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血浩劫风雨情 第4回：风兖部兴师问罪 旸嵎部整兵备战

且说风明初登首领之位，首战重创旸嵎氏，不仅树了威信，更是巩固了地位，臣民对他心服口服，无所不从。强敌已败，风明正式为先首领发丧，亲率臣民祭拜，隆重安葬。华胥回想以往夫妻恩爱，如今丈夫死于非命，不禁悲痛欲绝，泪如雨下。风明在坟前当众立誓，信誓旦旦道：“苍天在上，后土为证，我风明若不能为兄报仇，誓不为人”。华胥见风明重情重义，深受感动，众人无不动容。从此以后，风明对华胥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雀鸣看在眼里，心生不满，对华胥难免嫉妒。华胥为了避嫌，对风明敬而远之。风明对华胥爱慕已久，在亡兄尸骨未寒之际，就迫不及待的向华胥表明白，告曰：“吾兄虽然不在了，可是我会娶你，你肚里的孩子，我也会视如己出，以后你还是首领夫人，你高贵的地位是不会改变的”。华胥大惊，严词拒绝。

且说风明对华胥纠缠不休，华胥怒曰：“我毕竟是你的嫂子，本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怎可对亡兄的遗孀心怀不轨？”风明不以为然道：“这不是不轨之心，是我对你的一片真心，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可惜造化弄人，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你就成了我的嫂子”。华胥正色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何况是你一厢情愿，你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既然知道我是你嫂子，岂能行此有违人伦之事？”风明的情绪有些激动，叫道：“正因为你是我嫂子，我更应该替亡兄照顾你，只有如此，吾兄九泉之下才会放心。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在一起的”。华胥斩钉截铁道：“我生是风允婼的人，死是风允婼的鬼，此身终不事二夫，你不要再逼我了。何况你还有雀鸣，她那么喜欢你，千万不要辜负她”。无论风明如何苦劝，哪怕近乎苦求，华胥宁死不从。

且说风明被华胥拒绝，仍然不死心，他心里明白，此事只要得到部众的认可，他就能利用手中的权势，逼迫华胥屈服。为此，风明召集贵族、将官，专门讨论此事，公开宣布要娶华胥。众人面面相觑，顿时议论纷纷。风明为了一己私欲，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郑重其事道：“作为先首领的弟弟，我有义务照顾亡兄留下的遗孀，作为部落的首领，我有义务维持与仇维氏的联姻，我自所以要娶华胥，既是为了告慰亡兄的在天之灵，也是为了整个部落的利益”。众人被风明的言语所蒙蔽，以为他是为了顾全大局，无不发自由衷的敬佩。亮翼称赞道：“我们的首领宁可委屈自己，也要顾全大局，可谓用心良苦，我们应该支持他的决定”。众人纷纷附和，称赞风明重情重义。在场众人之中，唯独蒙开智反对，当面责问：“首领如果娶华胥夫人，那雀鸣该怎么办？”风明向巫师深表歉意，惺惺作态道：“为了部落的长远利益，我只能放弃个人感情，雀鸣是个好姑娘，还怕找不到好夫君吗？”蒙开智曰：“不管怎么说，首领与雀鸣是有婚约的，此事众人皆知，如今你突然抛弃了她，叫她今后怎么做人？”风明振振有词道：“巫师身为代天立言之人，自当高瞻远瞩，岂可纠结于儿女私情？”蒙开智对此深为不满，本想与之争论，向风明讨要一个说法，可是风明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由于顾及颜面，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欲言又止，然后长叹一声，便默然不语。

且说雀鸣得知风明要娶华胥，自然不能接受，于是便去找风明哭闹。风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显出一副无奈和委屈之状，劝雀鸣以大局为重。雀鸣泣曰：“我十五岁就与你有婚约，苦等了你三年，可是你却为了华胥而抛弃了我，你对得起我吗？”风明曰：“我要娶华胥的原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该这么做，因为仇维部落是个强大的盟友，我们风兖部落如果要争夺天下，必需得到仇维氏的支持，何况华胥德才兼备，是个众望所归的主母，我将来统一天下之后，需要她的辅助”。雀鸣不服，叫道：“就算她真的那么好，可是她毕竟嫁给了先首领，难道我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还比不上一个寡妇吗？”风明大怒，喝道：“你给我住口，你对华胥的侮辱，就是对先首领的不敬，也是对整个风兖氏的侮辱”。雀鸣对风明的感情深入骨髓，难以割舍，可是风明的态度却让她有苦难言，眼看木已成舟，自己却无力改变，于是对华胥恨之入骨。风兖氏的部众对华胥十分尊重，得知华胥要嫁给新首领，军民无不欢喜。

