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锋记 第十一章 平乱（一）再遇“马哄鬼” 求收藏

小核桃吓退流寇，言谈间惹得大家大笑。

大家笑声还没停止，陈长岳就率骑兵赶到了庄园门口。陈长岳、雷大洪、王洪、王勇飞身下马，跑进庄园里。

陈长岳跑过来搂着王彦昶的手臂，说道：“师父，可吓死孩儿了。我生怕看到王氏山庄火光冲天的景象，幸好上天保佑，我们总算赶到了。”雷大洪等三人也上前行礼，王彦昶扶起三人。

王彦昶笑道：“刚才真是凶险，差一点跟流寇厮杀起来。幸好小核桃机灵，把他们给吓跑了。”于是把刚才的情况述说了一番。

陈长岳一听，惊道：“要是我们晚到一步，王氏山庄遭遇意外，孩儿真是万死莫恕。”

然后转身对小核桃说道：“也多亏了你小核桃，机智勇敢。真是好样的！”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小核桃说：“这是义父从战场上缴获的一种锋利的匕首。奖励给你防身用。”

小核桃接过匕首，跪拜谢过义父。

陈长岳向王彦昶禀明军情紧急，留下500名骑兵由雷大洪带队，在山庄外的路口驻扎，保护王氏山庄安全，侦察附近敌情；随后向师父告别，往谷城县城解围而去。

陈长岳来王氏山庄时就已经接到斥候回报，城郊山坳果然有埋伏，他们则从小路绕过，先来解王氏山庄之围。

现在回程去救县城，陈长岳派斥候队先联系上赵伏波，让四千步兵从小路绕过山坳，与陈长岳会合。

陈长岳与赵伏波率兵前后夹击，全歼流寇伏兵。随后率军西进，迅速击溃围攻谷城县的流寇。

谷城县解围之后，陈长岳将大军驻扎在城外，派出多支斥候军侦察敌情，派人去审讯俘虏，搜集流寇情报，然后同赵伏波、诸葛子云率奔雷骑入城。

谷城县令何昆带人在城门口迎接，见陈长岳进城来，忙上前行礼道：“流寇猖獗，竟敢攻打县城。幸好陈将军及时带兵来救，才让县城父老免于涂炭。陈将军虎威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如神人一般，怪不得北胡兵都畏你如虎呢。”

陈长岳回礼道：“何大人过奖了。我在谷城县还住过一年时间，说起来，何大人算是我的父母官了。”

何昆笑道：“那可不敢当。早知陈将军在王老将军家修炼武艺，何某该早日拜访的，我真是愚钝之极！今日给几位将军设宴洗尘，一定要请各位大人赏脸多饮几杯。”说着，前面引路，带陈长岳等人入城。

陈长岳见他提到王老将军，顺势把话题转入正题，边走边问道：“这次流民暴乱为何声势如此浩大？几万人啸聚，攻打县城，四处抢掠。我师父的山庄也差点遭殃，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眼下王氏山庄只怕已损失惨重。如果这次暴乱处治不好，恐怕朝廷会降罪下来啊，何大人。”

何昆见陈长岳有问责之意，用手帕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道：“刁民不安分守己，总指望官府分配土地给他们。但官府手上能有多少荒地分给他们？这些贪心的懒汉就滋生不满，有人趁机煽风点火，就把这野火烧成了大火了。这场大火要全仰仗陈将军和手下的弟兄们来扑灭了。后勤保障我们谷城县定当全力以赴。”

陈长岳又问道：“这流寇的首领曹竣是个什么来头，何大人可知晓？”

何昆道：“据说曹竣之前是北方逃来的一个什么军官，逃到谷城县来，靠他手下的一帮士兵占据青龙山成了草寇。原本也就几十号人，打家劫舍的，也就小打小闹的，没什么气候。

但十几日前，有流民佃户跟他们东家起了冲突，闹出了人命。流民联系上了曹竣，曹峻说要跟流民主持公道。随后派人到十里八乡去，四处煽动流民闹事。

这些流民平时还安分，但这一有人牵头闹事，竟然个个都穷凶极恶，四处烧杀抢掠。见先成流寇的抢到了好处，其他的流民也纷纷加入，这竟然成了冲天大火，十日左右，竟然有四五万人成了流寇。

曹竣是当过兵打过仗的，率军偷袭了西塞城，把西塞城的军械库抢了光，还将流寇按军队模式进行管理，更加成了气候。

要不是将军率兵及时赶到，恐怕谷城县也要被他们攻打下来了。”

陈长岳道：“流寇是穷人富人都抢还是只抢富人的？”

何昆回道：“穷人家应该没什么可抢的，他们主要是抢各处的大户人家。不过，只要开了抢，恐怕几万人的流寇不会都对穷人太客气，总有人抢不到钱就会抢人的。”

陈长岳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不过，没有多少人天生就想当强盗，如果不是日子难过，再有人煽动，也没几人愿意去做这掉脑筋的事。我们地方上平时还是应该多安抚多帮助这些流民，能防患于未然总比四处灭火要好些吧。”

何昆喏喏道：“是，是。”

众人随何昆走到一家“好客来酒楼”，何昆要引大家入内。

陈长岳道：“我们不到县衙去，到这酒楼来干什么？”

