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的江山 第三十一章 接连来访

杨暜直到回到家里，还在懊丧，不知不觉和李渊家搭上了关系，本来是天大的好事儿，结果没有心理准备，仓促听闻消息乱了心态，被自己搞砸了。虽然也有着一颗创业的心，但看着近在眼前的大腿，他还是犹豫了，好想抱……结果没抱上大腿好像还陷入人设坍塌的窘境，大腿的女儿我也是想抱的啊，作为一个普通人，上辈子见过最大的大腿也只是中将，这可是未来的太上皇，家里虽然有些内部矛盾，好歹有个争气的二子，创下千古伟业的皇帝。还好生意谈成了，解决了未来一段时间内的资金问题，至于和李渊家的关系可以慢慢打理，相信合作多了总会有机会更进一步的，至于到底自己创业还是投奔大腿，需要时间来观察决定，距离大动荡的时间还有十多年，既定方针不变，先融入体制内，建立自己的势力，不能乱了分寸，杨暜，你行的，你很棒棒呦，他精神催眠给自己鼓劲。

宇文度带着史忠进来，说史万岁为激励他好好练兵，准备让两边部曲来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切磋，这也没让他缓过神来。史忠走后，杨暜狠狠揪着脸颊逼自己露出微笑，又深呼吸了数次，终于感觉恢复了些，平常心，平常心，每个人都这么说，但是遇到足以改变命运的大事时候，没几个人能保持平常心。

过了一会儿宇文度又带着柳妈妈和她的两个侍女进来了，杨暜有些奇怪，柳妈妈印象中没来过几次自己家里，尤其讨厌自己家的吕德华，怎么今儿难得亲自上门了。他这时候已经好多了，微笑着说道：“柳妈妈，难得你来我家，宇文管家，还不给柳妈妈上茶，上好茶！”

“小……大郎。”柳妈妈张口就差点吐出习惯性称呼，好在及时刹车，但这刹车后的称呼让杨暜差点破防。。

“呃，柳妈妈还是叫我杨暜就行，哪怕叫我小猢狲呢，也比大郎好。”杨暜笑眯眯的说道。

“嗨，哪能呢，你现在长大了，老身如何还能那般叫你，还是叫你名字吧。”柳妈妈异常的客气。

“嗳……柳妈妈这花容月貌，怎能称是老身，若是不对人讲，说是我姐姐都有人信。以后我还是叫您柳姨吧，叫柳妈妈都把您叫老了。”杨暜满嘴跑火车，柳妈妈身后的两个侍女噗嗤一笑。

“老身都快四十的人了，你何时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柳妈妈心里开心的一匹，但听到侍女笑声，绷着脸还是矜持着拒绝了杨暜的前一个提议，对于柳姨的称呼她很满意，柳妈妈总让她想起过去的往事。

“都是先生教导有方，小子才能略有些长进。”杨暜谦虚了一下。

“哦？我说呢，你每天早出晚归，原来是上进了，我听家里人说你是去史府习武，没想到还拜了先生，哪家的大才？”柳妈妈很欣慰，连调皮捣蛋的小鬼都知道上学读书了。

“宜仁坊的薛侍郎。”杨暜答道。

“哼，跟他能学的什么好！这人有才无德，乃是当朝一等一的伪君子！”谁知道柳妈妈说变脸就变脸，杨暜丝毫不知这俩人的故事，虽然听薛收说过柳媚娘的名字，但他也不知道柳妈妈名叫什么，怎么也无法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只是有些好奇，薛道衡人人称颂的学问大家，诗词在当下无人能及，怎么柳妈妈开始还挺和气，一听到他名字就翻脸了，此事必有蹊跷。

“不说这些了，老身是来问问，大郎府上怎么突然多了如此多的青壮？”柳媚娘不想多谈薛道衡，直接道出了来意。

“哦，是这样，史师前些天代我给陛下上了道策论，承蒙陛下恩典，赏了我个从八品武职，我想参加秋日的点兵大典，于是召了些部曲，日日演武，期望能有所表现。”杨暜颠倒次序，把培养部曲的理由推到秋日点兵上。

“哦，原来是这样，只是老身府上女眷颇多，有些担心如此多壮年汉子，若有些逾矩行为，闹起来怕不好看，老身仗着和你有几分相识之情，前来问问。”柳媚娘说出自己的顾虑。

“这个柳姨尽管放心，我是以军法约束部曲，若有不轨者调戏女子，军法里乃是不赦之罪。”杨暜出言保证，他这些天正在准备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改编成符合这个时代简单易懂的歌曲，让部曲们每天唱诵，这是过去行之有效的方式，只是自己这方面才能有限，实在是力不从心，改改词容易，想改成时下流行的唱腔来，就有些为难他这五音不全，对音乐毫无造诣的人了。看着柳媚娘那特别突出的强项，他心中有了想法。

