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力 第三章 加倍回报（1）

也许有父母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

我回到摊位，直接走过温顺抗议的格里格夫人，把头伸进她身后的建筑。

这里全是砖和黏土，因为大多数建筑都是这样。烤箱旁边是一个受伤哭泣的小男孩，大概十三或十四岁。站在他上方的是格里格，此时他大部分时间在自言自语，烤着面包。

你就不能在面包变黑之前从该死的烤箱里拿出来，你这个可怜的孩子！这有多难？一切都为你准备好了！你怎么能连这一件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我应该抛弃你！

小男孩短暂地呜咽了一下，然后看到我，眼中充满了恐慌。

小...小姐！你不能在这里！

我叹了口气。至少他还没死。

我敢打赌我可以。格里格，别再打你的家人了。

维塔小姐！我，我抱歉，我...我以为你说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我们能不能...不做打击的事？你颠覆了我对打击的热爱。

我非常抱歉，维塔小姐！不会再发生了。

嗯。太好了。很好。这很好。

这很容易。也许如果我小心一点，事情会好起来的。我可以帮忙。...不，等等。帮忙怎么帮？通过杀害坏人，把他们变成奴隶？

呃，父亲？她是谁？

这是维塔小姐！要有礼貌，孩子！

...她不是那个一直偷你面包的女孩吗，父亲？

是的，我是，我自信地插话。所以要有礼貌！

他完全困惑地眨了眨眼。任务完成了。但我仍然需要从这里开始想办法。我不能永远隐藏这个秘密，对吧？迟早会有人注意到这个人已经死了。

孩子，把这面包带给你妈妈，格里格命令道。遮住你的脸。

哦，干得好，格里格！孩子按照指示匆忙离开了房间，留下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现在怎么办，维塔小姐？

我不知道。我在想。

我想去找罗温和林恩谈谈。他们是可靠的。他们认识我，喜欢我，还给我食物，这几乎是我拥有的唯一朋友。但...我是一个灵魂术师。林恩不能真的走到当局那里去出卖我，但灵魂术是连罪犯都不会的。我想要他们的帮助，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那...很可怕。

我的其他选择是留下来尽量保持低调，或者逃离这个城市。逃离这个城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没有守卫、圣殿骑士和巨大的城墙的保护，我可能在几个小时内就会死在外面游荡的所有恐怖怪物手中。我在天空之城生活了一辈子，所以我对外面不太了解，但传言是，呃，令人恐惧的。但我能留下吗？格里格已经苍白到病态的程度了。他最终会被发现的。我可能能够假装他和我无关？自然亡灵是会发生的。这并不一定意味着是一个死灵法师制造了他们。

...好的。首先。格里格，你能告诉我更多关于死灵术的事吗？你说过你叔叔是圣殿骑士，对吧？

你想要我告诉你，小姐？

我从来没学过这些，格里格，我是天生的。

他皱起了眉头。

...你是一个天生的死灵法师，这真是奇怪。灵魂术不是对迷雾守望者的冒犯吗？那为什么...啊。好吧，这不重要。如果小姐说是这样，那就是这样。我恐怕我对死灵术了解不多，只知道亡灵。有很多种类型。最基本的叫做渣滓。渣滓僵尸是一个没有真正智慧的活化尸体。它们漫无目的地游荡，攻击靠近的活物，但除非尸体是某种强大的怪物，否则它们并不危险。渣滓骷髅也是一样，只是骨头上没有肉。还有其他类型。更强大的亡灵可以保留更多生前的能力，即使它们没有意识。这些被称为复活者。它们非常危险，但真正需要警惕的是亡灵和白巫。你知道的，小姐，因为我就是一个，我想。我记得我是谁，我能做我活着时能做的所有事情。但我死了，这让我更难被杀死，我想。我认为大多数亡灵倾向于试图杀死活人，但...我不确定为什么。我不觉得有必要那样做。

