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情侠录 第四章 歧路抉择2

穆阳真人走后，凤瑜放开自我，拍了拍韩玄清肩膀，说：“小师弟，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韩玄清说：“你不是没怎么见过莒国的城市吗？怎么带路？”

凤瑜笑道：“这个你就别管，总之你相信我就好了。”

韩玄清总感觉凤瑜有很多秘密，难怪师兄都说她大有来头，想了一下，说：“我想先去吃点东西。”在宗门吃了两年的水果丹药，都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

凤瑜一想，也是嘴馋了，说：“走，我们先到青旗镇。”

青旗镇是莒国开国将领宁安民所率领的军队以青龙为旗帜，功成后军队发配于此开垦荒地，建立城镇，取名青龙镇，后来宁将军怕功高震主，引起猜疑，于是改青旗镇，卸去官职。青旗镇地方贫瘠，民众生活简朴，幸好气候适宜，有些特产水果，所以立镇以来，少有灾难。凤瑜在大街上看了一下，选了一家饭店进去。小二见到两人的衣着装扮，就知道是九神峰的仙师，连忙过来招呼：“两位仙师里面请，随小的到雅座稍息。”

两人跟随小二到二楼坐下，此房间光线充足，窗外可以远眺，一览无余。凤瑜问：“小二，你们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小二一愣：“仙师要喝酒？”

韩玄清也反应过来，说：“不要酒，多上些肉。”

凤瑜不满说：“喝酒怎么啦？又不是不给你钱。”

小二说：“本店贵宗弟子经常下来喝茶，从来不要酒。所以……”

凤瑜不悦：“哼，我是我，管他们什么事？”

韩玄清太想吃肉了，阻止凤瑜再说下去，对小二说：“你快下去准备吧。”以前跟随韩家少爷出去溜达，进过一些酒楼，但一直都是站着伺候，最多被赏一点食物，也是他们吃饱之后。韩玄清不喜欢吃剩饭，感觉有点像狗，所以每次去酒楼，都是饿肚子回来。

小二应道，退下去了。凤瑜说：“我们在外面喝点酒，师父也不会知道，你怕什么？”

韩玄清说：“师叔说，修道在己，不在人。小病不改，大病难除。”

凤瑜很是惊讶，这小师弟怎么一副长辈的口吻教训自己，说：“小师弟，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我入门比你早，年纪也比你大，我才是师兄。”韩玄清把隐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凤瑜冷笑一声：“没人告诉你，修仙界中，强者为尊吗？”挥舞拳头，以示强悍。

韩玄清不服：“我们同门学艺，没有比试过，怎么知道强弱。况且师叔说过，九神峰不以强弱分高下，一时高低不能说明日后也是如此。”

凤瑜被韩玄清的天真逗笑了，扶着额头，笑得停不下来，最后深呼吸几下才缓过劲，看了玄清疑惑的眼神，收敛笑容，严肃说道：“若此时我把你杀了，那日后就不存在了，做人别那么天真。幸好遇到我，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韩玄清问：“师叔说得不对吗？”

凤瑜好心解释：“师叔还说过，每个人有自己的道途，各有觉悟，你怎么能把师叔的觉悟看成是你自己的人生？不如跟随师姐我，就算是你被梁国莒国追杀，我也能保你一生平安。”凤瑜需要隐藏身份，此次出来玩耍便是拉玄清作为借口，现在更是想收他为属下，日后行事多个方便。

韩玄清对凤瑜的话不太感冒，觉得是吹嘘，当然拒绝：“你那么厉害，还需要我干嘛？我就在九神峰修炼就好了。”

凤瑜突然出手，把韩玄清击倒在地，然后一掌按在印堂，用强大的灵力锁住身躯，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死在这里，要么以后听我的话，不许背叛。”眼神充满杀气，仿佛下一刻就要大杀四方。

韩玄清不知道凤瑜话中真假，想了一下，他只能拒绝，下人的过往让他对生命没有那么珍惜，尊严更是他作为人的证明，说：“那你就杀了我吧。”

凤瑜反而愣住了，下山前，师父在他们身上施展的阵法，自己是无法破除的，本来只想吓唬一下玄清，让他以后不要顶嘴，安心做小弟。现在骑虎难下，要是说到做不到，那以后再想收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此时，小二敲门，凤瑜顺势下台，笑着说：“师姐只是吓唬一下你，不会见怪吧。”

小二进来，见到两人的姿势，以为打起来了，急忙放下一只烧鸡和一大碟牛肉，说：“两位仙师息怒，小店折腾不起。”

凤瑜白了一眼小二：“我们打闹一下，你担心什么？”

小二陪笑道：“是是是，小人误会了。小的告退。”

韩玄清也没有计较，只是说：“先吃肉。”

凤瑜看玄清如此懂事，连说：“好，好。”先扯下一只鸡腿，放在口中，一撕咬，汁水飞溅，肉香满屋。

韩玄清也不客气，掰下另一只鸡腿，三两口就放入肚子。不一会，小二又上了一锅羊肉和一壶香茶，说：“两位仙师还需要什么菜？”