何昆笑着说道：“陈将军，谷城县的几位富绅做东，为几位大人接风。后面大军作战，给兄弟们的犒赏还指望着他们呢。至于这些弟兄们，我们另安排了席面，不会让弟兄们饿着肚子的。”

陈长岳看了看赵伏波和诸葛子云，诸葛子云微微点了点头，陈长岳才带着大家进了酒楼。

进入酒楼二楼雅座，几位富绅已在门口等候着。

陈长岳进屋一眼就看见了“老熟人”——马鸿圭，陈长岳差点笑了出来，心想：我竟然把这爷给忘了，说到谷城县的富绅，哪能少得了他啊！

陈长岳一见马鸿圭，调侃道：“哟，这不是马爷吗？”

马鸿圭鞠躬赔笑道：“什么马爷啊？在陈将军面前，谁还敢称‘爷’呢？”

何昆好奇道：“马大人，你和陈将军认识？”

马鸿圭尴尬地笑道：“认识认识，不打不相识嘛。我那会儿不懂事，哪知道大水冲到了龙王庙呢。为去年那件事，我姐夫张大人责备过我，说他与柳大帅共护襄阳门户，是生死与共的同僚，陈将军是大帅的得力大将，英雄盖世，怎么能冒犯了呢。诶～，大伙儿别说，我第一次见陈将军出手，就知道他武艺超群，绝非池中之物。”

原来去年为小核桃一事，王老将军出手，被马鸿圭手下认出。后来听说襄阳英雄陈长岳就是王彦昶的弟子，也就是当日抢回宝瓶的年轻人，马鸿圭知道得罪了襄州军的大将。今日设宴刻请客一事，也是他主动提出，意在缓和关系并有求于陈长岳。

何县令也是个聪明人，从话中知道二人之前有过节，连忙打圆场，道：“可不是吗？陈将军英雄盖世，我们早就仰慕已久。马大人在襄阳大战时向大军献粮有功，现在是候补运粮使，将来二位早晚要一起共事。今日正好是大家联络感情的时候，也能为二位将来精诚团结提前打好基础。来来来，几位大人都不要站着，快快入座。”

几位富绅也上前笑脸相迎，引陈长岳、赵伏波、诸葛子云等人就座。

陈长岳坐下后，对众人说道：“各位，我和赵将军、诸葛先生都有军务在身，随时可能出发征讨流寇；所以今日宴席我们几人都不能饮酒，还望大家理解。”

众人都回应说“该当的，该当的”。

马鸿圭笑着说：“那我们大伙就等着将来荡平流寇，为将军们办庆功宴。”

何县令等人又是一阵应和。

等佳肴上桌，主客饮食大半，马鸿圭叫人给陈长岳等人满上茶，自己和其他富绅满上酒，再次向陈长岳等人解围谷城县城表示感谢，然后说道：“陈将军，这次流寇为祸谷城县，我们谷城县大户人家损失惨重。我们城外的山庄就被洗劫一空，幸好我们一大家子人近期都住在城内才幸免于难。

陈将军率雄兵来解救我们，我们感激不尽。以陈将军的武威，相信荡平流寇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被洗掠的财物有望物归原主。届时我们一定会拿出重金来犒劳大军，这里是我们几位的一点心意，请陈将军务必先收下，好犒赏今日立功的将士。”说着，一招手，旁边站着的六名奴仆抬过来三箱银子。

陈长岳向诸葛子云看了一眼，并眨了眨眼睛。

诸葛子云于是说道：“各位，大家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大军行军打仗、后勤用度、犒赏将士，均有军规法度；至于战场缴获，也要统一上报荆襄都督府，再由都督府决定收存和分配。

各位在这次流寇作乱中有很大损失，我们自然能理解，但仗还没打完，能追回多少损失尚不好说。所缴获的财物哪些是在座诸位的，哪些是其他富绅和普通百姓的，这个如何区分得了？

这件事，我们自然也作不了主，作为襄州军派遣的平乱部队，作战缴获我们自然应全部上交都督府。而是否要从缴获中补偿大家，补偿多少，这全都由都督府和荆州府衙有关主官商议决定，到时候都督府和荆州府衙自然会给大家说法。”

陈长岳也笑着说道：“是啊，马大人，诸位贤达，我们作为军人，一切都听上级的安排，有些事不是我们这个级别的人能够擅自作主的。

现在我们大家应当想的是，齐心协力地早日荡平流寇，不能有更大的损失。大家也好早一点收回你们的庄园、田宅，百姓们能够重新安居乐业，大家的商号、田租今年都能有正常的进项。否则兵荒马乱的，商贾不行、田地荒芜，那得有多少人喝西北风啊。”

何县令、马鸿圭等人应和道“是是是”，马鸿圭知道陈长岳和诸葛子云不好对付，心中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既然今后由都督府和州府决定补偿我们的损失，我去找我姐夫，这事不就更好办了吗。

陈长岳起身向各位告辞，说道：“各位，行军作战，一刻也不能多耽搁，我们现在还要回军营去处理军务。这就告辞了。何大人，军粮供应，到时候还要请你协助一下负责军粮调试的刘大人。”

何昆连忙应承着，并和马鸿圭等人送陈长岳一行人出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