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往事 第十一章 开棺

“四爷，小人没用，打不开这最后一道石门。”工匠垂头丧气而回。

“不打紧。”四爷一挥手，就准备让手下军士在门上装炸药。

“四爷不如让小的一试？”沉默一路的百灵鸟此时探出了身影。

四爷点了头，百灵鸟上前端详起这石门来。看了片刻，百灵鸟便趴伏在地，对着石门底部狂嗅了几下。

起身后胸有成竹说道：“四爷，此门下有小缝，小的料定此门定是上下开合，又嗅得其内隐有松油之味，必有机簧藏于其中，只要找对位置，破开表面石板，此门定开。”

四爷早就想看看百灵鸟的盗墓本领了，没了炸开石门的想法，在一旁看着那百灵鸟如何破门。

“如有机簧，必在顶端。”工匠不甘落后，之前还夸下海口，立马插了一嘴。惹得百灵鸟撇他一眼。

虽然知道机簧藏在门顶，可望着三四米高的墓顶，众人还是一阵犯难，这没带梯子可如何是好？

还好百灵鸟瘦小，两名军士合力将他举起，正好够到。

百灵鸟踩稳了军士肩膀，手中持一小锤，将耳朵贴靠在门顶，用那小锤左敲一下，右敲一下。

百灵鸟虽以“闻”出名，但其他盗墓本领也是不差。古墓内机关颇多，但多为鲁班秘术所制，要隐藏起来，其内必然中空。百灵鸟听声辨位，没一会就找到机簧所在。

一手撑住墓墙，一手猛的发力。铁锤敲打之下，那门顶上方靠左侧的一青石白砖立马碎裂开来。百灵鸟手下有数，只破开一拳大小，便停了下来。

又从四爷那讨来手电筒，对内照去。只见几根链条从顶端的铜管扇内垂下，消失于底部的黑暗中。

（民国初期已经有手电了。1920年，广州的振文电筒厂是全国最早生产手电的。但那时电池和灯丝都不行，光照时间和亮度都无法和现在相比。）

百灵鸟仔细端详一会后，又伸入一只手勾弄了几下。这才心中有数，取下随身携带的绳索，将一头小心套入其中一段链条内侧。这才转头垂下绳索，让众军士拉动。

军士们纷纷捡起绳索，共同发力，奈何石门极重，竟然纹丝不动。四爷和哑巴也加入其中，这才让那石门缓缓升起两寸。

“四爷，坚持一下！”百灵鸟大喊着，又取出另一节绳索，一头扔进了孔洞内。门下工匠赶忙拾起绳索将其套牢在链条上，大喊了一声“松”。

石门骤然下落，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回荡在墓道之内。

四爷甩了两下有些微酸的双臂，不禁后悔自己刚才没用炸药破门，这石门起码有三四百斤之重。

“四爷您受累，再拉一次。”百灵鸟已取下先前套在顶端的绳索，向四爷递上后套好的那根。

四爷苦笑着摇了摇头，接了过来。这一次，众人一齐发力，倒是轻松了些许。直到工匠将两块早已拖来的自来石卡住石门，这才停了手。

众人微微弯腰终于进了这主殿之内。

殿内有四根巨柱，底部有海水江涯图案，柱身为一条金龙盘绕向上，彩绘鲜丽。

四条金龙拱卫着中间的金殿。那金殿左右长十多米，高八九米，整体用青白玉石构筑而成。金殿屋檐上石兽林立，与皇宫内的别无二致。

金殿正中乃是用一体青白玉石搭建的宝床。宝床上置两棺椁，是光绪皇帝和隆裕皇后的。光绪帝棺椁居中，皇后偏左。棺椁四周有十六块绘有五彩山水云龙的龙山石，夹住了边角。

四爷根本不和他们客气，吩咐军士就将其砸落。军士左右一推，那椁盖立刻摔落两旁。

只见光绪帝棺木周身朱红涂漆，雕有镀金的万字咒文底饰纹案。反观皇后那边，棺木顶盖上雕有金凤一只，挺立山岩，展翅欲飞，旁边云团朵朵，脚下海浪涛涛，山花灼灼。金凤头上雕有九尊菩萨坐像，皆镶金边。

“嘿嘿，两位，对不住了。”四爷怪笑一声，咽下口水，大喝一声。“开棺！”

光绪皇帝的棺盖被一把推开，立刻晃了众人的眼睛。一层黄金铺的满满当当，整齐有序。

待军士将黄金取下，下面竟垫了一层锦缎，锦缎上用金粉写有咒文。

扯开锦缎，下是一层陪葬珠玉。众人一层一层向下拔去，竟足足拨开十三层才得见光绪皇帝真容。

十三层陪葬之物，层层不尽相同，却都价值非凡。

“我这是给你减负来了啊，哪有这么下葬的？这不把皇上压得喘不过气来？”四爷的嘴早就咧到了耳朵后面，也不害怕这光绪的死尸。伸手就要去拿光绪手里攥着的两样宝物。

光绪一手攥着一对连体翡翠环，一手攥着一凤雕青玉佩。到死还攥在手里，想必极为宝贵。四爷毫不犹豫，就要将其拿下。

突然，一只手猛地伸出，死死箍住了四爷手腕。

“请四爷停手。”百灵鸟边说边松开了四爷手腕。不待四爷开口，百灵鸟接着说道：“四爷，您看这地上已是满满当当，足够拿回去交差了，莫要再贪图那些。”

四爷被百灵鸟拉扯之下怒火燃起，可一转头看地上堆积如山的宝物，立刻怒意全消。只是皱褶眉头看向了百灵鸟，要他一个解释。“你个盗墓的，在这为墓主人喊起冤来了？你今天不说出个四五六来，小爷让你在这陪葬。”话自是说的极狠的，不然叫周围军士怎么看。

“四爷，从古至今盗墓有二不取。双口不取，双手不取。”

何为双口，古代贵族下葬，嘴中含玉珠或玉片，此乃一口。二口乃是肛门处，以玉器塞之。

古人认为玉能养魂，这两口的玉器阴养墓主魂魄多时，取之必遭其害，不可取也。

双手就很好理解了，就是像光绪帝这样，死后还攥在手里的。生前必是喜爱至极，有墓主大执愿覆于其上，取之不详，不可取也。

听了百灵鸟的解释，四爷这才作罢。“有这规矩你早说啊，差点被光绪的阴魂缠上。”四爷心里一阵后怕，回去以后定要让这百灵鸟好好讲讲盗墓的规矩。

皇后棺内比之光绪就显得有些穷困了，仅有锦缎三层。

所得之巨让众人差点背不完。

工匠真是心善，不但求着众人将那棺椁重新敛好，出墓道之时又将那地宫门仔细用自来石封好，惹得众人一阵嘲笑。

众人压低身形溜回军营，四爷就派军士送信，让段总理准备车马前来拉货。

亲眼看着金玉宝器皆被拉走，四爷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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