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国七十年 第43章 相食

“告诉我，他们是来干嘛的？人又在哪里？”修羽问道，“那两位军爷买了肖老头家的肉，带着往那边去，估计现在还没完事呢。”男子指一个方向，回答道。将肉干丢给男子，修羽带着骑兵驱马前往男子所指的方向，难道这两个从营中出来的军人便是李儒感兴趣的东西？他不能确定，但肯定的是这两人绝对违反军法，无调令的情况下晚上私自出营，少说会挨四十军棍。

那个方向上是一片树林，修羽将马栓在失去树皮的榆树上，带着五个人手拿绳索、举着火把进入树林。树林深处传来阵阵女子微弱的呻吟声和男子的咒骂声，听声音并不像是在干坏事，更像是在受刑。将面前的草丛灌木用剑柄拨开，众人来到声源地，在月光的照射下，只看到地上铺着张破旧的草席，草席上隐隐有些许血迹，席上有两个膀大腰圆、满面横风的男子和一位形销骨立、弱不禁风的年轻女子，男子们毫不怜香惜玉，好似正在行刑的刽子手，女子已经被他们折磨得奄奄一息，嘴口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娘的，哪个挨千刀的敢来坏老子的好事？没看老子正在兴头上吗！”听到身后的动静，离得较近的男子停止动作，抄起刀骂骂咧咧的站起来，转身就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坏自己的兴致。刚转过头，就看到怀抱长剑、手执钢刀，立于月光之下的修羽几人，修羽发现这个人他居然认识，此人是李儒手下的军侯，同时是先前冲击女营的佼佼者。

依然在草席上运动的另一个男子见同伴没有动作，放开手中揪着的女子头发，翻身爬起来，刚要开口咒骂，就和那名军侯一起被冲上来的骑兵用绳子捆住。修羽走过来，扫一眼地上接近昏厥的女子，又围绕着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转两圈，开口道:“二位好雅致呀，看来待在营寨里确实憋得慌，竟然跑到这样风景怡人的地方搅动乾坤，干这种事情。”“都尉大人……”“闭嘴，你俩胆儿可真肥，在无调令的情况下擅自离营，就不怕脖子上挨一刀么？”不给二人解释求饶的机会，修羽直接差人将两人架走，让席上的姑娘穿好衣服后自行离开。

“他……他们，还没……有付给我……报酬呢。”躺在席子上的女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修羽拿出自己的干粮袋，取一麦饼并四块稍大的肉干放于女子手上，这也是袋中所剩不多的口粮，他身上可没带钱，钱财之类的私人物品都放在军需属曹处保管。“谢……谢军爷。”席上的女子道声谢，颤颤巍巍的拿起麦饼咬一口后，满足的睡过去。探探鼻息，修羽确认女子并没有死，只是劳累过度晕过去。“真是可怜，若我们再晚来一点，这姑娘恐怕会被刚才那两个人活活折磨死。”身边的卫队兵忍不住开口说到。

令几名部曲先行押人回军营，修羽带人继续在这伙儿流民间转悠快小半个钟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责令他们远离军营后，紧接着前往稍远一点的那伙流民。在离开时，修羽看到一个老头急急忙忙地走向前面他们去过的树林，想必便是那个肖老头吧。稍远点的流民围绕个破烂不堪的帐篷休息，不少人手中都端着碗，拿着箸，好像在等开饭。见西凉兵驱马赶来，这伙流民反倒显得异常慌张，端着碗，似无头苍蝇般的在营地中乱撞。

骑兵们将想要四散奔逃的他们驱赶到一处，修羽催马上前，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开口询问道:“你们领头的是何人？”略等片刻，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的中年男人强装镇定，从人群中站起来，两名骑兵下马，将他揪到修羽马前。“说吧，怎么称呼。”中年男人赶紧跪下，磕头道:“回军爷的话，小人姓曹，家中排行老九，故称曹九。”“先站起来，别跪在地上。”“谢谢军爷，谢谢军爷。”“我问你，你们这群人中有没有做官之人？”“这……回军爷的话，我等皆是柳垦村的村民，这饥年逃难至此，大伙儿都是本分的庄稼人，没有人当过官。”

“哦？”修羽审视着眼前的曹九，名叫曹九的中年人虽然面色平常，但右手拇指和中指一直不自主的发抖，眼神也时不时的飘向身后的帐篷。“你们那帐篷里面是什么东西啊？”修羽问道。曹九挤出抹笑容，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军爷大人，帐篷里面再煮东西，这不大家都拿着碗等着开饭么。”说话的同时还指向四周流民手中的碗。

