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锋记 第十二章 入京（七）小铃铛 求推荐求鲜花

第二日，陈长岳仍在府中被禁足，正在练武打发时间，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弹奏琵琶的声音，再仔细一听，只觉乐曲悠扬，时而婉转如讲述一段缠绵的故事，时而如泣如诉，故事仿佛已至悲怆幽怨的情节，颇为动人。

陈长岳被乐曲打动，来到大门前，看见一位姑娘正在门外不远处弹奏卖艺，旁边一位年迈老者正在拿着一个器皿请围观的人施予赏钱，二人像是祖孙关系。

但围观的人多，给赏钱的人少。陈长岳见天刮起了风，乌云也厚密起来，知道快要下雨了。于是让一名随从拿了一锭银子给卖艺的祖孙，让他们可以早点收摊返回，以免大雨来时淋了雨。

老人收下银两后向陈长岳的随从千恩万谢，随从连声说是我们家公子的好意。老人朝大门望来，看到陈长岳站在门口，远远地向他鞠躬施礼感谢。

陈长岳微笑着拱手弯腰回礼，以尊重其年长。

正在此时，风突然刮得猛烈起来，看样子暴雨将至，围观的百姓四散而去。老人和姑娘收拾物品也准备离去。

陈长岳的随从也连忙回来，准备关门回屋避雨。

此时暴风雨说到就到，如天河倾泻而下，那对祖孙还未来得收完物品，全身就都被打湿了。陈长岳连忙让人送上伞去，但风实在太大，撑开伞后，伞面都被吹得倒卷了过来。

陈长岳见状，招呼随从引那对祖孙到府中避一避雨。

二人进到府中，陈长岳见二人被淋得十分狼狈，全身都湿透了。此时已是夏季，本来穿得单薄，尤其是那姑娘衣服粘在身上，婀娜的身材更是惹眼，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衬在一张俏美白皙的脸蛋上，十分动人。

陈长岳不经意一看，被其美貌和曼妙身姿惹得怦然心动，但只看了一眼已觉亵渎了姑娘。那姑娘见一位俊朗洒脱的公子看了她一眼，自己衣服粘在身上显出美妙身材，脸一下红了起来。

陈长岳转身把旁边的长袍递给了姑娘，眼睛却盯在地上不再看那姑娘，以免轻薄，道：“姑娘，你先披上这件长袍，小心着凉。我让人再给你去找件合适的衣裳换上。”

然后陈长岳对老者说：“这位老人家，这位姑娘是你的孙女是吗？”

那老人回道：“是的，这是我孙女小铃铛，老汉我叫老黄头。我和孙女相依为命，平地里主要靠她四处卖艺挣点小钱，维持我们祖孙俩的生计。

今日真是特别感谢公子，给我们银子，还让我们进府避雨。”话还没说完，就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

陈长岳见老人可能受了点寒，连忙说：“老人家，刚才你们淋了雨，现在快快进屋来。我让人给你一套衣服先换上。”

陈长岳对旁边的随从福安说：“福安，你去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给黄爷爷换上。然后叫玉环和金环来，服侍小铃铛姑娘换衣服。给他们熬点淡姜汤，以免他们淋雨感冒。”

福安领命而去。

陈长岳引小铃铛和黄老汉到紧挨的两间厢房，等着下人送来衣衫换装。

陈长岳站在厢房外，黄老汉那边有下人陪着。

因丫鬟还未赶到，小铃铛一人坐在另一间厢房里，门虚掩着。

突然小铃铛在房内大声尖叫起来，似乎有危险。陈长岳条件反射式地冲进房内，小铃铛跑上来抱着他，转头惊慌地看着墙上，大喊：“有壁虎！有壁虎！”

小铃铛抱着陈长岳的那一刻，陈长岳习武的本能运劲于身，以防偷袭，但发现并无异样。

陈长岳没有趁机去搂抱小铃铛，而是礼貌地张开双手，任由小铃铛抱着。

众人听着小铃铛尖叫，都跑到门口来看是什么情形。小铃铛见这么多人来到房前，连忙松开双手，侧着身体发窘地红着脸。

老黄头也快步到门前，见小铃铛面红发窘，忙问：“小铃铛，你怎么了？怎么尖叫起来？”

小铃铛说：“爷爷，刚才墙壁上有两只壁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我怕。”

