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81 第十一章 感悟

买好三人份的早餐后，文诚和Q回到家里。

文欣已经起床了，刚刚洗漱完毕的她看到文诚身边跟着的Q，顿时眼睛一亮，“哇，哥哥——这名漂亮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

正准备介绍Q的文诚瞬间语塞。

虽然妹妹的说法让他感到很舒服，但还是要立即澄清关系，否则Q就会很不舒服。

“不是啦小欣……这是我的朋友。她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喔，没有她的话，奶奶就也没救了。”

“哇——谢谢姐姐！”听到这里，文欣调侃两人关系的意图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Q无限的感激。

“不客气。”Q的回答依旧淡漠，语气却柔和了些。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文欣，作文的文，欣欣向荣的欣。”

“Q。”

“Q……姐姐？唔，哥哥，人名可以是只有字母的吗？”

“……问这么多干嘛？赶紧把早餐吃了上学去！”文诚急忙捂住妹妹的嘴，又凑到她耳边表情夸张地说道，“Q小姐可不喜欢别人拿她名字开玩笑，小心她生气喔——她生气起来特别可怕。”

听到哥哥这么说，文欣一下就害怕了，怯生生地对Q说道：“对不起……Q姐姐，我不是故意那么问的。”

“没关系。”

“对了哥哥，奶奶怎么没有回来呢？”

文诚忘记妹妹还不知道这件事，连忙蹲下来摸着她的头说：“她还在医生那儿接受治疗，我和Q小姐吃完饭就会去把她接回来啦。”

“太好了！那奶奶又可以做好吃的给我吃啦！”

“你这丫头，净想着吃呢。”

“嘿嘿~”

兄妹间欢乐的对话，看得Q有些动容。

即便神色冷漠如常，内心却想拥抱这种炽热的温情。

后脑微微的钝痛传来，让她的眼前再度浮现爷爷与小孙女的画面——他们也在吃早餐。

小孙女笑得很灿烂，爷爷则一脸慈祥地看着她。

“Q小姐，快坐下来吃吧，高老板家的豆浆油条可是一绝呢！保准你以前从没吃——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失忆的人这样讲话似乎是很冒犯的行为，文诚及时意识到这点后急忙改口。

“没事。”Q摇摇头，坐到一张空的椅子上。

文欣经过与Q名字相关的对话后有些害怕的样子，以往上桌都停不下来说话的她，现在却只是一心一意的干饭，于是一根油条很快就被她吃完了。

“吃这么快啊你，豆浆喝完没有？”

“喝完啦哥哥。”

“真棒！快去上学吧，注意安全啊。”

“好~”

奶奶不在家，文诚就是大家长，也确实有模有样。

文欣背上书包，在门口换好鞋子准备出发的时候，Q却把她叫住——“等等。”

她这一声，让兄妹俩都困惑了。

“Q小姐，怎么了？”

Q对文诚说：“我们送她去学校吧。”

“不用啦Q姐姐，我已经八岁了——过马路会看车，也坚决不会跟陌生人说话的！”没等文诚回应，文欣那边先行表示了拒绝。

“是啊Q小姐，而且学校离得也不远，一条街的距离就到了。”

“你应该明白原因。”

从Q的眼神里读出更深层的意思后，文诚方才后知后觉地点头，“小欣，今天就让我和Q小姐送你上学吧。”

“哥哥？”

“你忘记昨天来我们家的那伙人了吗？”

“可是哥哥，你不是已经赢过他们了吗？”

“的确，但……怎么说呢……”

事件密集的发生，让文诚还没找到机会将事情真相告诉文欣，于是在妹妹眼里，奶奶得救以及文诚平安归来，都代表着坏人已经被打败，甚至那笔钱也拿回来了。

文诚感到有些头疼，语言确实难以组织。

“那伙人的确被你哥哥打败了，但他们并不甘心，会再找麻烦，所以我和你哥哥临时决定送你上学，保护你的安全。”Q放下手里的豆浆，来到文欣面前说。“而且奶奶今天就会回来，如果你出事，就见不到她了。”

“唔……好吧。”

文诚惊讶于Q的帮助，随后暗暗对Q比了个大拇指。

Q看到了，却没有什么反应，好在他已经习惯，不会再觉得尴尬。

出门后，文诚和Q将文欣夹在中间，一左一右地前进着，这画面在文欣看来就像是她的左右护法。而她也渐渐察觉出Q似乎面冷心热，对Q的畏惧虽还存在，但也想要更亲近一些。

“Q姐姐，你和我哥哥是怎样认识的呢？”

等待人行红灯的间隙，文欣抬头看向Q。

“小欣，不要老是跟Q小姐提问。”

“哥哥，Q姐姐都没有说话，你怎么老是抢答呀？”

“有什么问题回头问我，别去麻烦Q小姐。”

“哼。”

文欣挣开文诚握住她的手，以行动表示着对哥哥的不爽，接着却又继续对Q说道：“Q姐姐，我能牵你的手吗？”

“小欣啊……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话？”

“可以。”

文诚就怕自己这个妹妹把Q烦着了，没想到Q居然同意了。

这份惊讶的重量可是相当足的，让他都没注意到绿灯已亮。

“哥哥~再不走的话就把你落下啦！”

文欣拉着Q的手，已经走出好几步。她冲文诚做出嘚瑟的鬼脸。

她们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立着，微风掠过，卷起两人黑亮的秀发，妹妹的天真无邪与Q的清冷绝丽搭配在一起，形成对于文诚而言最为美好的风景线。

“——来了！”

这条街过去以后就是文欣就读的小学，由天宫公司全资创办，在万华城里一共有三所。天宫小学的各项收费标准和公立对标，同属义务教育阶段，设备资源与教育资源却又远胜于公立。

这是高下立判的事，因此自八年前天宫进军教育界以后，没有人会拒绝让自家的小孩就读天宫小学。

“哥哥再见！Q姐姐再见！”

笑容满面地与文欣挥手告别后，文诚终于是松了口气。

“送她上学……我可真怕这丫头闹脾气呢，好在结局不错。”

“闹点脾气没什么，真出事的话才是追悔莫及。”

“你说的对……可18岁以下的居民根本不具备任何性质的比赛资格，就算德拉努想搞报复也没办法啊。”

Q看向他，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单纯的猴子，“看来你根本没记住。弱肉强食，才是不变的法则——你被公司抢钱的事，以及德拉努不认你赢比赛，差点让我们走不出竞技场的事，究其根本都是这个道理。”

“我知道……可那是因为他们是坏人，所以保险起见我们今天送小欣上学没有错，但这两件事并不能代表所有人都会无视规则啊，锋哥不就没有吗？”

“即便亲历不公，却还是选择相信吗？”

“是，我相信——否则门主大人也不会来竞技场救我们。”

“好，既然你坚持己见，我也不多说了。”

“Q小姐，”文诚绕到她面前，直直看向她的双眼，“其实弱肉强食也好，遵循法则也好……我唯一清楚的事，一直以来确定的目标，是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

“嗯，我知道了。”

文诚稍稍有些难过，毕竟这番话里还是带着些自身信念的，得到的却还是Q和以往无异的回应。

“走吧，我们去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