夫，楚辰才把三篇《伊训》抄完。许亮迫不及待拿着稿纸看着，字虽然没有毛笔写出来那么柔美，胜在速度快啊，按照许亮的估计，要是他自己用毛笔抄写，最少也要大半个时辰，快了三倍左右。

“师弟，搞了半天，你原来是要鹅毛做笔啊！”

“正是，师兄有所不知，师弟我今天除了被打了手心，还被罚抄三篇《伊训》，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师兄见谅！”

“不妥，师弟，师兄知你聪慧慧，但是还请师弟用在正途，夫子时常教导我们，做人做事，要行的端，坐的正，君子持身正大，小聪明能聪明一时，却不可聪明一世，往往是误人误己。鹅毛笔确实是巧夺天工，可见师弟悟性，但是师兄我不能看着你在歧路上越走越远了。”

许亮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楚辰一身冷汗，是呀，纵观古今中外，有谁靠投机取巧得了一世的好处了呢，自己一个后世之人，还没有一个古人看的明白。想到这里，楚辰连忙起身，向着许亮恭敬一礼：“多谢师兄，一番肺腑之言犹如醍醐灌顶，是师弟错了。我这就去向山长和夫子认错。”

“这才是我的好师弟，我俩一起去。”许亮拍着楚辰的肩膀，高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