且说风明的决定得到了部众的认可，于是公然要娶华胥。华胥坚决不肯接受，风明扇动部众集体请愿，以此向华胥施加压力。华胥见众意难违，借口夫仇未报，无心改嫁。风明当众问道：“是不是我为兄长报了仇，你就答应嫁给我？”华胥曰：“现在主要的事情是为先首领报仇，至于别的事，以后再说吧”。风明见华胥还有推托的意思，于是寸步不让，不给她留任何余地，步步紧逼道：“当着众人的面，我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华胥无以推托，只得勉强答应。风明大喜道：“先首领的仇是我们整个部落的仇，我曾经在他的坟前立过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给他报仇的”。乃与众将计议，准备讨伐旸嵎氏。蒙开智曰：“如果我们攻打旸嵎氏，恐怕庸成氏会趁虚而入”。狄莫曰：“当今共主是个信守承诺的君子，休战期未过，庸成氏不会兴兵来犯的”。风明曰：“狄莫将军说的对，讨伐旸嵎氏宜早不宜迟，首先，旸嵎氏经过上次的重创，已经元气大伤，我们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其次，趁现在休战期未过，我们必须尽早消灭旸嵎氏，否则休战期一过，我们的部落将会两面受敌”。蒙开智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容谯不会偷袭罗奉”。风明曰：“巫师说的也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该攻的要攻，该守的也要守”。薛辞劝道：“甘瑜位居东方霸主，自身实力自然不弱，何况还有东方二十个属部相助，我们应该合中原五十二部之力，群起而攻之，容谯见我们势大，而且后方留守的兵力极为雄厚，必不敢轻举妄动”。风明从之，派人联络中原各部，同时打听庸成氏的动向。

且说甘瑜兵败，料想风明不会善罢甘休，乃与众将官商量对策。巫师曼提曰：“我们是奉了共主的命令杀了风允婼的，他此前答应过出兵相助，而且许诺的重赏也该兑现了”。甘瑜从之，派贵族宁也为使者，前往庸城，向共主索取重赏，同时搬取救兵。容谯因休战期将过，乃与众将商量军事，众将一致认为，应该联合旸嵎氏，共同夹击风兖氏。容谯曰：“你们说的有道理，可是前提是，甘瑜到底能不能撑到休战期结束”。大将天英劝道：“我们没有必要等到休战期结束，趁风明没有防备，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容谯听了直摇头，正色道：“人无信而不立，何况我是天下共主，更不能失信于天下”。大将尤宜劝道：“似此纷争乱世，尔虞我诈，只要能取得胜利，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容谯曰：“不管什么时候，信义都是做人的根本”。天英曰：“信义虽然重要，可是也要看对谁，风兖部落是我们的强敌，风允婼曾经杀了我们多少大将，就连容亮将军也死在了他的手上，他可是您的亲弟弟啊，如今报仇的机会来了，岂能因信义而错失良机？”容谯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说道：“战场上的仇在战场上报，何况风允婼已经死了，如果对风兖氏开战，必需等到休战期结束”。大将孝实劝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望共主三思”。容谯曰：“我对仇敌尚且尊守信义，何愁天下不会归心？”百官齐力相劝，容谯力排众议。正说之际，忽报旸嵎氏的使者宁也求见。容谯大喜，令传见宁也。

且说宁也走上朝堂，拜见共主，礼毕。容谯料想宁也定是有求而来，问道：“甘瑜首领派你到此，所为何事？”宁也奏曰：“一是报捷，二是请赏，三是求救”。容谯一头雾水，问道：“报捷之事从何说起？”宁也曰：“风允婼是共主最大的强敌，我们替共主杀了他，难道不该向共主报捷吗？”容谯问道：“那么请赏之事又从何说起？”宁也曰：“我们替共主除掉了心腹大患，也为共主报了血海深仇，难道不该重赏吗？”容谯冷笑道：“我看你今天到此，主要是为了第三条吧？”宁也曰：“共主英明，如今风明与我们旸嵎氏开战，共主正好出兵夹击敌人，定能一举消灭风兖氏”。容谯面露不悦之色，冷笑道：“你们有求于我，反而向我索取重赏，真是岂有此理”。宁也惊道：“共主此言何意？”容谯曰：“你们杀了风允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给你们重赏？如果向我们求救，那就等到休战期结束再说吧”。宁也怒道：“我们与风兖氏无冤无仇，是因为奉了共主的命令，才杀了风允婼的，难道不该向共主报捷吗？共主亲口许诺，事成之后当有重赏，难道不该到此请赏吗？共主曾答应出兵增援我们，如今我们与风兖氏的战争开始了，而且兵锋受挫，难道不该到此求救吗？这些都是共主的使者当众答应的，难道共主要否则认这些吗？”容谯本来是打算跟旸嵎氏结盟的，可是听了宁也的话之后，不禁勃然大怒，喝道：“你们谋害了风允婼，竟然嫁祸于我，真是可恶至极”。宁也大怒道：“这是共主与我们首领的约定，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首领才答应替共主除掉风允婼的，事到如今，难道共主要失信于天下吗？”容谯怒道：“我一向信义至上，休战期未过，我何时与甘瑜有过这样的约定？”宁也见共主满口否认，以为他背信弃义，不禁破口大骂。容谯盛怒之下，要诛杀来使。巫师灵兆劝道：“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旸嵎氏并未与我们交恶，望共主息怒”。容谯曰：“此人用心险恶，不仅嫁祸于我，还以下犯上，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留他何用？”遂不顾百官劝阻，喝令推出宁也，斩首示众，宁也至死骂不绝口。

