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国七十年 第36章 在雨天中冒险（一）

王匡自然不能在河对岸找到自己的儿子，派出去的士兵除在一个人去屋空的村子里，找到十二具被杀害的王和心腹尸体外毫无收获。听到回报后，王匡勃然大怒，下令继续增派人手去寻找。从开始寻找到现在，他感到无计可施，因为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当然可以肯定的是王大太守的宝贝独子暂时是活着的。

“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对岸的反贼日间几巡？夜间几巡？人数多少？回答我！”李儒吹了吹手上烧红的烙铁，转身走近已经被折磨遍体鳞伤、全凭一口气在吊着的王和。“国贼，我……我……真的……不知道……”王和断断续续地低声答道。他跟随自己的父亲王匡起兵伐董就是为混点军功，给自己镀金，实际上根本不通军事，他对联军的布防情况是真的不知道。

营中生活十分枯燥，军队中不能有女人，王和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所以一有闲时间会带着自己的心腹出去打猎，猎杀四脚和两脚的动物，河阳津附近的村庄几乎都被他光顾过。甚至那个河内郡郡丞印绶，是王匡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手中权力名正言顺，几天前在宴席上随手扔给他的。结果今天日行一掳掠时碰上修羽这帮煞星，心腹全死不说，自己也被西凉军押回驻地折磨受审。

“哇！国贼？你这根淫棍竟好意思叫别人贼？王匡那老家伙确实种子优秀，养你这么个裆跨间顶着脑袋的河内种马子！”李儒只当王和仍在撒谎，继续调侃道:“居然是在行淫虐之事时被人抓住，较我平生所见武将，无人能出你之右。王大公子，你就实话实说吧，也好少受点皮肉之苦。你若是再不说，我可要对你快乐的地方下手了！”说完，李儒做势将烙铁对着王和裆部捅下去。眼泪早在经受先前的折磨时就流干，王和只能低声哀嚎着:“大……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没事儿，你只是暂时不知道，让我来帮你回想一下，保证知道的一清二楚。”“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一刻钟后，李儒满脸阴沉从关押王和的营帐中出来，嘴里骂道:“苟东西，嘴跟灌了铁似的，丝毫不松口。”“军师大人。”

见李儒出来，帐外等候的郭汜立马走上前来行礼。“郭将军，执金吾的胡母班大人去对岸多久了？”“回军师大人的话，算上今日，已经七天。”“依旧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是的。”李儒揣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看样子胡母大人凶多吉少，另外叫兵士将这个家伙看紧点，不要让他死了，但也不要让他过得开心。还有……”李儒抬头看向天空，此时阴云将月亮彻底遮掩，空气中略有一丝潮意。“这几天让弟兄们出去砍伐树木，建造木筏，河岸边的巡逻次数每半个时辰增加一巡，做好大举进攻的准备，记住所有动作都要让对面知晓，明白吗？”郭汜唯一的优点是哪怕心中对命令有感到疑惑，从不会张口询问，冲李儒一抱拳，回答道:“诺！”

……

萧萧风来抚蓑帽，凄凄雨落忆愁伤。野原纱罩柔离草，袯襫裳衬露寒光。泥泞的土路上驶来多辆马车，看旗号和配置，应该是西凉军的运粮队，由于是雨天的缘故，队伍自从出平阴县后就行进的很缓慢。车队的马车不知道拉运着什么东西，上面罩有布盖和草席。

车队行进一会儿后，在处山脚前停下，车队领头人四下扫视一番，确认毫无异常后，拍拍手，只见马车上的布盖和草席被人掀开，每辆马车上下来五名军士。这些军士头戴无顶铁胄，从车内取出自己的武器并穿好蓑衣，将草席、布盖盖回原位，于车队右侧排成二十五列，每列二十人。车队在军士们都下车后继续行进，领头之人略作清点，手一挥，五百名士兵隐入草丛中，一切归于平静。

“修兄，是这个方向吗？”一名士兵对着领头之人小声问道，身后披蓑衣的士兵沿着陡峭的山道开始翻越山岭。领头之人细致的观察四周，再三确认后回答道:“没错，就是这个方向，少侠，告诉大家伙加把劲，同时小心脚下，争取天黑前到达小平津关。”此二人正是修羽和高顺，他们的任务是将身后的兵士在明天天亮前全部带到小平津关。

小平津关位于平阴县和河阳津上游位置，由于西凉军在平阴县大张旗鼓的准备渡河作战，联军自然未在小平津关渡口对岸布置兵力，将全部力量集结于河阳津，准备与西凉军一决雌雄。

