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情侠录 第二十五章 道应术训3

归墟东边的小迷山，五人相伴而行，时而踢石头上天，时而毁树木于道。五人左右看看，百无聊赖，两人突然就停下，依靠大树躺着。

楼义说：“家里父辈都出去了，就留我们在这里，外面那么精彩，我们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唉，我都元婴了，还把我看成是孩子。”

游弗说：“大长老说那是去防备道宗入侵，谁都知道那是争夺上古秘籍。我感觉我就很有机缘，不去就没了。”

高律说：“你们两个快起来，你有什么机缘，修为多久没涨了。”

袍辉说：“高哥，反正没事，不如我们回去吴钩城喝酒算了。”

高律说：“喝完酒就去看花魁是吧，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北果说：“那我们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高哥，你看……”

高律叹了一口气，说：“走吧，回去了。”

此时，一个修士从高空掠过，五人精神一振，眼神交流，立刻跟上。五人出来就是找点机缘，这机缘嘛，来得真是时候。

修士落在小迷山顶峰，五人随后落下。

修士回头问：“几位道友，找贫道有事？”

楼义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说：“你是道宗的人吧，来魔门地界是有什么事？这里可是郁荼宗的地盘。”

修士笑道：“道友说笑了，这里灵气浑浊，入不了魔门大宗的法眼吧。”

游弗说：“我们说是就是。”

修士说：“郁荼宗的弟子没有那么霸道的吧。”

高律微微一笑，阻止其他人刁难，问：“相识就是缘分，在下高律，道友可告知名号？”

修士说：“贫道张悠。”

“张道友来此所为何事？”

“应朋友之约，阁下呢？”

“我看道友与我等有缘，想邀请道友来郁荼宗一聚。”

“道友有心了，贫道有约在先，日后定会去拜访。”

高律眼睛微微斜视，四人立刻围住张悠。高律才说：“相请不如偶遇，访友不急一时。张道友应该会同意我的说法吧。”

张悠并没有紧张的样子，目光仍旧放在高律身上，说：“在下不知道友何意。”

“你别不识抬举，我不介意残缺的躯壳。”

“你们是要功法还是法宝，你开个价吧。”

楼义说：“道友说笑了，我们只是想跟道友交给朋友，尽地主之谊而已。”

张悠说：“那么说你们跟太石宗一样，要人了。”

高律说：“张道友考虑如何。”一边取出红色珠子，准备动手。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天空传来一声喝问，随后一女子出现在张悠旁边。

高律等人见到女子，慌忙把法宝收好，然后点头哈腰，说：“萍儿姐，刚才跟张道友开个玩笑，不是要动手。”

北果问：“萍儿姐怎么在这里？”

萍儿责怪：“大长老说了，让你们闭关修炼，偷跑出来，你们可知罪？”

高律以神识传话给其他人。游弗说：“萍儿姐，我们也不想啊。我们都元婴修为了，又不让我们出去寻找机缘，我们也无奈啊。萍儿姐，你跟大长老说一声，我们愿意为家族出征，愿意为宗门献身。”

萍儿说：“你们修为不错，可惜心性太差，去了就是送死。让你们闭关修炼，就是要锻炼心性，等你们稳固修为，大长老自然会带上你们。”

高律问：“张道友就是萍儿姐邀请的吗？”

萍儿说：“这里秋泽大哥修炼的地方，张道友是客人。”

“这，秋泽大哥在这里？能不能让我见见。”

其余四人立刻扩散神识，想一探究竟，发现有阵法阻隔，不知里面的情况。

张悠转身对阵法深处说：“老兄，你的同门来了，快出来见见。”

秋泽没有现身，只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萍儿，既然他们想为宗门出力，就让他们去找大长老吧。修炼需要历经磨难，外力不可或缺。”

萍儿说：“这，他们可是……”

“他们都修炼几百年了，又不是小孩子，应当有自己的路要走。”

张悠问：“老兄，你是认真的？”

