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 第十二章:激战

江染拔出长剑，剑尖直指着面前的黑衣人，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在长剑之上，蓄势待发。

“小丫头，就凭你这点修为，还敢跟我叫板？”黑衣人冷笑，“没了你师父，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我们的对手？赶紧交出卓玉环，我可以考虑让你们俩死的痛快点！”

“你想都不要想！”江染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咬着牙道，“你若敢伤害我师父，我和你没完！”

“愚不可及！”黑衣人说着已经不知从哪里拔出了一把黑色的剑，剑身极窄，长度却在三尺开外，整把剑看起来倒更像是一支法杖。

江染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兵刃，不由得把这把剑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东西？

“阿染，剑上有毒。”叶凝也翻身下马，站到她的身后，“你不是他的对手，速速离开。”

“师父？”江染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师父救我的时候奋不顾身，难道要我在师父有危险的时候撒手就跑吗？”

“别胡闹了！”叶凝突然板起了脸，厉声呵斥，“别忘了你有更重要的使命，速回重清宫，把这一切报告给尊上。”

“师……师父？”江染被他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但转瞬立刻反应过来，立即大声道：“我不会走的，现在呢，什么使命都没有师父的性命重要，师父想让我走也可以，但离开这儿的只能是一具尸体。”

“胡闹！”叶凝紧皱着眉头，声音也更加严厉，“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不知轻重，还不快滚！”

“……”江染真的怔住了，是的，虽然师父平日里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古板，但却从未对他说过滚这个字，此刻突然听到，不由得竟觉心里发疼。

她心里明白，师父是为了自己好，骂她骂的这么难听，也是想让她尽快离开，以现下的情况来看，她留在这里，除了和师父一起死，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但若是她转身离开，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线生机倒是要感谢师父，江染平日里顽劣浪荡，三天两头的便被师父拿戒尺追着跑，久而久之，于逃跑一门，倒是攒下了不少的经验，若是现在逃，她和师父可能会活一个人。

若是那个人选择追她的话，那师父便有机会离开，只要自己逃的快点，再快点，让师父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可问题是，她又不是那个黑衣人，怎么知道那个人会来追自己还是留在那里对师父动手？万一她跑了，那黑衣人别把怒气撒在师父身上该怎么办？

不行，她不能跑，就算是死，也要跟师父死在一起。江染咬了咬牙，转过身来直视着黑衣人，不等她开口，那黑衣人反而说话了，“我说小丫头，你跟你师父的告别戏演完了没有啊？若是演完了，我可就要动手了。”

江染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忽然一剑朝他刺去，剑锋所指之处，直取他的心口。

这一招是在一本画册上学的，叫做出其不意，江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在这种情形下，想起在画本上看到的内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便使了出来。

那画册上说，用这招通常可让敌人一招毙命，非常好用。然而江染此刻施展出来，却是收效甚微，对方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招，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长剑已经出鞘，当的一声在胸前截下了她的长剑。

“小丫头，还想玩偷袭啊？”黑衣人冷笑，“不妨告诉你，你这套把戏，都是我小时候玩剩下的，这一招啊，我七岁就不用了。”

“阿染！”江染被这一剑震的往后倒退了几步，一下跌进叶凝的怀里，叶凝接住了她，神色复杂，“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还不速速离开。”

“师父，你不用再想这句话了。”江染从他怀里爬起来，轻轻转了转被震疼的手腕，从地上捡起跌落的剑，“我是不会走的，只要我不死，他就别想伤到你，以前都是师及保护我，现在该我保护师父了。”

江染握紧了长剑，还没等把灵力渡进去，便觉察出了不对劲，这剑好像承受不住她的灵力，有点微微发抖。

这是什么情况啊？江染有点懵，不由得又抬起手中的长剑放到眼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这剑拿在手里，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如往日的顺手。

“阿染，你……”身后的叶凝忽然又开口，然而话说到一半，却是忽然噤声，江染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往后一挥手，便有一道灵力落在了他的唇上。

