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叛党杀了一天一夜,沈苓不敢在姜甲跟前待着,问杜先守要了兵器一同去抓人。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抓到了赵平蒙。
沈苓没杀他,而是押着他去见姜甲。
姜甲和姜清已经换上了丧服。
杜先守来报:“宫中所有叛党都被清除。”
姜甲点头说好,看着被沈苓押着的赵平蒙,抬手将剑架在赵平蒙的脖子上:“赵统领,寡人自认为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反?”
赵平蒙冷笑一声:“陛下,你能给我的,李相都能给我,你给不了我的,李相也能给我。你以为,姜国还是你的天下吗?”
姜甲怒了,手上用劲,赵平蒙脖子上出现了一道伤口,有鲜血流下:“放肆!”
赵平蒙说:“陛下,想看看血染城池是什么样吗?”
姜甲没懂:“什么?”
赵平蒙诡异的笑了一下,低头迎上了姜甲的剑刃,自己割喉了。
随着赵平蒙倒在地上,所有人都看到宫外不远处,有一道红色信号烟在升起,然后消失在空中。
在众人不知道的地方,主城内涌出了一批人,在城内大开杀戒。
沈苓环顾四周,宫中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所有人死的死跑的跑,所见之处都是残尸。
她知道李副肯定去了北林,虽然不知道徐兆如何了,但只晴城都被灭了,北林定然也凶多吉少。若她是李副,攻下边城之后,一定会大举进攻主城。
可眼下他们剩余的人手并不多,如果李副带着古国的军队前来,他们是抵挡不住的。
刚刚那道信号烟应该就是在给李副传递信息,说不定他们已经快到了。
想到这,沈苓对姜甲说:“国主,主城不安全,你和公主必须离开。”
姜甲还没说话,姜清先问道:“那你呢?”
沈苓说:“徐兆让我来,就是保护你和国主安全的。只要你们平安离开,其余的不用多管。”
姜甲听到徐兆名字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刚开始看到沈苓在这他并不是不惊讶,只是一直没顾得上,现在他才想起来问:“你?你和徐兆怎么回事?”
沈苓看了看姜甲,并不想解释。
姜清说:“是我去了西北求助了他们,他们才来的,王兄别怪他们。”
姜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自己去了西北?那徐兆在哪?”他没想到,自己这几天焦头烂额的,竟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
沈苓见姜清还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杜先守,你带人护送国主和公主离开。出城后,往西北去,褚断机那里有备好的援军,让他来支援,路上一定注意安全,要不惜一切保护国主和公主。”
杜先守抱拳:“末将听令。”
姜清还是担心沈苓,既然是她带沈苓来主城,她觉得自己应该确保沈苓的安全。
但沈苓把她往杜先守身边一推,说:“你们现在就走。”
沈苓接着说:“剩下的人还有杜先决与我一起去守城门。”
姜甲不想走:“不行,寡人怎么能弃城逃跑?”
沈苓说:“国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在姜国就在。况且,你放心让公主一个人去西北叫援兵吗?”
姜甲还想说什么,沈苓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推着他走:“别墨迹了,出了宫再说。”
姜清也拉着姜甲往外走:“王兄,就先听沈将军的吧。”
姜甲只得往宫外走去。
出了宫,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才明白方才赵平蒙那句话的意思。
城内是一片尸山血海。
百姓们已经被杀光了,李副的人还在城内游荡,寻找漏网之鱼。
姜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捂着嘴差点倒下。姜甲握紧了剑就想往前冲,被沈苓一把拽住。
沈苓一手拉着姜清一手拉着姜甲,把他们往旁边的小路推:“趁现在没人发现,你们快走。杜先守快带他们走。”
这个时候与李副的人如果起了正面冲突,这两人就是最危险的。沈苓必须先确保他们安全离开。
姜甲不太想走,姜清一边让沈苓注意安全,一边拉着姜甲往小路跑。
杜先守叫了十几个人,护送姜甲和姜清从小路离开了。
沈苓见人已经离开,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惨象,拔剑下令道:“其余人与我一起,杀!”
士兵们立马拿起兵器,冲进城内,寻找李副的人。
城内的战争持续了好几个时辰,李副的人被解决了,沈苓这边也损失了不少人。
沈苓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把城门锁死,把所有机关打开,其余人和我上城墙。”
“是!”