凤瑜看都不看小二，挥手让他下去。吃饱后，两人到一家旅馆休息。过了青旗镇，走走停停，路过高翔城，洛山城，白岩城，青鱼城，最后到达古陶城，韩家正是在古陶城。

韩玄清看到韩府大门，却踌躇不前。想见的人只有蓝驹，其他的不见又好像不合礼仪，但人家也不一定见自己。凤瑜回头看到韩玄清的样子，说：“你在干嘛？快过来啊。”

韩家大门敞开，有两个仆人在门外守候，一别三年，依旧是来福，旺财二人，凤瑜喊道：“你们，快通报，就说贵客来访。”

韩玄清无语，这师妹怎么如此张狂，万一起了冲突，自己都不知道站哪边。韩玄清趁事情还没闹大，急忙说：“来福哥，我是大黄，这次回来是找人的。”

来福，旺财对视一眼，再看看韩玄清的样子，才想起确实有那么一个人，被九神峰选中，当时少爷小姐回来还被骂了一顿。韩玄清身穿白袍道服，气质已经完全不同，来福问：“大……，不好意思，仙师要找谁？”凤瑜原先不知道玄清还有那么一个名字，在一旁偷笑起来。

韩玄清说：“蓝驹他还在府里吗？”

来福说：“不在府里了。”

“那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你可能要问一下管家。”

凤瑜说：“那不简单，带我们去找管家。”

韩逢贵看了看韩玄清，叹了一声，告诉他蓝驹的下落。蓝驹自从那日回去后，失魂落魄，做事总是出差错，被骂被罚，最后贵管家把他调到青鱼城了，去年八月，少爷泰成大婚，需要人手，离管家又把他调了回来，忙了一个月，现在城南家具店做学徒。

店铺角落，蓝驹正在按线条锯木，耳边传来一声“蓝哥”，抬头一看，是一位年纪跟自己差不多样子的仙师，只是这容貌，好像把尘封已久的记忆唤醒。蓝驹惊讶地说：“你是大黄？”感觉不对，改口说“现在是玄清仙师才对。”把在心中念叨过几百遍的对话，终于说出来了，语气当中仿佛没有感情，所有的过往，都随这么一句话划清界线。

韩玄清以为一切都是如同往日，对于蓝驹而言，不过同伴发迹而已，却不明白，一点点变化，实质所有都不同。本来以为蓝驹还是韩家下人，伺候少爷，等自己筑基成功，可以帮他赎身，然后过上相对富裕的生活。若是金丹结成，可以投入世家帮派，或者加入小宗门混个长老当，然后两人就能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可以想象的未来，在此刻，没有了意义。

韩玄清说：“蓝哥，我……等我筑基，你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蓝驹仔细看了看道袍，在看看自己的粗衣麻布，曾经的梦，却是别人的故事，早就认清现实，就算大黄照顾自己，也是在他人屋檐之下。以前，蓝驹和大黄谈起当时风云人物时，对那些弹冠相庆，趋炎附势之徒一堆嘲讽。所以，蓝驹对大黄的感情甚是矛盾，一方面知道投靠修仙宗门，人生从此不同；一方面，也知道不过是换一个主人罢了，人生的轨迹，还是那般无奈。蓝驹笑了一下，说：“不必了，我在韩家过得还可以。听说修道之人，不能留念俗世。玄清仙师，还是回去吧。”说完，继续锯木。

凤瑜全程没有说话，此时拉韩玄清离开。蓝驹偷偷看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眼泪默默滑下。

古陶城，百花酒楼，三楼雅座，凤瑜在边吃烧鸡，边评论：“这百花楼的厨艺比青鱼城那家好多了。师弟，你再不吃，我就吃完了。”又拿起一只猪蹄啃咬。

韩玄清没有心情吃东西，练气以来，只需吃少量东西就可以了。韩玄清自言自语：“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蓝哥不想离开韩家？”

凤瑜看不惯玄清那个样子，哪有修仙道人模样，顺手把猪骨头扔过去，正中玄清额头。韩玄清回过神来，怒道：“你在干什么！”

凤瑜更是生气：“你装什么多愁善感，影响我胃口。”

两人又吵了几句，然后就打起来，先是拿菜互仍，再用盘子砸，不一会就把一桌子菜打翻，把椅子也打烂了。凤瑜施展法术，隔空攻击，韩玄清凭直觉闪避，气劲击碎了房门，引来了掌柜。掌柜见到人身满身油腻，又见房间破烂，喝道：“你们住手，阁楼都要被你们拆了。”又叫小二，“把他们拿下。”

凤瑜打了一架，气也消了不少，现在听到掌柜的话，不屑一笑：“你吵什么，又不是赔不起。多少钱，直接说。”

掌柜冷笑一声：“你当百花酒楼是什么地方，赔点钱就过了，你还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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