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满木料的院落中,李老头独自坐在木凳上,眼神落在了李宇紧闭的房门上。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担忧。这两天,李宇的反常行为像一块巨石压在李老头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李宇如今整天闷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思饮食,足不出户,让他这个父亲忧心忡忡。
尽管心中忧虑重重,但李老头仍然拿起了手中的锉刀,小心翼翼地为村长订制假肢。上好的木材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向来是李老头最喜欢的味道,但此时他已然无心关注。他的心难以平静,不时地瞥向李宇的房间,期待着能有一丝动静。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忧虑暂时压下,继续手中的工作。
屋子的窗帘被李宇严实地拉满,不透一丝光线,甚至连边角都被他细心地压实,仿佛想要将屋外的事情完全隔绝。在这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李宇紧紧地裹着自己的被子,仿佛这样才是安全的。
屋子的窗帘被李宇严实地拉满,不透一丝光线,甚至连边角都被他细心地压实,仿佛想要将外界的纷扰完全隔绝。在这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李宇紧紧地裹着自己的被子,仿佛寻找着一份久违的温暖和安慰。
他这两天过得并不好,两天没有合眼的他,此时头发缭乱,面色黑沉,目光呆滞。他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纠缠不清,让他感到无比的迷茫和无助,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无法找到出路。
自事情发生之后,李宇整日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拒绝和任何人见面。那少年惨白的面容不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不敢合上双眼睡觉。
少年从小没有父亲,少年的母亲前两天也去世了,少年很可怜,少年没有任何过错,但少年死了,死在了他的眼前。少年的尸体是他拖的,少年的坟是他帮着挖的,就连少年的封土都有他的一捧。
少年如果化为鬼,会看在自己多洒了一捧土的份上放过自己吗?裹着三层被子的李宇仍然有些冷,不断地拉紧被子。
明明自己的父亲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为难那个少年,明明自己的父亲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和孟哥他们走的太近。
可是,自己仍然做了这种事情。李宇眼眶有些湿润。
李宇总是想,如果当初自己也有少年那样的硬气该多好,即使面对孟哥也可以镇定自若。如果自己也被排挤,和少年在一起捕鱼,是不是也会过得很快乐。
但,李宇的神情落寞了下来,他想起那晚,在少年的尸体上看到的自己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自己大概会被打死的吧。”
或许,自己该去祭奠一下他。他的眼里突然有了些许光芒,像是找到了某种出路。他没有墓碑,自己可以给他立块碑!
李宇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自己没有动手,自己不是凶手,自己还劝张虎不要拿你的簪子,现在自己还要给你立碑,也算对得起少年了。
但他眼神一暗,少年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无名,少年从未说过他的名字,他们也从未关注过他的名字,平时他们都是“那小子”长、“那小子”短的呼来喝去。一个不合群的人,又何必去在乎他的名字呢?
那怎么办?李宇焦急起来,刚想到的方法,刹那间又被驳回。
一阵阵锉刀的声音传进了房子,他拖着虚弱的身体,撩起窗帘的一角,看到屋外工作的父亲,突然想到,既然没有名字,那就刻一个少年的木雕来代替石碑吧。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少年那惨白却带着刚毅的面庞,他的内心颤抖不已,他不知到这颤抖是因为害怕,还是向往。
或许是有了主意,李宇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这几天没有进食饮水的他在放松心灵之后,浑身的力量全部消失不见了。
身体虚弱的他,歪歪斜斜地走进了厨房,草草扒拉了两口早上的剩饭,快速钻进了自己屋子。
看到走出屋子的李宇,李老头心里的石头还来不及放下,却见李宇又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罢了,毕竟吃了饭,总不至于垮了身体,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点亮了油灯,李宇从床下掏出一个木头,虽然是老李头用剩下来的边角料,但木料质地细腻,纹理如诗如画,是上等的雕刻材料。李宇一直想以后刻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却没想到用在了这个时候。
他又突然有些舍不得用这么好的木料,在手中掂量许久,李宇忽然甩了自己两巴掌。
我真的好虚伪,好懦弱!李宇心想,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工具。
在柔和的油灯下,李宇坐在自己的木工台前,嗅着木香,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雕刻中。
他唯唯诺诺的眼神此时竟然变得坚定而深邃,仿佛整个世界都凝结在了他眼前的那块木头上。他的双手熟练地在木头上游走,每一次刀削、每一次刻画都显得那么流畅而有力。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指粗糙而有力,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哪怕天天习武,身强体壮的张孟,手指竟也比不过李宇的壮实。
李宇此时变成了经验丰富的舞者,他的手指在木头上跳起了一曲无声的舞蹈,木屑在他的指尖轻轻飘落。
在他的刻刀下,木头逐渐变得生动起来。少年的人像逐渐显现,面部轮廓逐渐清晰。
时间分分秒秒而过,整整五个时辰,少年的木雕出现在木工台上,身姿挺拔,面容生动,未曾上色,竟已栩栩如生,仿佛少年活了过来。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村子,木工技术最好的竟然不是李老头,而是李宇!
夜幕降临,后山又重新回归到了幽暗,只月光倾洒,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让人隐隐约约看出一条路。参天的树木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它隐藏着无尽的秘密。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偶尔传来未知的淅淅索索的声音,让后山更加恐怖。
走在漆黑的山道上,李宇的脚步匆匆,却带着几分颤抖。黑暗中或许藏着村志中的杀人鬼,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他怕有他的身后有什么东西跟随,却不敢回头张望。
山路两旁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感到自己的脊背一阵阵发凉。李宇惊惧地瞪大双眼盯着前行的道路,手里紧紧握着少年的木雕。他既不敢奔跑,怕引出什么妖魔,又不想这样缓慢,怕鬼怪追上自己。
“百无禁忌,诸邪退散。”他口中念念有词,在恐惧又矛盾的心理中,来到那片埋着少年的花海。
不知为何,那夜灿烂的萤火虫今夜并没有出现,只有清风、明月、花海,以及少年的坟。
李宇颤抖着来到少年坟前,绷着嘴唇,本就颤抖的腿一软,跪了下去。夜风微凉,吹动他凌乱的发丝,却无法抚平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一路上思索了许久,想要在少年墓前表达出自己的愧疚,但此刻的他,面对那片寂静的泥土,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让他无法发声。
他低下头,双手用力地攥着湿漉漉的泥土,感受着冰冷和沉重,他试图通过释放力量的方式,来减轻内心的愧疚。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那个栩栩如生的木雕轻轻地放在了少年的坟头,然后,用几乎颤抖到无法辨识的声音,轻轻地说出:“对不……”
话未说完,一阵呼啸声突然传来,那声音像是那晚刮起的风声,尖锐而凄厉。李宇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
在意识逐渐消失的边缘,他模糊地晃见了一个人影。
那是少年,他站在月光下,身影朦胧,像是木雕,又像是真人。
我终于知道那晚他的感觉了,原来不会痛啊。他莫名感受到了一种解脱,像是从无尽愧疚和痛苦中解脱出来。
鲜血从头上汩汩流下,染红了坟前的泥土。李宇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意识也渐渐模糊。最终,黑暗吞噬了他的一切,他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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