嗯。好的。如果你开始有杀人的冲动，请告诉我。谋杀是不好的，明白吗？

是的，维塔小姐。

那么，白巫呢？

哦。啊。白巫，嗯，非常糟糕，小姐。我不确定它们是什么，真的。我叔叔说它们看起来像渣滓，但行为...很奇怪。而且它们很强大，他说。当他们发现一个白巫时，他们会派出整个营的圣殿骑士去战斗，小姐。有时这是过度杀戮。但有时...白巫会杀死他们所有人。许多白巫拥有强大的魔法，通常是混沌魔法。如果它们被单独留下，它们会变得越来越强。我叔叔说，如果让一个白巫单独待太久，你会失去整个岛屿。

哦。那听起来确实很糟糕，是的。我不由自主地想，我是否能控制一个...可能不是我应该尝试的事情。最好还是专注于当下。我该怎么处理格里格？我不知道。我不能就这样把他带回小屋！林恩和罗万会吓疯的！在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之前，我需要了解他们对我这个怪物的接受程度。

好的。格里格。这是我们要做的。留在这里，继续假装你还活着。别忘了呼吸。如果你开始，呃，显示出太多尸体的迹象，就躲在你家里。非常重要的是，不要让人发现你已经死了。

好的，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维塔小姐！

而且不要再打人了！

是的，维塔小姐！

...而且不要让你的家人泄露我在这里的消息。我只是一个...富有的顾客或其他什么。我不知道。你想出一个好借口。再见。

这边有个后门，维塔小姐！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抓起一堆面包，然后从出口离开，穿过我熟悉的古老、潮湿的城市部分。每当我看到有人时，恐慌就会涌上心头。他们知道吗？他们是守卫吗？圣殿骑士吗？这就是结局吗？但当然，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生那种事情。确保没有人跟踪我，我终于来到了林恩的藏身之处，我们亲切地称之为“小屋”。

这是一个摇摇欲坠的旧地方，由木头而不是砖头建造。里面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几个睡觉区域，一个大部分坏了的黏土烤箱，十几个饥饿、无家可归的孩子。所有真正的东西都在下面的密室里，但当然...我得先处理这些孩子。

维塔！维塔，维塔，维塔！

脏兮兮的孩子们围着我，抓着我的衬衫和斗篷。不久前，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尽管我比这里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大四或五岁。我只是满足于依靠施舍生存。勉强维持着分配给我的微薄生活，没有别的。不贡献，不工作，几乎不思考，真的。只是存在于比我更善良、更有才华的人的慷慨之上。决定尝试帮助林恩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我做决定太晚了，以至于我怀疑我是否还有能力改掉所有那些糟糕的、懒惰的习惯。我感到内心有些东西在涌动，这些东西让我回顾我迄今为止的生活，感到如此厌恶，以至于我必须向前迈进。

维塔，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面包，我说着，分发面包。面包总是一个美丽的景象，但我本应该给他们的钱已经被用来救我自己的命了。更多的无价值的索取。林恩在吗？

几个孩子点点头，一个指向下面。

好的。谢谢。我点点头，推开一张床，打开那个不太秘密的舱口，爬下梯子。藏身处并不那么隐蔽，但天空之城是一个非常非常大城市，这个地区可能还有几百个像这样的小屋。追捕林恩的人只是还没有足够耐心去搜查它们。它基本上是一个由前主人从岩石中挖掘出来的地面洞。它并不漂亮，但至少足够大，可以放下两张床和另一个房间。

嘿，呃，林恩？我向下喊。

维塔！嘿！你来了！

林恩的欢快回应传回来，很快这位女士就抓住我，直接从梯子上把我拉下来，转了一圈然后放下我。她脸上总是挂着一个巨大的、傻乎乎的笑容。几缕红发从她的头巾下露出来，加上她男孩子气的、多口袋的装束，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典型的小偷。

