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血浩劫风雨情 第5回：兵败家亡遭灭族 声势滔天震四方

且说风明引军五万，与中原各部首领会师雷泽，各部首领拜见风明。风明曰：“各部首领，今天与你们会师于此，不仅是为了征战，也是为了与你们分享胜利的果实”。各部首领齐声道：“愿听盟主差遣”。风明大喜，率领各部首领在雷泽祭拜雷神，然后歃血为盟，共同讨伐旸嵎氏。当时参加会盟的共有三十部首领，约五万人马，加上风兖氏的五万人马，共约十万大军。风明当众誓师：“英勇的将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我要带领你们冲锋陷阵，击败东方的强敌，杀掉每一个抵抗的男人，抢走每一个喜欢女人，只要胜利属于我们，敌人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来自中原各部的将士们，听了风明的战前动员，热血沸腾，无比兴奋。

风明亲率十万大军，铺天盖地杀向旸嵎氏，甘瑜也是早有准备，七万大军严阵以待。两大霸主的军队在无棣相遇，展开了激烈的混战，双方互有伤亡，经过反复较量，到了第八天，旸嵎兵终于撑不住了，此后屡战屡败，甘瑜被迫依山结营固守。风明久攻不下，与诸将计议。狄莫献计道：“旸嵎氏的部众皆在阳谷，我们可以放出谣言，说要攻打阳谷，甘瑜定会回军救援，我们在途中设伏以待，定能击败甘瑜”。风明点头称善，依计而行。甘瑜听说风明要攻打阳谷，果然中计，尽起全军回援。岂料兵至途中，忽然杀声震天，四面八方尘土飞扬，伏兵满山遍野而至。甘瑜大惊，急忙引军迎战，风明率军从后面杀至，甘瑜本想拼死一战，无奈军心涣散，三位首领战死，东方各部首领见势不妙，各引本部兵马做鸟兽散。甘瑜率军杀出重围，仅剩五千残兵，退守阳谷。

且说风明趁胜追击，兵到寿丘，突然热气蒸天，将士纷纷中暑。风明只得引军退出寿丘，屯兵于雷泽，炎热有所减轻。一连数日，寿丘炎热如故，雷泽虽然不像寿丘那么热，却也难以忍受，各部首领纷纷请求退兵，眼看联军要解散，风明心急如焚。蒙开智曰：“各位首领稍安勿躁，炎热的天气不会超过十天的，这是神告诉我的，如今已过四日，只要我们挺过剩下的六日，胜利就是我们的”。各部首领半信半疑，议论纷纷。葛砦氏首领罗当对巫师的话表示质疑，当众问道：“尊敬的巫师，请问为什么会有这十日的炎热天气？”蒙开智告曰：“那是金乌沐浴所致，天上有十大金乌，它们是太阳神的十只火鸟，威力堪比天上的太阳，无论在哪里洗澡，都会晒干河水，哪怕是天河之水也不例外，唯有东海之外的甘渊之水不惧金乌之热，所以金乌每日都会到甘渊沐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就是说金乌每年都会到甘渊沐浴，十大金乌轮流，因此有这十日炎热”。风明问道：“寿丘如同火炉一般，为什么阳谷却安然无恙？”蒙开智曰：“因为天上有一棵巨大的扶桑树，也是不惧炎热的，是十大金乌的栖身之处，东方都在扶桑树的罩护之下，别的地方离扶桑树太远，所以很炎热，唯独这寿丘之地，亦属东方，却是个例外”。众首领不解，问为何故。蒙开智告曰：“因为寿丘是进军阳谷的必经之路，也是我们的屯兵之地，却刚好不在扶桑树的罩护之下，想必是太阳神故意所为，其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们进军阳谷”。风明大惊道：“如果是太阳神故意阻止，我们岂能与神抗衡？”蒙开智曰：“根据三界法则，天神是不能干涉人类的战争的，只要我们熬过这十日，胜利就是我们的了”。众首领见胜利在望，遂坚持不退兵。