“那老身就放心些了，回去也和那些小娘子有个交代，时候不早了……”柳媚娘达到目的准备告辞离去。

“柳姨且慢，听说您乃是当世罕见的音律奇才，精通各种乐理，小子有些军中乐曲，想请柳姨斧正。”杨暜客气的说道。

“薛道衡那老匹夫竟把你教的浮滑起来，老身不过略懂些罢了，当不得甚么‘奇才’，今日刚好有空，你说便是。”她对薛道衡有如此大怨气，杨暜似乎明白那天薛收说的柳媚娘就应该是柳妈妈了，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热心助人的杨暜怎能坐视不理，他决定出手帮老师化解下。

“柳姨，请随我到书房来。”杨暜做了个请的手势。

书房里，杨暜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以及多首耳熟能详的军中歌曲改头换面，替换掉不合时宜的词写了下来，让柳媚娘帮忙改编成符合这个年代简单通俗易懂的唱法。他还按照调子哼唱了遍，五音不全让自己有些自卑。柳媚娘全神贯注的听着，进入到专业领域，她就像变了个人，浑身散发出圣洁的艺术气息，杨暜尽管唱的很难听，但歌曲本就朗朗上口，其中自有独特的韵律，时不时的柳媚娘重复唱几句，跨越千百年的时光还能听到如此动听的军歌杨暜心里只想哭，柳媚娘不知道乐器玩的怎么样，这唱功绝不亚于专业级歌手。

“这歌曲从未听过，但唱法独特，引人深思，不是你想出来的吧？”柳媚娘狐疑的看着杨暜问道。

“呃，是以前听人唱过，记下来这些。”这个问题杨暜只能敷衍，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专业人士改编过的歌曲有了较大的区别，他只能勉强记下来，不敢说完全学会了，说若是不行还得上门请教云云，心里后悔没把随身张亮带来，张亮从小就擅长唱歌，小时候听到隔壁柳妈妈家小姐姐唱的，他都能学个八九不离十。柳媚娘这时候若有所思，没有理会他说什么，似乎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些杨暜看不懂的符号，时不时的蹙眉深思，然后彷佛豁然开朗般的神采飞扬继续写画，看得出已经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了，于是，自己也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起来。过了好半晌，柳媚娘才放下了笔，满意的看着纸上的鬼画符。对杨暜说道：

“对不住了，老身听你刚才的歌有了些想法，记了下来，还要多谢你，对我有很大的启发。”

“理解、理解，我有时也会不由自主沉浸在专业领域中。”杨暜笑笑说道。

柳媚娘似乎突然想起她沉浸在音乐里时杨暜也在旁边写字，好奇问他：

“老身看刚才你也在写什么，是你又想起些什么音律了吗？”

“哦，我看柳姨刚才在忙，突然就想起薛师时常黯然伤神，独自叹息，还作了些诗，就把他作的两首诗写了下来。”杨暜赶忙把手中的纸递了过去，他这强行转换实在有些勉强。

“哼，那老不休能写出什么好诗来，再说给我作甚？我不看，你和他进学，只需学他的学问，可千万不要学他做人。”柳媚娘说是不看，眼角不经意的扫过纸上，只看一眼，就转不开眼呆在原地。第一首‘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媚娘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第二首‘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第二首说不忍离别倒罢了，鬼知道他不忍和谁离别呢。第一首中‘媚娘初见’四字触目惊心。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薛道衡时的情景，自己分明是穿着短襦长裙，哪里穿过心字罗衣！柳媚娘原先还以为他不过是胆小、怯懦、惧内最终无奈和自己分道扬镳，没想到他是如此渣男，‘媚娘、媚娘’，鬼知道是哪个‘媚娘’！想到这里，情绪失控她抢过杨暜手中的纸，撕了个粉碎，转身就走，都没和杨暜打招呼，把他看了个目瞪口呆，心想这诗词威力也太大了吧，看看柳媚娘为了薛师都激动成啥样了。

回到正堂柳媚娘带着侍女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奈的是宇文度又带来了客人，一个长相英俊，身材瘦长的少年。杨暜心里无奈，平时这里难得来个人，这一来就连绵不绝，他连续见了好几拨人已经有些疲惫了，无奈人都进来了，只好强打精神应对。

“这位兄台，不知怎么称呼？来找杨某有何贵干呀？”杨暜客气的问道。

“在下柴绍，家住南曲甲九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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