...嘿，林恩，我低声说，擦去她在拥抱时留在我身上的油腻。可能是在维护她的刀子或其他什么东西。嗯。我们是朋友，对吧？

她挑了挑眉毛。

是的，当然。发生了什么事，维塔？你看起来有点...害怕。

我很害怕，我直截了当地说。老实说，我现在远远超出了害怕的程度。

哦。呃。那，你知道我随时支持你，维塔。你们这些孩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

我做了个鬼脸。林恩甚至比我大不了多少。也许二十岁？然而，她拒绝停止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我。我并不矮！

我知道。我只是...这个情况相当糟糕。

她耸了耸肩。

我听着呢。

我咽了口唾沫。这是真相的时刻。我可能不应该一下子全说出来。

嗯，那个...我发现我天生就会魔法，我含糊地说。

她眨了眨眼。然后她的笑容更加灿烂。

哟，你说什么？维塔，这太棒了！这是我几个月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为什么...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嗯...是的，你可以说有。真的有几件糟糕的事情。

她仔细地打量着我。

...你杀了某人？

我咽了口唾沫。

嗯。是的。那个，呃，面包师？格里格？他不知怎么地找到了我，差点把我打死，然后，呃...是的。我杀了他。然后我不得不用他的钱和罗万给我的钱，呃，阻止自己死亡。

她仔细地看着。思考着。这是一种非常母性的眼神，是那种习惯于抚养一打说谎的街头老鼠的人经常给予的眼神。她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在偷钱？也许我不应该提这个。

...我相信你，她最终说。你太聪明了，不会编这样的谎。而且...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对吧？尸体在城里经常出现，但如果守卫发现有人被魔法杀死，他们真的会认真对待。但我支持你，维塔。我又不是没杀过人。没人会告发你。你藏好尸体了吗？

该死，该死，该死，就是此刻，这是我必须告诉她的时刻，对吧？我真的信任林恩吗？我真的信任林恩吗？她过去一年一直在给我施舍。她是个好人。我知道她会想帮忙，但这个...这个可能会让每个人陷入危险。

好吧，呃...恐惧折磨着我的身体。她会杀了我吗？嗯，我...我有点...

来吧，维塔。没关系。那个傻乎乎的笑容又回来了。我支持你。

我让尸体站起来，继续假装活着，我脱口而出。

沉默。林恩的笑容消失了。哦不，哦不，我死定了...我应该试着抓住她的手。或者拥抱她，以防万一我必须抽出她的灵魂。她很快，但她可能不会意识到我能做什么，直到为时已晚。她很强壮。她很自大。她不知道我有多危险。如果她试图杀我，我可以——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恩说，听起来比攻击性更惊讶。我猜这更多证明了教会全是胡说八道。一个死灵法师，啊？这...会非常非常难以处理。不过，这还是好的。我们会想出办法的，维塔。恭喜你。

我干咽了一口。真的吗？这...这真的可以吗？

...但我们最好在圣殿骑士发现之前去收集你的尸体朋友。可能需要销毁它，为了安全起见。

嗯，这个，他是一个亡灵？

林恩歪了歪头。

那是什么意思？

他还是...格里格。他还是他自己。就像，他现在正在经营他的面包店？据我所知，除了他...听我的话之外，他还是完全相同的一个人。我猜他是一个行走的尸体。

哇。太奇怪了。林恩皱眉，走向梯子。真的很糟糕。但我们更有理由在他被发现之前把他弄出去。

但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的儿子看到我了，他看到格里格表现得很奇怪，他知道我的名字...

她皱着眉头看着我，把头发从脸上拨开。

维塔，你和他一起进面包店了吗？

我...我必须这么做！格里格正在打他的家人！除非我特别告诉他不要这样做，否则他们会很糟糕！

所以你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了？维塔，罗万和我很确定圣殿骑士能感知魔法。每当他们参与工作时，我们必须保持平凡，否则他们会严厉打压我们。如果他们能识别死灵术...

哦不。

...我不知道这个。

她叹了口气，抚摸着我的头发。总是那个傻乎乎的笑容。

我知道你不知道，孩子。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得走。来吧，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