且说甘瑜退守阳谷，部众人心惶惶，本以为风明会趁胜追击，岂料他却退兵而去。甘瑜深感疑惑，派细作前去打探。细作经过寿丘之时，觉得酷热难熬，得知风明屯兵雷泽，急忙回报首领。甘瑜不解道：“风明大获全胜，本当趁胜追击，为何却不进反退？”细作告曰：“我经过寿丘的时候，酷热蒸天，风明退兵想必与此有关”。甘瑜大喜道：“太阳神显灵了，我们有救了”。于是整个部落，都拜谢太阳神的恩典。次日，曼提晓喻族人，告曰：“太阳神已经赐予我们生机了，可是只有十天时间，部落的存亡，主要取决于我们的正确抉择”。甘瑜无比失望，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十天时间？”曼提曰：“因为天神只有庇荫世人的职责，没有干涉人间战争的权力”。严全曰：“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离开这里了”。甘瑜心有不甘，叹道：“在这里我是东方的霸主，离开了这里，就只能寄人篱下了”。曼提劝道：“首领啊，你清醒一点吧，眼下三十万部众的生死存亡，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岂能因一己之私而误大事，试问，如果旸嵎氏灭亡了，你连首领都不是了，还做谁的霸主？”甘瑜曰：“即使我们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严全曰：“如今西路已经被风兖军所阻，我们如果要迁徙，要么北上，要么南下”。尹荣曰：“北方的庸成氏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不可能做容谯的臣民，如果迁徙的话，只有南下一条路了，而且南方诸部互不统属，我们如果迁徙南方，仍然是强大的部落，即使首领做不了霸主，也绝不至于寄人篱下”。甘瑜曰：“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条路，那就是议和，向风明揭穿容谯的阴谋”。此前主张议和的曼提，现在却反对议和，劝道：“如果议和，当在胜负未分之际，如今胜负已分，风明岂会答应？”甘瑜曰：“哪怕有一线希望，谁愿舍弃家园、背井离乡？”众人沉默不语。甘瑜问道：“谁愿担此重任？”众将明知去了凶多吉少，无人敢应。甘瑜哀声叹气，连续三天犹豫不决。众人见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无不心急如焚。尹荣主动请命，甘瑜许诺，事成之后定有重赏。

且说尹荣临行之际，众人为他送行。严全问道：“你明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为何自寻死路？”尹荣曰：“与部落的存亡相比，我个人的死活算的了什么，此去不管是死是活，但愿首领早做决断，千万不要辜负了太阳神赐予我们的唯一生机”。众人挥泪告别，尹荣从容而去。风明听说旸嵎氏的使者到来，令人引入帅帐相见，众将见了尹荣，想起先首领的惨死，纷纷要杀之解恨。风明制止众将，劝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且听他有何话说”。尹荣拜谢风明。风明问道：“甘瑜派你到此，所为何事？”尹荣曰：“奉吾主之命，特来与贵军议和”。风明怒道：“杀兄之仇，不共戴天，如果要我退兵，除死方休”。尹荣把奎因出使旸嵎氏之事详述一遍，告知一切都是容谯的阴谋。风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没有让亮翼参与对旸嵎氏的战争，此时暗自庆幸。众将听了尹荣的讲述，都是半信半疑。尹荣曰：“我们本来并不知道风允婼首领去雷泽祭神之事，正是容谯派人送来的情报，而且威逼利诱，从中挑拨离间，所以我们的首领才会中计”。风明曰：“既然如此，冤有头，债有主，容谯才是我们真正的仇人”。遂答应议和退兵。

且说尹荣回到阳谷，回报风明同意退兵之事，甘瑜大喜，众将无不感到意外。曼提曰：“风明胜利在望，不可能在有利的形势下退兵的，须防有诈”。甘瑜派人打听，得知风明果然退兵，于是便放下心来。旸嵎氏的部众得知不用背井离乡，无不欢呼雀跃。十日之后，未见敌军来犯，军民逐渐放松了警惕。曼提仍然不放心，劝首领严加防备，并且派人联络各属部，约定敌军一旦来犯，各部合力救援。未过多久，风明的军队果然去而复返，若非巫师早有防备，阳谷几乎陷落。旸嵎氏已经兵微将寡，甘瑜组织全民皆兵，才勉强打退了风兖兵的进攻。可是即使如此，旸嵎氏终究不能与强大的中原联军抗衡，经过数日围攻，旸嵎氏伤亡惨重。东方各部都领教了风明的厉害，皆不敢救援旸嵎氏。

阳谷粮断援绝，即将被攻破，臣民无不怨恨甘瑜。甘瑜愧对臣民，心灰意冷，于是召集众将，告曰：“如今大势已去，抵抗唯有死路一条”。曼提惊问：“难道首领有投降之意？”甘瑜哀叹道：“我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岂能向人屈膝投降？”众将不解，面面相觑。严全问道：“既不投降，又不抵抗，未知首领有何打算？”甘瑜曰：“你们把我捆起来，献给风明，或可保全部众”。众人大惊，纷纷跪劝，皆言不可。甘瑜喝道：“这是命令，你们必需尊从”。众人潸然泪下，现场一片凄凉。只见严全突然起身，拔剑叫道：“首领，既然如此，恕我冒犯了”。众人大惊，急忙制止。曼提大喝道：“严全，你想干什么？”严全泣曰：“首领和风明有杀兄之仇，如果把他捆献风明，必遭折辱，我等于心何忍？”甘瑜大笑道：“还是严全将军考虑的周到，那就送我最后一程吧”。严全大喝一声，挥泪斩杀首领。甘瑜倒地身亡，严全弃剑，伏地痛哭，众人哀嚎震天。严全把甘瑜的遗体送给风明，告曰：“都怪我们的首领听信奸人挑拨，所以才会给我们的部落带来了灭顶之灾，如今我们杀了他，愿意归顺风兖氏”。风明大喜，接受了旸嵎氏的投降。曼提得到了风明的许诺，于是率领部众全体归降。风明令将甘瑜悬尸示众，屠戮其宗族八百余口复仇，至此旸嵎氏灭亡。东方各部见了旸嵎氏的下场，无不闻风丧胆，纷纷归顺风明。