“煮的什么珍稀美食啊？让我等也见识见识呗。”修羽领着几名骑兵就要往帐篷中闯，曹九急忙跑到前面将修羽等人拦住，道:“军爷，帐篷中煮的都是些树皮野菜，没有什么好东西，军爷还是不要去看为好，真没有什么好吃的。”听着曹九语无伦次的解释及阻拦，修羽闻到一股煮熟酸牛肉的味道，越靠近帐篷，味道越强烈。“这帮饥民从哪儿搞到的牛肉啊？而且这味道闻起来像牛肉为什么却非常刺鼻？难道是得病死掉牛的尸体？”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让西凉兵架住曹九，修羽拿着火把闯进帐篷，帐篷内只有个火把和煮东西的篝火可以照明，显得异常昏暗，借着帐外的月光，修羽看到地上散落着不知是什么生物的下水，散发出腥臭的气味，向前望去，煮东西的铁锅中伸出一只幼小的爪子。

“这爪子好熟悉啊。”修羽总感觉这只爪子他在什么地方见过，非常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走到铁锅前低头向里面瞧，里面被蒸煮的生物过年杀的猪一样被剁去四肢、开膛破肚，在滚烫的热水和蒸汽的作用下好似正在向修羽微笑。待看清生物的面貌后，修羽只感觉头昏脑胀、胃酸上涌，捂着嘴急忙冲出帐篷，在帐篷外不管不顾的猛吐起来。真是“黑暗世道人相食，恶心锅中片水明。”

“都尉大人，你怎么了？”与修羽一起来的西凉兵急忙围上来，询问道。差不多吐了三分钟，修羽稳稳身形，接过卫队兵递来的水囊漱漱口，将水囊中剩下的水全部浇到头上，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一想到锅中生物的惨状，修羽血气上涌，拔出佩剑向曹九砍去。曹九见利剑向自己劈来，拼命挣脱出西凉兵的束缚，向营地外跑去，可是没有跑几步便摔倒在地上，被赶上来的西凉兵用绳索捆好。“你这天杀的家伙！锅里面煮的是什么东西，你还是人吗？”想起锅中生物诡异的表情，修羽又是一阵反胃作呕，差点再次吐出来。

有好事的兵士听闻修羽所说，跑进帐篷查看，几分钟后同样冲出来呕吐不止。“军爷，我们是真的饿的，没有东西可以吃啊！”被西凉兵按在地上的曹九哀嚎道。“这周围这么多草皮树根怎么不能吃，非要煮那个东西，你们真的是丧尽天良！是群披着人皮的出生！”修羽在西凉兵的搀扶下上前，对着地上的曹九骂道。“煮的东西是从哪儿搞来的，不会是你们自己的吧？”“不是军爷，是前几天与别的人交换的，在交换前就已经去世了。”修羽听完曹九所说长出一口气，继续问道:“你们吃过几个这样的东西了？”“回军爷的话，这是第三个！”“是你一个人还是你们这一群人？”“小人每次都是将其做成肉汤，分给众人一起吃，大家每次都吃得很开心。”修羽转头看向跪伏在地上的众人，吼道:“良心呢？你们是真不知道这家伙给你们的肉汤是拿什么做的是吧？啊？！吃得很开心，你们怎么吃得下去的？！”流民们不回话，只是将头埋的更低。

“啊！出生啊，出生。”修羽命令西凉兵将曹九从地上拉起来，带往军营，同时留下二十名骑兵看住这群流民，不让他们伺机逃跑，另外锅中所煮的东西也妥善处理。在回营地的途中，进过帐篷和参与处理的人都是面色铁青，修羽更是反胃一阵接着一阵，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不适感，可是闭上眼便是锅中生物诡异的表情，要不是马匹奔跑时的颠簸感，修羽估计自己当场就会精神错乱。

好不容易熬到营寨中，修羽带着兵士将曹九拎进李儒的大帐，进帐后只见地上跪着崔豹和先前被逮到的那两名西凉军，李儒板着脸坐在主座上。“小人见过军师大人。”修羽上前行礼道。“回来了？先找个地方坐下吧。对了，你后面押着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小人奉军师大人的命令，去驱赶两个流民营地，在较远的营地中发现件丧尽天良之事，故而擒获为首之人前来，静候军师发落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