且说百官见共主怒斩来使，无不震惊，皆言不该如此。灵兆曰：“我们与风兖氏的休战期即将结束，等到休战期一过，我们与风兖氏的战争便正式开始了，如今旸嵎氏主动与我们联合，这是对我们有利的好事，共主为什么不答应？”容谯曰：“这不是好事，而是嫁祸于我们的毒计，我岂能上当？”天英曰：“纵然共主不答应，也不该杀了使者，这不是又树一方强敌吗？”容谯曰：“那就把宁也的首级送给风明，向他们议和，风明没有了后顾之忧，就会全力攻打旸嵎氏，如此一来，我们就安全了”。灵兆曰：“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风明小瞧我们吗？”容谯笑道：“这正是我要的结果”。百官不解，问为何意。容谯曰：“风兖氏和旸嵎氏都属于叛臣，两敌相攻，吾之福也，只要他们两家互相消耗下去，我们就能得到休整的机会，等到旸嵎氏一灭，风明定会更加小看我们，我们正好趁其不备，给他致命一击”。百官皆言有理，纷纷赞同共主之言。且说容谯派孝实为使者，带着宁也的首级前往罗奉，与风兖氏议和。风明正要攻打旸嵎氏，又担心后顾之忧。时有细作回报，说庸成氏并没有出兵的动向，而且杀了旸嵎氏的使者。风明大喜道：“真乃天助我也”。于是调兵遣将，准备出兵之事。忽报共主的使者来到罗奉，要求面见首领。风明为了避免两面作战，隆重迎接来使，礼遇甚隆。孝实献上宁也的首级，道明议和之意。风明求之不得，乃曰：“此前两家的恩怨，皆因小人从中挑拨所致，吾今继位，正想冰释前嫌，既然你们有诚意，自当永结盟好”。遂厚待来使。

且说甘瑜得知共主杀了他的使者，并且把首级送往罗奉，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们被他了”。曼提大惊道：“这就意味着，风明可以集中全力对付我们了”。甘瑜悔之不及，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旸嵎氏的部众预感到灾难的来临，纷纷咒骂当今共主，都以为是他把旸嵎氏引入了灾难的深渊，可是谁都没想到，这背后的主谋却另有其人。贵族、将官们束手无策，都叫首领拿个主意。甘瑜曰：“容谯背信弃义，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事到如今，唯有拼尽我们整个部落的力量，联合我们的二十个属部，与风兖氏决一死战了”。曼提曰：“是容谯把我们的部落推向灾难的深渊的，如果我们与风兖氏开战，岂不是正中其下怀，何况风兖氏强大，我们毫无胜算”。甘瑜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曼提曰：“虽然是我们杀了风允婼，可我们是奉了容谯的命令杀的，不如把真相告诉风明，然后与风兖氏议和”。甘瑜曰：“风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议和不成，反受其辱”。严全曰：“即使不议和，凭我们的力量，只能守，不能战”。甘瑜曰：“一但阳谷被围，东方的属部难免会动摇，到了那时，我们就只有挨打的份了，不如趁我们还有还手之力的时候，拼尽全力一战”。于是动员部众，准备与风兖氏决一死战。当时东方共有二十一个部落，其中旸嵎氏属于霸主地位，其余二十部皆臣服于甘瑜。东方的属部接到甘瑜的命令之后，纷纷出兵，齐聚无棣。甘瑜为了保全妻儿，提前派人把他们送回了娘家部落，然后亲率三万大军，倾巢而出，与各部首领会师无棣，共有七万大军。各部首领拜见甘瑜，甘瑜令筑起神坛，率各部首领共同祭拜太阳神，然后焚香盟誓，共同对抗强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