天空有雪花飘下,落在地上与血水融为一体。
沈苓站在城门上,杜先决站在她旁边,其余的士兵站在两旁。一群人死死盯着边城的方向。
雪越下越大,前方一片白茫茫,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天际线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沈苓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来了。
只是,来的人比她想象的要多。
她与古国交战过,古国军队大概有多少人她心里是有数的。眼下那片军队的人,看起来比她记忆中要多出一倍多。而沈苓这边刚刚清点过,她手下只剩三十五人。
要用三十五人抵挡眼前的万人大军守住身后的城,无异于以卵击石。
沈苓心里早就清楚,这是一场必败的仗,她留下来不过是想为姜甲和姜清争取一些时间。更何况,徐兆从来没教过她,国家危急存亡之际,将军可以弃战而逃。
哪怕战死,她也不会做一个逃兵。
敌军移动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接近了城门。
随着军队越来越近,沈苓这才看清,他们高举的军旗上,除了“古”以外,还有“宁”。
沈苓心里一下就明白了,怪不得古国在进攻北林的同时还能拿下只晴,原来是古宁早就联合了。
难怪云竹会败。
两国的大军在城墙前停下。
姜国所有的士兵都不说话,等着沈苓的命令。
风雪在两军之间呼啸,姜国城墙上的机关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沈苓一声令下,那些箭弩就会飞向敌军。
李副坐在车上,看着城墙之上的女将军,他其实挺佩服沈苓的。他心里清楚,姜国主城此刻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她身边的那些士兵应该就是她手里全部的人了,但这种情况下,沈苓依然站在这里守着城门。
李副开口道:“沈将军,何必呢?姜国大势已去,不如投靠我们。你不是宁国人吗,战争结束后,我送你回宁国。”
沈苓和他拖延时间:“是吗?李副,我倒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哪国人。”
李副笑道:“待姜国覆灭,我就是新国的王爷。”
“哦。是吗?那你还是真是不了解你的盟友。”沈苓说道,“古殷商和左佣这样的小人你也信。”
左佣听到这句话,立马急了,刚想说什么,就被李副拦了下来。
李副知道沈苓在拖延时间,刚刚没看到姜甲和姜清,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从哪条小路跑了。
李副不想玩了,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将徐兆的囚车推出来。
徐兆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处理过,再加上被大风吹了一路,这会又淋了雪,伤口钻心的疼。
沈苓看到对面的军队打开了一个缺口,紧接着有一辆囚车被推了出来,在两军中间的地方停下。
她看到了,里面是徐兆。
沈苓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剑。
她不知道北林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的场景已经说明了一切。徐兆没能救下任何人,还被李副阴了。
“沈将军不妨看看这是谁。你从城墙上下来,跪在这里求求我,我就考虑放你俩一条生路。”李副说道。
沈苓没有做任何反应,只是看着徐兆。
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样远,雪好像要停了,但依旧有雪花在空中随风飘舞,让她看不清他的脸。
徐兆看到了沈苓,也看到了她身边的人。鼻尖能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他知道不是自己伤口上的血,是城内的。
在北林他就见识到了李副的手段,所以此刻他可以断定,主城里定是和北林一样的惨状。
沈苓的身后是一座空城。
徐兆摇了摇头,心中有了定论。
沈苓看着徐兆,忽然觉得好像能看清他的眼睛了。
雪彻底停了。
空气中一片寂静。
李副在等沈苓的回答。
沈苓终于看清了徐兆的脸,还有那双眼睛,在对她说什么。
沈苓明白了。
她后退一步,消失在李副的视线里,李副内心有些得意,他挺直了背,准备接受沈苓从城墙上下来后,打开城门,向他投降。
他就觉得沈苓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只靠她自己和这几个人是守不住城门,也救不了姜国的,倒不如低声下气求一条生路,起码还能多活几年。
突然,李副看到城墙之上有一道寒光一闪而过,没待他思考,就看到一支箭飞向这里。
沈苓站在李副看不见的地方,用力将弓拉满,干脆利落的放箭,速度之快,箭尾带起的风打碎了她脸颊滑下的泪。
李副不解,他与军队远在沈苓的射程之外,这支箭是想做什么,随即李副反应过来了,有一个人在她的射程之内!
他来不及呼喊,就看到那支箭“噗嗤”一声,没入了徐兆的胸口,霎时间,大片的血迹在他胸前蔓延开来。
一击即中,一箭穿心。
在场所有人,都被沈苓的这一箭打懵了。
杜先决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苓。从沈苓后退那一步起他就看着她,不过他并不觉得沈苓是要去投降,看到沈苓拿起弓时,他也好奇沈苓要做什么。但他万万没想要,沈苓居然杀了徐兆。
沈苓紧闭双眼不去看眼前的一幕,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
“徐兆,黄泉路上要等我,记得,别喝孟婆汤。”
徐兆嘴角牵起一丝微笑,还好,他的姑娘足够懂他。他深知此战无解,如此已然是徐断涯最好的结局。可是姝姝,你千万要晚一点再晚一点,再来寻我。
沈苓睁开眼,慢慢擦去了脸上的泪,一字一顿说道:“众将士听令,与我一起,誓死守护城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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