老黄头道：“哦，是这么回事啊！吓我一跳。”然后对陈长岳道：“公子莫怪，我这孙女最怕这些爬行的东西了。什么蛇啊，蜈蚣啊，壁虎啊，见到这些东西吓得要命。这胆小的孩子，拿她真没办法。”

陈长岳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女孩子怕虫蛇太正常了。连我小时候也怕虫蛇，只是长大了练了些武艺才胆子大起来的，现在是虫蛇开始怕我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陈长岳见玉环和金环已经来到房前，于是说：“大家都各司其职，玉环和金环你们服侍小铃铛姑娘把衣服换了，喝点姜汤。福安你安排人照顾一下黄爷爷，把他们的衣服烤干。等雨停了送黄爷爷和小铃铛回家。”

然后，陈长岳分别向黄老汉和小铃铛行礼道：“两位稍事休息。我有些事务需得处理，就失礼退下了。等会儿我府上的人送你们回府。”

黄老汉道：“万谢公子了。不过，我们那破旧的茅草屋，哪能叫什么府宅，那就是一个窝，让公子见笑了。公子你去忙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叨扰许久了，真是过意不去。”

陈长岳笑着行礼告退。

小铃铛一双妙目扑闪扑闪地看着陈长岳，回了一个礼，陈长岳被小铃铛的灵动之气吸引，心中暗暗赞叹，好一位灵气十足的佳人。但一想到婉儿，他还是觉得不该这样去评价另外的女孩子，转身沿走廊朝内厅走去。

临近午时，雨歇风停，老黄头祖孙告辞离去。

福安安排的下人送两人到了城东一巷口时，老黄头向护送的人致谢道：“两位小哥，多谢你们一路护送，就不再麻烦你们了。我和孙女自己走进这小巷就行了，请代我们向你们家公子表达感谢之意。”

两位随从回应后告辞。

见两人走远，老黄头和小铃铛朝巷子里走去，老黄头边走边说：“铃铛，你这小仙女今天是不是动了凡心了？”

小铃铛装傻地回道：“老黄你说什么呢？”

老黄头笑道：“我们是到陈长岳那儿去摸底，了解陈长岳为人的，你却抱着人家不放，这了解可真够深入的啊！”

小铃铛道：“人家不是怕壁虎吗？”

老黄头道：“你连蛇都不怕，会怕壁虎？我是帮你掩饰，让戏演得像一些而已。

我看你是见人家陈长岳英俊潇洒，所以主动投怀送抱的吧。

不过，你真别说，这陈长岳还真是一表人才，听说他还武艺高强，咱大周朝没几人是他的敌手。啧啧，这样的好男儿，女儿家想嫁他也是人之常情啊，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小铃铛骂道：“你这个死老黄，再嬉皮笑脸、胡说八道，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从我这儿吃到美酒了。哼，我不理你了！”小铃铛一甩手跑开了。

平时小铃铛经常都能搞到美酒给老黄头吃，老黄头一听，忙追上前去：“别呀，我的大小姐。什么都可以没有，这美酒要没了，那日子还有什么滋味。

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该怎么给老爷说，你自己想好了就行，我一切都听你的。”

两人又一路有说有笑地穿行在一群低矮房屋外，从小巷另一头出来，走上了大街，消失在人群中。

【注】作品写到此，人物的感情线开始变得复杂交织，感情线的演变发展有些并非作者的预设，而是作者觉得在那样的情形下，必然（多半）会产生相应的感情。比如柳至沁作为一个单身的女人，两次重大危难都被英俊勇武的英雄所救，在汉晋那样类似的社会背景下，（女人改嫁并不为过，可参考甄姬改嫁曹丕，《孔雀东南飞》中女主人公的类似经历）没有泛起感情的涟漪反而不真实了，否则人物就会变成情感麻木的人，形象就会单薄虚假。

又比如陈长岳这样的英雄，在真实的生活中如果存在，必定是万人迷，甚至是全民偶像，怎么可能只有婉儿喜欢他呢？所以如果陈长岳跟多位女子有情感交集，绝对不应该视他为渣男，也不是作者的心理投射，而是这个万人迷一定会经历很多女人的示爱，面对很多女人的倾慕，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总而言之，《长锋记》最大的特点就是它最大可能的反映着生活、社会、世界的真实，后面的内容也会在预设好的故事大框架下按最真实的逻辑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