秋泽问：“高律，你们五人是否决心要去？”

五人说：“虽死无悔！”

“那好，你们去吧，我会通知大长老的。不过你们要听大长老安排，不可擅自妄为。”

“大哥放心，我们一定听话。”

“我送你们各一件法宝，以防不时之需。”五件法宝伴随彩光飞出，落在五人手中。

五人大喜，纷纷拜谢。

秋泽说：“你们回去跟族中说一声，然后出发吧。”

萍儿看着五人离去的背影，问：“秋泽大哥，为何让他们去送死？”

“要走的人，你是留不住的。况且他们修成元婴以来，多有杀孽，沉迷色欲，道心已毁，迟早魔化，出去一趟，或许有救。”

萍儿不知道五人作为，也不参与宗门，氏族的事物，问：“大长老能同意吗？”

秋泽没有回答萍儿的提问，而是说：“张兄，进来吧。”

张悠随萍儿进去，见到秋泽在门前迎接，笑道：“老兄何时那么客气了，还来迎接我。”

秋泽说：“好久不见了，你的修为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才十来年，不久吧。”张悠进去，看到两个老人坐在蒲团上，闭目静修，转头问：“这两位前辈是？”

“老人家而已，不用管。”

一老人说：“老夫洪詹”

另一老人说：“老夫显容。”

张悠看看秋泽，又看看萍儿，再看看两位老人，不敢置信地说：“华严宗老祖，魔修前辈，晚辈有礼了。”

两位老人不答，算是默认了。

秋泽带张悠来到庭院，萍儿沏茶。秋泽问：“丹朴宗现在如何？”

张悠微微摇头，说：“不太好，师父有些奇怪，把我赶出宗门了。”

“随珠子前辈必有深意，你最近去过沉月河吗？”

“就是去了一趟，回来就被关禁闭，然后就让我离开，现在只能投靠你了。”

“你暂且在此住下，这里的阵法就算是皓明真人也打不开。”

“还是你厉害。当年我师父跟你论道，不久就突破大乘，到底你跟他说了什么？”

“前辈遇到的情况与我师父相似，只差一个契机，一切就会明了。”

“那你看我的契机是什么？”

秋泽只是微笑地看着张悠，没有说话。

张悠见秋泽不打算回答，喝了口茶，说：“看来我的情况比较复杂，连你都不知道。”

萍儿反问：“你的问题不是太懒了吗？睡觉比修炼还多，你自己不知道？”

张悠看向萍儿，问：“那你看我还能救吗？”

“我怎么知道。”

“老兄肯定跟你说了，开个价吧，我还是小元婴，现在太危险了。”

“你多修炼就可以了。”

“问题就是我不想修炼，但修为也能增长。”

萍儿无语，给他满上茶水，说：“那你做梦去吧。”

张悠看向秋泽，说：“大哥，我修为那么低，只能抱紧你的大腿了。”

秋泽说：“这次找你，是需要你帮个忙。”

“还有你做不了的事？”张悠不太相信。

“我师兄留下一个封印，本来以为会随时间削弱，但过了三百多年，现在还是没有丝毫变化，需要你帮我分析灵气流动。”

“你强行破开难度也不大吧。”

“这不行，我要的是所有人入局，不是直接结束。”

张悠不明所以，问：“留着有影响吗？”

“再过两百年，封印被灵气冲破，就无力回天了。”

“到底什么事？”张悠好奇。

“葬神山脉的灵气东移，滋生妖族，伴随天灾。往昔三四百年左右，妖族就会突然强大，开始侵入人族生息之地，引发大战。此后人间势力重置，宗门凋落再生，一切循坏往复。然而现在距离上次妖族入侵已经超过两千年了，人族内耗，实力反而越来越差。没有外患，内忧就很难解决。当年妖族给世人带来巨大的创伤，不少大能不想再经历悲伤，就联合调查葬神山脉的灵气动向，布置阵法封印空间。可是堵不如疏，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居然忘记了。如今葬神山脉的灵气积聚太多，已经通过地脉传到各处，所以莒国、梁国妖兽增多。就连郯国和凤仙王朝都受到影响。此处魔门地界，你也知晓的。”