“真是倒霉，我们外出时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雨来。”修羽扶着山石边攀爬边抱怨道。自从他们从河对岸回来之后，一连十多天都是多云或阴天，包括修羽跟着前几批人来踩点时最多是阴天，单单他们出门的今天下起小雨，导致山路变滑，一不留神就会从山上滚下去。

在相互帮扶下，众人终于于午后一刻全部翻过山岭，找到通往小平津关的土路，修羽带领着大伙儿在路旁的草丛中行进。“记得踩着草根走，后续之人踩前面之人的脚印！”下山前，修羽特意嘱咐过西凉兵，保不齐讨董联军的斥侯在此处活动。踩草根可以避免陷入泥坑，踏着脚印走可以掩盖队伍人数，防止联军斥候从脚印数上预估人数，哪怕发现人行进的踪迹，也无法得知是一两个人，还是一千个人从这里走过。

“修兄，我们为什么要去小平津关啊？”高顺跟在修羽身后，边走边问。“少侠，你是不是行军走闷了？我不信你看不出军师的意图？你要是再问这样的问题，今晚不准吃饭！”修羽头也不回的骂道，被戳穿的高顺腼腆一笑，他自然知道，李儒派他们去小平津关，就是要渡河偷袭。一共派出七批人，他们是最后一批，这些人皆是修羽口中的老凉兵，但不知为何，董白的卫队被指派全员参与行动之中，或许是李儒想给董白脸上添点光吧。

一路上风吹雨打，修羽部终归在六点左右、天刚擦黑赶到小平津关。李儒没料到他们会到的这么早，火头兵们自然也没料到，见到灰头土脸、甲胄不整、饥肠辘辘的众人，李儒急忙安排火头军煮肉粥为他们驱寒，同时派人将他们带到休息地。这一晚恐怕是修羽几个月来睡的最香的一晚，爬半天的山过半天的草地，累到沾到草席便能打鼾。

接下来几天，三千多名从平阴县赶来的老凉州兵在小平津关内厉兵秣马，静待行动开始，天气时好时坏，不过好在即使下雨也是下小雨，河流的水位并没上涨多少，渡河依旧是安全的。对岸李儒派人侦查过，未发现联军斥候的踪迹。

李傕、郭汜在修羽等人离开后的第二天率领五万大军渡河进攻，王匡将手下精锐的泰山兵布置在一线与渡河而来的西凉铁骑厮杀，两军大战七阵，互有胜负。由于人数较西凉军少，王匡收缩防线、集中力量，在主寨前新构两个副寨，三寨遥相呼应、呈品字状防御。主寨两侧是较高的丘陵，其上有王匡布置的戒哨，想要攻破大寨，就必须吞下两个副寨，可这两个副寨又由泰山兵驻守，李傕、郭汜催兵攻寨两次后暂时放弃进攻的想法，改为沿河滩筑寨与王匡军对峙。

休整一日后，王匡想主动出击，于是伏泰山兵与两侧丘陵下，派出三千名弓弩手抵近西凉军营寨射营，引诱李傕、郭汜出击。郭汜见状，亲自带领两千骑兵追杀出来，王匡看到后大喜，待西凉骑兵进入埋伏圈后，立马指挥伏兵想要吞下这二千人，哪曾想西凉骑兵似是发羊癫疯，面对架矛拒马的泰山军，他们用布盖住战马的眼睛，猛抽马鞭发起冲锋，用几百条人命硬生生撕开王匡军的防线，配合紧跟在后面的大军掩杀，一度打进两个副寨，要不是王匡主寨留守的军队赶来增援，两个副寨恐怕都要被郭汜给攻下。

“这帮凉州蛮子，真的可恶！这是在打仗吗？这明明是在屠宰！损失一千多号人，就为冲垮我们的长矛阵，还有什么事情他们做不出来。”王匡在帅帐内冲着手下的将官抱怨道，想起白天迎着长矛冲锋的西凉骑兵，他就一阵后怕，这些凉州兵极大刷新他的战争观，他们粗暴野蛮，浑身上下好像都能用作武器，在撕开防线后，王匡手下不少人被冲阵的西凉骑兵直接用马活活踏死，甚至都不屑于用枪刀挑砍。“去传令，主营中只留下看守后勤辎重的士兵和火头军，其余人皆前往两个副寨，一定要给我挡住他们。还有立马给本初写信求援，让他不要带兵窝在河内治所，立刻赶到前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