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情侠录 第四章 歧路抉择3

打斗声把其他客人也吸引过来了，九神峰弟子渡难正好请好友喝茶，探讨《玄经》，听到声音，也过来看看。百花酒楼是韩家开设，在这古陶城，韩家的分量还是很足的，有人闹事，前来围观的人不少。

渡难看到两人服饰，又感受到道袍隐藏宗门的阵法，知道是同门弟子，于是出面说：“掌柜，可否看在我兄弟的面上，放过他们。”说完，把好友颜听机推到前面。

掌柜一看是莒国大宗门梵天门弟子，金丹修为，因为家在古陶城，所以经常往来，与城里修仙家族经常交流，与朝廷关系也不错。颜听机一脸疑惑，回头看着渡难，看他想玩什么花样。渡难用神识交流：“这两个是我的师弟师妹，你帮忙救一下。”

颜听机反问：“你的师弟师妹，让我来救。你要点脸行不。”

渡难：“今天请你吃饭，你不干点活好意思？”

颜听机心想：“我就知道你请我吃饭没好事。”不过没有拒绝，对掌柜说：“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还望掌柜通融一下。”

掌柜知道颜听机的影响，别说他，就是韩家都惹不起，立刻陪笑：“颜公子哪里话，既是公子的朋友，那此事就算了。”

凤瑜没见过颜听机，陌生人施加援手，不得不防，刚想拒绝，耳边传来声音：“师弟师妹，别再生事端。这次你们别再纠缠了，要是耽误时间，回到宗门还会受罚。”韩玄清耳边也说了同样的话。凤瑜再次打量颜听机，不禁怀疑。

渡难上前，一挥手把两人身上的油渍清除，恢复原来面目。渡难说：“既然是颜兄的朋友，不如一起到弊舍坐坐，好让在下尽地主之谊。”又取出一块灵石，递给掌柜，“今日本是在下请客，既然贵楼有所损坏，理应赔偿，还望掌柜笑纳。”俗世以铜钱，银锭为主，黄金少有使用，灵石更是修仙之人才有用，一块灵石，可以让普通人家过上十年富裕的生活，十分贵重。渡难花费一块灵石，就是用钱把这事买下，以后不能再谈起。

掌柜知道意思，但实在太过贵重，不敢接。渡难给颜听机一个眼色，颜听机拿过灵石，放在掌柜手上，说：“掌柜不要推迟，若是感觉贵重，今日来此的客人，都算颜某请客。”颜听机也是不要脸，拿别人的钱请客。

韩玄清拱手道谢：“多谢颜公子。”

颜听机笑着说：“道友不用客气。我们到渡难兄雅居再聊。”

凤瑜本来想拒绝邀请，但一想自己有的是手段，就算是想对自己不利，也不必担心，唯一需要考虑的是玄清的安危，打完架，两人还是同门手足。于是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给韩玄清，说：“玄清，你带着它。”

韩玄清刚才只是一时冲动，发泄过后，冷静下来，跟凤瑜道歉：“师妹，刚才我……”

凤瑜打断：“别那么多废话，听我的。”韩玄清收起玉佩。

四人到达渡难居处，位于城北乌寒山下。一间小木屋，门前几台阶；松柏伴麋鹿，清风奏古琴。四人坐在石椅上，互通名号。

渡难先问：“师弟师妹怎么与百花酒楼起了冲突？”

凤瑜反问：“你师父是谁？”

渡难说：“师父是掌门墨阳真人。”

韩玄清有些惊讶，颜听机则是大呼：“墨阳真人！”知道渡难是九神峰弟子，可是认识那么久，从来没有说起师父，如今知道，还是很震惊。

凤瑜说：“大惊小怪，没点见识。”一贯不给面子。

颜听机说：“两百多年前，九峰三圣的大名，就算是道宗四圣，魔门三主也难掩锋芒。小友不知道贵掌门的威名吗？”

凤瑜说：“真的那么厉害？”又看向渡难，“师兄，你能说说掌门的事吗？”

渡难说：“师父为人低调，与世无争，不过是世人讹传，师妹不必当真。”

颜听机站了起来：“卧槽，太虚伪了。”

渡难笑道：“颜兄先坐下，师父一直那么跟我说，我也不敢多问。只好如实相告。”

韩玄清没怎么听过掌门的事，印象最深的是唐肃的话，此时也忍不住问：“渡难师兄，你真的不清楚吗？”

渡难说：“两百年前我还没出生，而且都是玄虚境以上的大能之间的事，我不清楚也很正常。”

颜听机受不了了：“你再虚伪一点。我来告诉你们吧。大约两百年前，有两位大乘境大能和七位玄虚境前辈，共同围攻九神峰，最后却造成九峰三圣的威名。过程虽然不知什么情况，但毫无疑问三圣之一的墨阳真人至少是大乘境，而且还是不一般的强悍。”

凤瑜问：“是哪九人？”

颜听机说：“这对于他们不是什么光彩事，道友还是别问了。以免惹祸上身。”

韩玄清听说过大乘境界的能力，毁灭一个城池不过举手之间，如此阵容都不能对九神峰造成威胁，不禁佩服：“掌门真是厉害啊。”

渡难说：“九峰三圣，还有两圣呢。非一人之功，师父从来不在乎这事。”

