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情侠录 第十九章 前尘往事5

伏明和沈涯出去一趟，带回四十二个弟子，都是近日天灾人祸导致的流民孤儿。拜师之时，伏明上香告知宗门先祖，沈涯讲诉宗门规矩，墨阳却倒坐在椅子上，头着地，脚朝天，引来众人目光。沈涯说完，墨阳起身站在这群孩子面前，微笑道：“你们其实不用记那么多，只需要知道两件事，一，我墨阳，天下无敌，二，以后乖乖听话。”

一人质疑道：“你比师父还厉害吗？”

墨阳扫了那人一眼，说：“师父天上无敌，我天下无敌，不冲突。”

“那大师兄呢？”

沈涯说：“墨阳师弟比我厉害多了，不过你们以后有机会超过他。”

众人筑基后，沈涯为每个弟子其道号，墨阳也在一旁。沈涯对一人说：“你叫皓石如何？”

墨阳当即笑出声，说：“师兄，她一女子起这个名字，想笑死人吗？”

“道号而已，何须分辨雌雄？”

“心没入道，还是换一个吧。”

沈涯回去取书籍，墨阳也一起看，然后说：“就叫落苏吧，这个还行。”

起了半天，沈涯看着又一女孩，说：“花盈这个名字如何？”

女孩没有说话，看向墨阳。墨阳领会，说：“上次见她为花撑伞挡雨，就叫雨花吧。”

沈涯想想，说：“雨华好一点，雨花是石头。”

经过一天时间，终于为所有弟子取了道号。众人离去后，墨阳突然说：“这些师弟师妹，各有想法，你若传授墨学，他们或许阳奉阴违。”

沈涯说：“人心隔肚皮，总不能入侵他们的神识搜索记忆吧。而且也不能知道所有想法。墨学我也没有打算传授给他们。”

“嗯……有没有什么功法可以窥探人心呢？”

“幻术？”

“就是不需要伤害，甚至对方不知道的情况。”

“人之善恶，在迹不在心，在心人皆有罪。”

“你说能不能通过外在推断内心呢？”

沈涯沉思一会说：“形势若成，自然显现，如同预言，本质还是形势推演，所以知其事不知其人。或许人之所想，会使灵气变化，进而推断内在。”

墨阳受此启发，开始参悟意识与周围灵气的关系，然后考虑到万物皆是灵气所化，于是拓展到万物，反推阴阳初始，宇宙演化，遂成万物，创立可以看透事物本质的功法。墨阳找师弟师妹验证，果然有效，又应用于飞禽走兽，所差无几，最后找沈涯和师父，发现毫无效果。伏明责怪墨阳创立没用的功法，还不如多指点师弟师妹修炼。墨阳一想，若是可以洞穿他人弱点，也能有效果，联合其他功法，创立《天眼神通》，没有破绽，那就制造破绽。

沈涯对师弟师妹十分照顾，众人进展神速，墨阳觉得他们修为太低，没必要指点，等他们自己觉悟会更好。而且九神峰过于安稳，没有经历，再好的功法也发挥不了全力。另外就是《阴阳九转决》只有前四层可以详细陈述，后面五层不适合言传身教，有些概念本身就是不全，越是解释，越远离本意，所以修道在悟。不然只需师父厉害，愿意传授，后面弟子也能继承觉悟，那悟性经历就不会出现了。

墨阳还是无法反驳沈涯的学说，为了找回面子，顺便再找点法宝，又出去了。伏明大乘之后，感觉仙道不远，继续修炼。伏明的师弟们在指点下也准备突破元婴。所以指点弟子修炼的事就全部交给沈涯了。

无影衣，据说能防护大乘境的攻击，为顶级防御法宝。墨阳想见识一番，就直奔蒙山。一路上又拜访各个宗门，论道显名。见一些宗门弟子修炼方式不合阴阳转化之道，反而形成暴戾气息，便直言其错，得罪了不少宗门。隐藏气息，只以元婴境示人，所以不能以力服众，自然没人听信。得罪人后，墨阳就跑路，继续到下一个宗门。把各个宗门的理念相互穿插，让他们相互论证，引发莒国，梁国，郯国三国宗门混战，幸好道宗四圣之一的皓明真人开场论道，把战火平息下来。经过几次辩论，墨阳觉得这些人眼中只有利益没有道德，口中仁义矛盾突出，需要时才会显现。做事以人为准，以强为尊，所以阶级分化，难以变动。又游历民间，见证悲剧来龙去脉，也开始怀疑人生意义。本想如同师兄一般传播墨学，可惜无人聆听，只有冷眼旁观，还被人举报，被书生痛骂，被衙役追捕。墨阳想到师兄也应是如此，打算回去后调侃一番。

墨阳故意与太石宗的人发生冲突，然后带伤逃入蒙山。汝罗的弟子救起他，墨阳趁机说自己是郁荼宗弟子，想拜谢这里的主人，然后成功见到汝罗和泠渊。两人确认墨阳是毕子星的族人，就允许他在此疗伤。墨阳暗中施展《天眼神通》探测两人心思，只发现泠渊带有火炎气息，不断灼烧肉体；汝罗灵气不稳定，不能继续提升修为。

伤势稍好，墨阳在空地布下阵法，与这里的弟子切磋，轻易获胜，于是大放厥词，引来泠渊不满，决定给他一点教训。墨阳说：“前辈，你以玄虚境欺负我元婴境，不讲武德吧。”

泠渊说：“只是交流阵法，怎能说是欺负呢。况且术业有专攻，阵法之道也如此。”