“若是解开封印，那岂不是……人间炼狱？”

“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不然我也不会回来这里。”

张悠深吸一口气，久久不能平复心境，萍儿也受到影响，杯中的茶水泛起涟漪。

良久，张悠才问：“且不说我能否帮你打开封印，劫难过后，就是妖族主宰人间，人族或许覆灭，你可曾想过？”

“你看看世间，有几人值得救下。现在苟延残喘，不过是黑夜点灯，让人忘却黎明可以到来。”

张悠沉默，若是以德行论，或许有部分人可以谅解，若是以心境论，哪个都不是无辜。张悠见秋泽情绪没有丝毫波动，知晓他心中早有答案，就算自己拒绝，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如今把希望火种寄托在秋泽上，或许还真有一丝生机。

萍儿问：“秋泽大哥，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有，但是迟了。小病乱治，大病只能下重药了。整天想着一劳永逸就是为后人着想，没有了暗，光就不重要了。阴阳一体，岂能去黑留白？”

“可是，可是……”萍儿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要说的很多，一时分不出轻重。

“天外无神，人只能自救。”

张悠问：“刚才两位老前辈也是为此事而来的？”

秋泽说：“他们迷信仙界存在，需要我助他们飞升。”

“你真的打开了天门？”

“你也想看看？”

“不，我只是想不明白以他们的修为，会相信你的话。”

“老人家怕死是通行，吓唬吓唬就好了。”

“你怎么还是这样，不懂得尊老爱幼。”

“老人固执，倚老卖老，自以为是，不知时代改变，守着几千年前的破道理，表面是为世人着想，实则不想自身利益受损。老人是不会理解新人的感受，思想固化很难解决的。唯有给他们一点教训，才能打开桎梏，重新看待世界。况且老人不是经常说，后浪推前浪吗。一方面不断强调新人胜旧人，一方面又说姜是老的辣。需要时，道理自然就出来了，说不过了，就强调尊卑有序，道理就不重要了。尊人不如尊理，人会变，道理就跟着变了，但人不可窥探，道理可以证实。规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多少人可以不守规矩。”

“停停停……大哥你别念了，我头痛。”

“你考虑如何了？”

“行，我相信你。不过我不一定能帮上忙。”

“好，现在我传你地脉勘测之术。”

“哈？我还要学这玩意？你看不起谁啊。”

“你去过葬神山脉吗？”

“我一个元婴去那里干嘛？”

“所以现在就是传你葬神山脉的地气知识。”

“额，好吧，学完就去？”

“不急，等天门再开之时。”

“什么意思？又有人要飞升了？”

“那片铜板记载打开天门的方式是真的，估计皓明老头已经开始布局了。”

“你怎么知道的？”

“铜板是我炼制的，你说呢。”

张悠又喝了口茶，想了想，说：“我怀疑你在吹牛。”

秋泽一笑：“我何时骗过你？”

“你骗人的手段多的是，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丹朴宗最近有什么安排？”

“我真不知道啊，我现在比外人还要陌生。”

“看来前辈还是有所偏爱，希望你留下来，可曾给你信物？”

“没有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张悠觉得每一句都有深意，但自己无从查证。

“没什么，师父赶弟子出去，往往是想保留传承。”

张悠凝视秋泽，试探地问：“我师父也是你的棋子？”

“怎么会呢？合作而已。”

“那我也是同伙，你不该告诉我真相吗？”

“说了啊，可是你不在意人间。”

“我，等等，不会是百年前你说的事吧。”

“差不多。”

“我要回去见师父。”张悠起身要走，却不能动弹。

“别急。”秋泽把一个小丹炉放在桌面上，“这是前辈留给你的。”

禁制解开，张悠接过丹炉，知晓师父遗留的信息，震撼不已，一时间不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