颜听机说：“传说墨阳真人已经到达仙人之境，只是没有飞升渡劫，天下间几乎没有敌手。”

凤瑜说：“你这么吹嘘我们的掌门，我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渡难也说：“就是，我们九神峰一直低调行事。”

颜听机说：“墨阳真人是不是还传授你什么厉害的功法，或者顶级法宝，快从实招来。”

渡难说：“颜兄，我要是有顶级功法或者法宝，早就可以开山立派了，还需要在此混点事做，看人家脸色，你以为好受吗？”

凤瑜问：“师兄为何不回宗门做事？而是留在这里？”

渡难说：“愚兄资质一般，师父就让我在俗世历练，不能随便回去。现在为朝廷做事，也就是调节一下修道者之间的冲突，很是空闲，俸禄也低。”

颜听机当即拆台：“在宗门师弟师妹面前也不说实话，不愧是你。两位小友，他是莒国魏国公座上宾，不是大宗门之间的冲突，他都不用出面，除了虚伪这个毛病，算得上是当世才俊。”

凤瑜说：“你真的是师兄吗？玉瑶师叔没有教你不可欺骗同门？”

渡难说：“愚兄入门时，玉瑶师叔还没出生呢。所以没有受到教育，日后回宗，必定补回课程。”

韩玄清不明白这层关系，问：“既然师兄早入门，怎么辈分反而低了？”莫非真如凤瑜所说，以实力论辈分。

渡难说：“这个你还是问你们师父吧，对了，你们师父是谁？”被颜听机转移了话题，忘记问了。

韩玄清说：“师父道号穆阳。”

渡难说：“穆阳师叔精通剑道，阵法，其他法门也有所涉猎，你们可要努力修炼。”

凤瑜说：“行了，你才几岁，就倚老卖老。”

渡难：“……是，愚兄不该以长辈自居，师妹教训的是。”

韩玄清不禁奇怪，这渡难师兄脾气也太好了吧，根本不像是修道之人。

颜听机说：“凤瑜小友，别看渡难兄表面笑嘻嘻，内心早就骂你不懂礼数了。”

渡难：“……颜兄，多大仇啊，居然挑拨我宗门内斗。不赔我十块灵石，这事不能揭过。”

颜听机说：“我就看不惯你这个伪君子。”

凤瑜两人也知道是玩笑话，说明两人确实没把自己当成外人，说话没有遮掩。

渡难说：“做戏一时是虚伪，做戏一声为真实。人在其行，不在其言。然而俗人目光短浅，轻易信任，不察是非缘由，只顾眼前利益，实在悲哀。”

颜听机：“……你别装高深了行不。一天到晚就在那里研究《玄经》，几十年了，一点感悟都没有。”《玄经》是世人皆知的书籍，不知何人所写，内容奥秘无穷，很多功法，阵法便是启蒙于此，但全书所言何事何理，莫衷一是。即使是玉瑶真人讲授的部分，也是各有见解。

畅聊一晚，第二天早上，韩玄清和凤瑜启程返回九神峰。路过青鱼城，见到有一老人算卦，身后有一面旗子：数尽星辰，算绝天机。凤瑜看到旗子的字，对韩玄清说：“那个老头好大口气，我们去算一卦看看。”

韩玄清对算卦的老人也很有兴趣，杨守惑师兄就是跟随玉瑶真人修习易术，看过演示，确实可以推断一些小事。韩玄清两人来到摊前，问道：“老先生，我们想算一卦。”

老人头也不抬，只说：“一卦十两银。”

凤瑜放下一块银锭，说：“说吧，天上有多少星辰。”

老人还是没有动作，只说：“此时有**……颗。日后就不一定了。”

凤瑜继续刁难：“你怎么证实你说得是实情，宇宙无限宽广，星辰怎么有定数？”

老人说：“你问我答，至于证实一事，以后你有机缘自然知晓。”

凤瑜说：“那要是没有呢？被你骗了也不知道吧。”

老人抬起头看着凤瑜，这小丫头明显故意刁难自己，又看向韩玄清，说：“这样吧，这星辰数目会变，日后你也难验证此时情况，我就再为你算一卦。”

凤瑜不依不挠：“那不行，钱不是问题。你要把招牌改了，改成数不尽星辰，算不绝天机。”

老人突然眼睛一亮，哈哈大笑：“小友所言甚是，老夫明日就改。”

凤瑜这才满意点点头：“不错，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老人又问韩玄清：“小友要算什么？”

韩玄清并没有特别想算的，想起蓝驹，说：“我想算一下未来。”

老人打量一番，然后说：“命中仅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略微停顿，“凡是自有定数，小友不可强求。”

凤瑜反驳：“刚才你才说星辰变数，现在又是定数，难道不知道《非命》吗？”

老人并没有恼怒，反而笑道：“无欲无求，自然水到渠成，但一心执着，反而结局早定。”

韩玄清听到这些话，不以为然，玉瑶师叔讲过的道理，如今也算是老生常谈了。韩玄清对凤瑜说：“我们走吧，别再打扰老先生了。”

凤瑜对老人说：“老头，我们走了，祝你生意兴隆。”

老人说：“谢小友吉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闪过一丝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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