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放下了,
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了。
——汉族谚语
在西海碾伯卫,巩世襄的后裔、巩吉成子承父业,继续经营私家社学,为附近老百姓的孩子教书识字。
碾伯卫人口不多,小孩的数量十分有限,仅靠社学的收入无法养活全家人。有时候,巩吉成带上笔墨和纸张,前往北山的山村,给有钱人家代写家信和春联,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一次,巩吉成来到最偏僻的达拉山庄。在村口,他遇到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山民。
这些山民的服饰打扮与吐蕃人和草原人有几分相似。妇女把乌黑的头发编成一条粗粗的大辫子。长长的辫子上点缀着花朵和贝壳等装饰品。男人和女人的衣服带有绣花高领子。花纹美观精致,色彩鲜艳。妇女的服饰多为小领斜襟。袖子用红、黄、绿、紫、蓝等5种颜色的布拼圈而成,美观协调。腰间佩戴又宽又长的彩带。彩带的两头绣着花瓣、小鸟、蜜蜂、蝴蝶和云彩等各种图案。
巩吉成一开始把这些山民当成是吐蕃人。他在给地主李满仓写春联的时候提起山民。
李满仓端着黄铜水烟壶,口中吐出白色的烟雾,说道:“这些山民不是吐蕃人,也不是草原人。他们把自己叫做霍儿人。我们把他们叫土人。城里人叫他们番人和野人。传说,他们是古代吐谷浑人的后裔。唐朝的时候,吐谷浑国被吐蕃人消灭,分散成3个部分。投降的人融进吐蕃人。东迁的人融到东方人中。留在陇原凉州、祁连和瑙们(西海方言,我们)西海浩门、河湟的人变成现在的土人。”
巩吉成接话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呢。”
李满仓说道:“北山里有十几个叫做吐浑的村庄。瑙们一开始跟着他们叫吐浑,结果传来传去讹传成土观和托红。其实,土观也好,托红也罢,都是吐浑的转音。”
巩吉成问道:“吐浑就是吐谷浑的意思?”
李满仓笑着回答道:“现在看来也不一定。主要是关于吐浑还有别的说法。有的人说,吐浑在草原语里是人的意思,大部分人干脆叫他们土人。令人头疼的是,土人没有传下来的史书,谁也闹不清楚到底是阿门回事。有的土人称呼自己是草原人。他们说,祖先是草原人。当年,草原国大将驻守索卜滩,后来去世了。他的部下定居索卜滩,与当地的牧民霍尔人通婚,繁衍形成现在的土人。”
巩吉成问道:“他们有什么风俗习惯?”
李满仓吸了一口水烟,回答道:“每年七月十二到九月十五这段时间里,20多个大庄廓的土人都要轮流举办‘纳顿会’。男女老少穿上漂亮的衣服,带上像铁锅大小的馒头和整缸的青稞酒。外人从他们带的馒头和青稞酒就可以知道收成的好坏。瑙这是照猫画虎简单地给你喧一下。等到了夏天和秋天,你有时间的话过来亲自看一看。‘纳顿会’热闹得很哪。”
巩吉成一边听着李满仓的讲述,一边观察庄廓里来往的土人。
他们一个个浓眉大眼,脸盘圆满,颧骨突出,肤色由于高原上强紫外线辐射显得黑里透红。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健康,仿佛是一尊尊黄铜铸造的雕像。
一个4、5岁的土人小孩从大门外伸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巩吉成。
巩吉成微笑着向那个小孩招手。
那个小孩也不胆怯,径直跑到巩吉成的身边。他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两只黑溜溜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巩吉成手中的毛笔和红纸。
巩吉成和气地问道:“尕娃,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孩没有听懂他的话,张开小嘴巴呜哩哇啦地说了一串巩吉成也听不懂的话。
巩吉成提起毛笔,在剩余的一小块红纸上写了一个“福”字,然后递给土人小孩。
土人小孩高兴地接过红纸,一溜烟地跑回自家的院子。
巩吉成给李满仓写好春联,收拾好笔墨和砚台,踏上返回碾伯卫的小道。他刚走几步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小孩清脆的叫喊声。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刚才那个土人小孩冲着自己喊叫。
土人小孩双手抱着一个婴儿脑袋般大小的洋芋,使劲地朝这边跑来。
巩吉成站在原地耐心等候。
土人小孩跑到巩吉成面前,把手中的洋芋塞到他的手里。
巩吉成接过硕大的洋芋,手里感觉到呼呼的。这是刚是锅里取出来的洋芋。
土人小孩咧开小嘴巴灿烂地笑了一下,又一溜烟地跑回去。他跑到院门的大人身旁,把身体靠在他们身上,挥起小手向巩吉成告别。
巩成吉的心里顿时热乎乎的:一张小小的红纸片换回来这么大的洋芋。土人还真是淳朴厚道啊!
他把洋芋拿到鼻孔下闻了一下。洋芋香味扑鼻而来。他轻轻地咬了一口,咀嚼几下。满口都是滑腻而松酥的洋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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