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相守 第七章 尴尬

文艾是真的忘记了自己以前还看过这些书，当时搬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没把书一并带走，这才有了今天这事。

不过，说实话，以前的时候她也是真的爱看这类书。

对于她这样的普通女孩来说，她偶尔也会有一些不太实际的幻想，或许是自己的青春太过于安静，所以才会更加向往小说里的轰轰烈烈。

还记得那时的文艾，正是情窦初开，白天上课学习，晚上就躲在被子里偷偷打着手电筒看小说，常常因为故事中男女主的故事而心动不已，有时还会因为看到很虐的桥段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得泪流满面，第二天眼睛肿的几乎都睁不开。

那时候文艾还没搬走，方祈有空都会来药馆住着，有一天早饭的时候，方祈看见文艾顶着一双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出来，还以为她是被欺负了，问她什么情况她只是红着脸摇头说自己被蚊子咬了。

以方祈的暴躁脾气，他立马就要张罗着替文艾收拾欺负她的人，最后文艾才支吾着说自己是看书看的，当时方祈还特别好奇是什么书让她哭成这个样子，文艾却是打死都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了。

现在好了，当年不知道的书方祈如今全知道了。

想到刚才方祈的样子，文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看了没有。

正确答案是，方祈当然看了，在文艾上楼前，方祈出于好奇随便翻了一本，草草看了几行以后迅速合上了书页，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一翻开就是男女主在说不可描述的话，做不可描述的事。

“......“方祈在深思熟虑以后还是决定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比较好，考虑到文艾看这些书的年龄，他不禁感叹，原来小白菜早在很久以前就不知不觉的自己长歪了。

下楼时余飞还一脸八卦的挂在楼梯扶手上偷听，看见方祈下来他一点也不避讳的还追问他俩刚聊啥了。

方祈冲他假笑了一下，随后伸手把他从楼梯上扒下来，拎着他的衣领就往外走，边走还边说：“我看你活干完了很闲的样子啊，刚好外边小陈忙不过来，你去帮她记个账吧，顺便让我看看这几年你的学习成果吧。”

一听他这么说，余飞顿时就萎了，连忙求饶道：“哥我错了，别让我算账行不行，你懂的，我从小数学不好，看见数字就头晕，我来这前还在看财务，你放过我行不行？”

方祈看了他一眼，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直接一句：“反抗无效。”就把他拖了出去。

一直等到俩人都走远了文艾才从楼上下来，看着刚才俩人消失方向，若有所思。

...

难得今天他们都在，白天又忙了一天，所以最后在余飞的提议下，三个人一起做了顿火锅吃。

中途余飞接了个电话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方祈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文艾一个人还在下着菜慢慢的吃着。

桌上摆着瓶酒，旁边放着个空了的杯子。

余飞坐下，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问道：“方祈呢？”文艾朝楼上指了指，说:“他说他有点不舒服，上楼睡觉去了。”闻言，余飞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举起筷子夹了块肥牛进锅里涮了涮，默了片刻还是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知道啊，想回来，就回来了呗。”文艾含着个肉丸，被烫了一下，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余飞眉毛轻挑，这实在是个听起来很是洒脱的答案，但看文艾这几天的样子显然不是这样的。

这几年他在方祈身边，也听药馆的学徒谈论过文艾，说文艾自小就是一个很聪明优秀的人，成绩优异，人也乖巧讨喜，从不让大人操心。尤其是最近在她回来以后，关于她的传闻也越来越多，说她因为一些原因，放弃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回来这小镇虚度光阴。

作为这些传闻的主人公文艾反而一脸轻松，满不在乎的样子。

就在余飞还想问什么时，文艾突然开口了：“他一直都这么忙吗？”

她在问方祈，她低着头，正用筷子分割着碗里有些大块的土豆，眉眼低垂，看不见神色。

“你问方祈？”余飞偏过头看着文艾，他在明知故问。

文艾“嗯”了一声，抬起头看着余飞，眼里含着笑意，看起来是无意的闲聊，但却包含着一份不易察觉的认真。

余飞也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低头捞起酒杯喝了一口，才说：“是啊，他可忙了。”

忙得昼夜颠倒，不知疲倦，忙得他都不理解为什么方祈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总是消失在众人的生活里。

文艾看着他的动作，一时间沉默无言，她回来的日子虽然短，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明显的感觉到了方祈的变化。

以前的方祈，是日上三竿还在被子里睡得睁不开眼的懒鬼，是躲在柜台后偷懒的小伙计，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少爷，但现在却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忙碌，他会细心的记住每一个病人的病症和药方，会耐心的为出错的伙计解释指导，也会认真的去帮来找他帮忙的每一个乡亲......

现在的方祈，温和耐心，事无巨细，做事极有分寸，看起来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

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余飞没等到文艾的下文，意识到她在走神，又捞了几个菜吃：“怎么，你对他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只是感觉他变了。”文艾摇了摇头，答道。

“变了不挺好吗？反正你们也不喜欢他以前的样子，不是吗？”话说到这，余飞顿了顿，话头一转，又问道：“还是说，你觉得他现在的样子不好？”听见他这么问，文艾一愣，她低着头，看着红油在锅里翻滚，好半天，余飞都以为文艾不会再说什么了的时候，她才开口问道：“你觉得他真的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