于是墨阳连续输了很多次，又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约好继续挑战。泠渊虽然获胜，但也不轻松，同时获得不少经验，于是同意他日后挑战。有此承诺，墨阳伤好了也不会被赶走。墨阳去找汝罗，请教阵法。汝罗以不擅长为理由，拒绝指点。

墨阳改变策略，同等境界下，他却远胜其他人，两人的弟子简直怀疑人生。墨阳于是修改他们所学的功法，不断提升他们的修为。有两人得到墨阳帮助，成功突破元婴。泠渊首先察觉到，于是找墨阳询问。

墨阳说：“我只是建议而已，他们听不听我管不了。再说了，他们修为精进不是好事吗？”

泠渊说：“你的功法不正，别误导我的弟子。”

“前辈说话可是要有依据，我的功法哪里不正？”

“短时间修为大涨，基础不能巩固，日后只会留下祸根。”

“我修道几十年就大……元婴了，一点事都没有。而且有些前辈更加夸张，不就快一点而已吗？哦，我懂了，你怕我把你的弟子抢走，放心，我不是不讲道义的人。”

泠渊原来见墨阳与自己有些渊源就收留，当然也很欣赏他，长相俊秀，修为不错，见识不凡，说话有趣。如今他各个弟子相交甚好，所以不再管他，没想到熟悉了就肆意妄为，居然怂恿弟子修改功法。泠渊不屑地说：“就你那点水平还敢大言不惭，今日不给你点教训，日后不知天高地厚。”

墨阳也不服气，说：“敢不敢比试一场，若我输了，立刻向他们赔罪。”

“你先想想输了多少次吧。”

墨阳急眼了，说：“我，我当时有伤在身，不能作数。现在再来一场。”见泠渊不为所动，就取出噬魂书，“我输了，这个给你。”

“这可是邪修的法宝啊，噬魂书？你是哪里来的？”泠渊皱眉道。

“当然是邪修手上抢的，怎么样，来不来。”

“可以，我就教教你。”

“嗯，慢着，你输了怎么办？”

“我会输？谁给你的自信。”

“反正赌约要公平吧。我赌上最好的法宝，你也不会吝啬吧。”

泠渊被那么一气，就取出一块甲片，说：“这是鬼背脊，可以了吧。”

“好，前辈想比试什么？”既然宝物上了台面，后面就不是问题了。

“你除了阵法还有什么能拿出手？还让我选，不怕丢人。”

“是是，前辈说得是。前辈修为高深，若前辈全力布阵，那我必输无疑，所以我想我们各选一人，让他替代我们交战如何？”

“知道输定了还比试什么？”

“那我们只能用十颗灵石如何？”

“行，我就不以大欺小。就按你的说，十颗灵石。”

墨阳奸计得逞，先布置阵法，然后驱动运转。两阵交织，墨阳的阵立刻被压制下去，等泠渊的阵强势过了，后劲才爆发，反败为胜。泠渊不敢相信，不过还是愿赌服输，把鬼背脊交给墨阳。泠渊觉得自己输在轻敌，也算给自己一个教训，看着墨阳激动的样子，微微一笑，独自离去。

汝罗知道泠渊被墨阳算计后，找墨阳讨要宝物。墨阳改用文策，打算引导她研究墨学，顺便看看这些高人有没有发现问题，回去好再与师兄辩论。

墨阳说：“愿赌服输，前辈可不能强抢，有损道义。”

汝罗说：“你故意设套骗取法宝，还有理了是吧？”

“敢问前辈，世间是善多还是恶多？”

“恶多。”

“既然如此，前辈为何不去惩恶扬善？唯独怪我？”

“那是别人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

“那泠渊前辈的事为何要管？”

“我师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是这样的，你不过是爱己胜爱人而已。泠渊前辈的利益与你相关，所以才会为她出头，凡俗之人与你难道就毫无干系？若是山下的人呢？你也会出头吧。他们把你当成神明，你也必须庇护，不然就没人信服。往外推演，到哪个人才算是与你无关？”

汝罗眉头一皱，感觉墨阳有些胡扯，但又似乎没有破绽，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世人爱己胜于爱人。共患难时都是自己人，享富贵时都是外人。泠渊前辈与你利益相关所以才为她出头，可是现在如此，日后也会如此吗？帝王将相中，骨肉相残不在少数。魔门弟子同室操戈也不在少数。何来大义？不过个人私利罢了。所以我认为前辈此举并非大义，而是私心。”

汝罗脑袋一时空白，还能这么瞎扯的吗？略微思考，说道：“就是私心又如何。”

“前辈修为不能继续精进，实则是缺乏大爱之心，眼界过于狭隘，若前辈修为只为私心，如何切合天道。天道爱人，何止千万，昔日圣人得道，何须苦于劳形？”

“现在还有人因此得道？”

“我师兄就是如此，若非他，我也不能三十余年就到达元婴。”

“你具体说说。”

墨阳取出《墨术》按目录内容给汝罗传道。经过沈涯修整过的篇目如下：《兼爱》《非攻》《辨贤》《同异》《清乐》《用度》《非命》《非儒》《神鬼》《祭祀》《辩经》《文意》……汝罗不断质疑，墨阳不断讲解。汝罗对其中一段颇有感触：白芷野生，不种则少；道义天成，不张则无。心有仁义，显形为真，内外有别，名实皆是。墨阳为了激发汝罗对墨学的质疑，与她一起游历凡尘，亲眼见证私爱变迁。汝罗经此领悟不少，回去参悟一个月，进展果然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