且说甘瑜之妻，乃施禄氏首领貂简之女，名叫芙蓉，当时带着儿子奢比在娘家避难，因此躲过一劫。貂简担心风明兴师问罪，于是捆了他们孤儿寡母，准备献给风明，获取宽恕，以此保全宗族。芙蓉声泪俱下，哭求父亲手下留情。毕竟骨肉情深，貂简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又怕遭到灭顶之灾，于是询问二子意见。次子于茂劝道：“自古血浓于水，姐姐是你的亲女儿，甘瑜首领生前待我们全家不薄，奢比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如果把他们母子送入虎口，于心何忍？”长子向纬曰：“父亲，你千万不能心慈手软，旸嵎氏的下场你是看到的，不能为了他们母子连累整个宗族，甚至整个部落”。芙蓉泣曰：“父兄啊，这些年来，我丈夫给你们的好处还少吗，抛开这些不说，我是你们的亲人啊，难道你们真的如此绝情吗？”貂简愧叹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为了部落，我没有选择”。芙蓉叩求道：“如果非要那么做，求父亲赐我一死，然后把我的尸体送给风明，也算保住了我的最后一丝尊严。千万不要伤害奢比，您就可怜可怜您的外孙吧，他才七岁啊”。面对芙蓉临死前唯一的请求，貂简并没有答应。奢比见他的外祖父如此绝情，大怒道：“娘，我不怕死，你不用求这个老畜牲了”。貂简恼羞成怒，喝道：“你怎可如此目无尊长？”奢比骂道：“正因为你是尊长，所以我才叫你一声老畜牲，所谓虎毒不食子，你扪心自问，哪里比的上畜牲？”貂简本来就被激怒，加上向纬火上浇油，终于狠下心来，亲自押送芙蓉母子去见风明。

且说貂简押送芙蓉母子经过无棣一带，只见遍地死尸，由于天气炎热，到处恶臭熏天。貂简叹道：“甘瑜一念之差，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场战争也不知道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正在感叹之际，只听有人惊叫：“你们快看，好大的一只鸟，太可怕了”。众人一看，只见远处有一只房屋大的巨鸟，正在吞食地上的死尸，令人毛骨悚然。貂简大惊，急令快速离开。行不多远，众人惊魂未定，正在讨论那只可怕的巨鸟，迎面走来一支巡逻队伍，为首一将正是罗当。罗当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此意欲何为？”貂简卑躬屈膝，告曰：“我是施禄氏的首领，我们抓住了甘瑜的妻儿，正要把他们献给风明首领”。罗当为了抢功，诬蔑道：“听说你是甘瑜的岳父，你分明是要护送他的妻儿离开”。貂简正要辩解，罗当回顾左右道：“杀光他们，只要抓住甘瑜的妻儿，重重有赏”。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貂简始料未及，葛砦兵一拥而上，貂简年老体衰，在混战中被罗当所杀。芙蓉母子趁机逃跑，无奈束缚在身，终究跑的太慢，结果被葛砦兵擒住。罗当率众从后赶到，见芙蓉颇有姿色，满脸淫笑道：“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直接杀了太可惜了，不如让我先享受一番”。正要奸污芙蓉，芙蓉不堪受辱，于是咬舌自尽。罗当下令带走奢比和芙蓉之尸，奢比绝望之际，发出了对人类诅咒的誓言，刚好被那只巨鸟听到。他是沙旦的二弟子，名叫瘟鹫，是瘟毒的象征。葛砦兵正要带走奢比，瘟鹫展翅飞扑而至，吓的众人魂飞魄散。瘟鹫抓起奢比，一翅冲天而去，顿时无影无踪。罗当只得带着芙蓉的尸体，去向风明邀功请赏。

且说风明灭了旸嵎氏，决定在雷泽会见五十部首领，分别为中原三十部首领，东方二十部首领。此前中原有二十二个属部没有奉命参战，风明令二十二部首领备好牲畜、粮食，犒劳参战各部将士。各部首领迫于强权的压力，不敢怠慢，纷纷如期而至，唯独施禄氏首领貂简遇害，部落内部因君位之争，长期相持，最终向纬阴谋取胜，因此会盟来迟。风明正想杀鸡儆猴，于喝令拿下向纬，就地斩首示众。可怜向纬在位不到一日，便匆匆赶来会盟，结果却死于非命。众首领见了向纬的下场，无不生畏，再也没有人敢挑衅风明的霸权了。风明论功行赏，不仅重赏参战的部落，还把三十万旸嵎氏部众作为战利品，分赐予参战有功的各部为奴，对于没有参战的二十二部首领，则罚他们增加双倍的进贡。各部首领见风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更加拥护他霸主的权威。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