江染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师父，弟子已经说过了，一定不会离开的，你用不着再劝我了。”

说完这句话，江染掂了掂手里的长剑，忽然凌空一斩，剑落处直击对方的头顶。

这一剑势如破竹，哪怕手中拿的只是一把木剑，也足以碎石成粉，若是这一剑得手，对方一定是会当场被劈成两半，就算能接住她这一剑，也必定要消耗极大的灵力。

江染这一剑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心中只希望着这一剑能够伤到对方，为师父赢得能够离开的时间，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那一剑即将斩到他头顶的时候，突然在，半空中响起了极其清脆的一声“当”，声音极其沉重，仿佛是两把长剑相击的声音。

得手了？江染原本满心欢喜，但当她低头看到剑下的情形时，却是陡然变了脸色。

什么情况？她手中的长剑，竟然……竟然已经只剩下了一把铁质剑柄，那把足矣碎石成粉的剑竟然在落下的前一秒钟断成了两截！

就在江染愣神的当，她只觉有一股大力从心口传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黑衣人的一掌已经重重击在她的心口，将她击得向后飞了出去。

“阿染！”江染再一次落在了叶凝的怀里，只是力道却比上次重了些许，撞的叶凝往后微微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终于强行冲破了禁言术，皱起眉头望着怀里的江染，“真是莽撞。”

他虽然言语不太中听，但语声却是温柔的，江染微微抬头看着他，竟是晃了个神。

“连剑上被动了手脚都看不出来，这些年的东西都学到哪里去了？”叶凝看着怀里的她，脸色却不太好，“我以前教你的，难道都忘干净了？”

“你知道剑被动了手脚？”江染愣了一下，继而便恼怒的瞪大了眼，“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方才我便是想提醒你，是你先对我用了禁言术的。”叶凝也看着她，眉头皱的紧紧的，“你现在倒还怪起我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江染被噎的无话可说，只能转移了话题，“剑已经断了，我也没有武器可以用，怕是更要死在这儿了。”

“阿染，你莫忘记，你是仙门弟子。”叶凝开口提醒她，“你的兵器可不是剑。”

“不是剑？”江染喃喃重复着，忽然明白了过来，“我知道了，师父是说我该用……”

江染右手猛然一挥，口中念着几乎听不清的轻微咒语，随着绵长的咒语声吐出，她右手上的卓玉环也微微发出了蓝光，转瞬化成了一把发着光的剑。

“吃我一剑！”江染学着茶馆里那些说书人的声调大喝一声，继而便持着长剑又朝对方刺去，双剑开始相击，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仿佛打碎了无数只茶杯碗碟，半空之中火花四溅，人影翻飞，只觉黑白两色交杂，如同两条不同颜色的丝带在空中狂舞，让人既心惊肉跳，又莫名觉得这情形挺好看。

“啊……”江染忽然惨叫了一声，后退数步，左肩处已经鲜血淋漓，她捂住左臂，手中的剑便也失了准头，没两下便被对方逼的退到了叶凝身边。

“小心，有毒！”叶凝接住她，一指按在她的肩上，“不要乱动。”

“叶公子，你们还不投降吗？”黑衣人又逼近几步，长剑几乎抵到了江染的脖子上，“他中的这毒可是我的独门秘方，即便你解的了她的毒，三个月之内她也无法恢复灵力，你现在修为损失过半，还真以为是我的对手？”

“你做梦！我才不会投降呢！”江染厉声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跟你决战到底的！师父，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

“解药交出来！”叶凝看了看怀里的她，目光中已有了杀气，“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黑衣人冷笑，“你若还是原来的那个重清宫少宫主，我的确怕你，但现在，我凭什么听你的？”

“师父你放开我！”江染还在努力挣动，“我没事，你不要听他的！”

“阿染，休息吧。”叶凝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一切有师父在，不用担心。”

江染只觉得一阵扑鼻香气袭来，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