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相守 第二十一章 没礼貌的小孩

果然，八卦是人类的本质。

方祈有些无语的看了南宫雾一眼，假笑了一下：“小孩，你很懂哦，你又有喜欢的人吗？”

南宫雾笑笑：“有啊。”

他一脸坦诚，看起来倒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见方祈不答话，他又接着说：“不要小看一个你不清楚的人，我的情感经历说不定比你还丰富。”

这句话加上南宫雾的相貌，确实很有说服力，方祈短暂的相信了一下，以至于他后来知道这小子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只是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和女人打交道的时候，真的是很想把他抓来揍一顿。

话聊到这，方祈已经不是很想继续再聊下去了，他听着南宫雾的话，又低头看了正睡着的文艾，意图不言而喻。

南宫雾这时又很贱的问了一句：“你能行吗？”眼神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关心还是在嘲讽。

“......”看吧，无论多么可怜，还是个没礼貌的小孩。

第二次被质疑，士可忍孰不可忍，方祈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尊严，被人屡次质疑自己到底行不行呢？

方祈瞪着南宫雾，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腿上还有伤，而轮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推到其他地方去了，说实话，今天早上选择轮椅实在是因为身体真的很不舒服，而且也是真的懒病发了，不想走动，现在缓过来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然后也不管南宫雾什么反应，俯身轻轻抱起了文艾，脸上神色不变，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雾：“你早点休息，我先上去了。”

随后转身上了楼，半点看不出脚上有伤的样子。

南宫雾看着这个倔强的男人缓缓上楼的背影，一时间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以后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看来是真的喜欢啊，随便问一句，再质疑一下，就给他的火气给气出来了。

方祈也是真的气昏了头，直到走进文艾的房间，脚底钻心的疼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没把文艾摔下去，幸好方祈及时稳住身形，才没让这个家里再添一名伤员。

居然和一个小孩子斗气，方祈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

月光透过木制的窗柩，落在文艾临窗的床上，房间里到处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医学书籍，床头也摆着两打厚厚的资料，看得出来文艾最近这段时间是真的很忙了。

他上前小心的将文艾放在床上，准备起身时，却被文艾突然勾住脖子，一下子跌坐在床畔，皎洁的月色中，文艾睁着眼，定定的看着方祈，一双杏眼中，映着方祈有些错愕的神色。

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呼吸交织，方祈闻见文艾身上淡淡的酒气，明明他没有喝酒，此刻却感觉耳畔发热，似乎有了几分醉意。

俩人都望着彼此，没有一个人说话，一个是不知道有没有醒，一个是则愣住了。

文艾的皮肤白皙稚嫩，此刻却因为喝了酒，上了脸，染上了一层薄红，像是打了淡淡的腮红，从眼底一直蔓延到鬓角，连耳朵都是通红。

“文艾？”方祈唇角微抿，眼神落在文艾的脸上，一边出声叫着她，一边又观察着她的反应，试图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

文艾听见方祈出声，眼睫轻颤，随后松了手上的劲，却反而牵住了方祈的手。

“是你啊？方祈哥哥。”她的眼神清明，让方祈一时间分不清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他脚上吃痛，文艾又拉着他，走不开，便干脆坐在了地上。

“你喝醉了？”他问。

文艾眨了眨眼，侧过身来看着方祈，却是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没有。”

嗯，看来是醉了没有完全清醒。

看她这般模样，方祈忍不住轻笑，抬起没有被文艾牵住的那只手，为文艾将额前的碎发拨开。

“既然酒量这么差，为什么还要喝酒?”

“为什么呢......”文艾将脸埋在枕头里，似在思索，她的手指有些发烫，无意识的在方祈有些冰凉的手背上轻叩，一下一下，像是敲在方祈的心间。

他眼神微动，突然有些庆幸这昏暗的月色，庆幸此刻的文艾是醉着的，庆幸不管过去多久，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文艾都愿意亲近他。

也许是酒精刺激，也许是其他原因，在某一个瞬间，方祈是很想吻下去的。

说实话，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卑劣无耻的小人，一面冠冕堂皇的说自己不喜欢文艾了，一面却又控制不住的关心她，靠近她。

他到底在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从再见文艾第一面的时候，他就应该清楚的意识到，他还喜欢她。

他们俩默契的不去提及他们的过去，想给彼此留一个体面，但那些记忆却一直不断的提醒着他们。

喜欢从来都不是一件可以轻易放下的事情，尤其是一段你不论如何都得不到的感情，慢慢都会在你不知不觉中变成一种执念，最后连你自己都分不清，你到底放不下的是对方，还是那个在感情里付出了太多的自己。

文艾的指尖动一下，方祈的心神也跟着动一下。

“所以，你要爱了吗？”耳畔声音响起，将方祈的思绪一下子拉回，他下意识去看文艾，却见她闭着眼，并未说话。

伴随着这声音，一些记忆涌上心头，痛苦如潮水涌来，压得他只觉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

他深吸一口气，低看了文艾一眼，想起刚才自己对文艾的那些想法，心中想要离开的想法愈发强烈，只是要起身时，却被文艾拉住。

只见黑暗中，文艾凝望着方祈，问道：“你又要走了吗？”

她声音很轻，轻到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一样，但方祈还是听见了，他回头去看，却见她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他的动作一滞，再没了下文。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喝酒吗？”她偏着头，最后还是松开了手，“因为我不开心，所以要喝酒。”

方祈只觉手上一空，像是少了什么，空落落的感觉。

文艾却不再理他，直接背过身去，只留给方祈一个生气的背影，“既然你要走，那就走吧，没关系的，我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生气，然后默默的原谅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听见文艾这些气鼓鼓的话，方祈有些哭笑不得，刚刚的那些情绪一下子被冲散，是了，他怎么想是他的事，和文艾无关，文艾也没得罪他，他实在没必要拿文艾撒气。

想明白这些，方祈忍不住戳了戳文艾：“你是小朋友吗？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文艾一下子就炸了：“你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