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 第二卷 东迁 第三章 乌尔根齐

凶猛的老虎，

架不住一群饿狼。

——汉族谚语

撒马尔罕的沦陷，意味着花剌子模帝国陷入群龙无首、举国混乱的艰难困境。

草原国统帅气宇昂然地进入帝国首都撒马尔罕，发现花剌子模国王阿拉丁摩诃末已经逃跑，自己得到的只是一座拥平民百姓的空城。

他骑在马背上沉思良久。

最后，他毅然做出决定：为彻底消除花剌子模对草原国的威胁，一员大将带军留守撒马尔罕；呼和巴日、哲别和速不台连夜率领3万骑兵出城，分别从两个方向追击阿拉丁摩诃末；术赤等率领军队进攻花剌子模帝国的旧都乌尔根奇。

草原国统帅认为，如果要打击自己的敌人，就要彻底毁灭他们的一切，摧毁他们的城市，焚烧他们的房屋，屠杀他们的妻女，灭绝他们的历史和文化，让胆敢与草原国作对的敌人永世不得翻身。

他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

摘取花剌子模的心脏撒马尔罕，草原国军队攻击的下一个重要目标指向历史名城乌尔根奇。

1220年7月，5万草原国军队包围了花喇子模的精神家园和荣耀之城乌尔根奇。

乌尔根奇虽然失去了帝国首善之地的称号，但是，它是花模子模民族和文明的发源地，也是花剌子模永久的核心和永恒的灵魂。

乌尔根奇横跨宽阔的阿姆河，风景优美，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社会文明程度非常高，既有高大宏伟的礼拜寺，也有巧夺天工的民居住宅，还有富丽堂皇的贵族园林，是帝国皇冠上最绚丽夺目的红宝石。

为捍卫花剌子模帝国的尊严和荣耀，阿拉丁摩诃末下令花费巨资坚固乌尔根奇的城墙，将草原国军队拒之称外的意图非常坚定。著名的忽马尔将军统帅11万大军驻扎在城里，严阵以待，准备时刻痛击敌人。

阿里的三哥阿尤布跟随忽马尔将军守卫乌尔根奇。他的全名叫做阿尤布阿卜杜拉。阿尤布20岁出头，长着一副结实修长的身板，眼窝深陷，鼻梁挺直，脸庞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因此外表要比实际年龄成熟稳重一些。

阿尤布是突击队的小队长。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双手插在腰间，犀利的眼睛监视着蜂拥而至的草原国军队。

草原国军队擅长骑马行军打仗，尤其善于在广阔平坦的原野上纵横驰骋，对防守严密的城市缺乏有效的攻克办法。于是，他们暂且在乌尔根奇周围安营扎寨，派遣被俘的花剌子模人潜入城里引诱平民出城投降。但是，这个做法并没有效果。他们随即加快了攻城的准备。

草原国军队连续不断地发起进攻。战斗持续了6个多月。他们面对严防死守的乌尔根奇无计可施。最后，他们采取封锁乌尔根奇的办法，切断了向城里供应粮食和武器的渠道，使守城的军队弹尽粮绝、饥寒交迫，然后乖乖地出城投降。

忽马尔将军想出很多出人意料的妙招，数次重创草原国军队。

一天，趁着草原国军队放松戒备，阿尤布带领一群勇敢的突击队战士突然冲出东门，迅速袭击正在营地休息的敌人。等到敌人反应过来准备战斗，阿尤布已经率领队员们返回城里，紧闭城门，站在城墙上嘲笑反应迟钝的草原国军人。

草原国官兵气得暴跳如雷，但是也没有好办法，只有站在铜墙铁壁下咬牙切齿的份儿。

乌尔根齐守军在忽马尔将军的带领下团结一致，英勇抗敌，使草原国军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是他们在花剌子模遭遇到的最顽强的一次抵抗。

1221年春天，呼和巴日把在别处俘获的花剌子模人调到乌尔根齐，强迫他们填平城墙脚下的堑壕，清除通往城市道路上的障碍，又让他们在深夜挖掘通往城市的地道。

忽马尔将军不忍心对破坏军事障碍的花剌子模同胞发动打击，眼睁睁地看着草原国军队抢占了战术先机。

呼和巴日看到攻打城市的器械和工程准备齐全，立即实行新的攻城战略。他首先派遣先锋队通过地道潜入城内，悄悄地在花剌子模的军营放了一把火。

忽马尔将军看到军营突然浓烟四起，火光冲天，立即调集大批士兵回军营灭火。这恰恰中了呼和巴日的调虎离山计。

呼和巴日指挥军队向乌尔根奇发起全面进攻。他们使用现学现造的各种攻城器械，一举摧毁了坚固的城门，扯开了乌尔根奇防御的缺口。大批军人骑着战马，挥舞战刀，发出响雷般的吼声，像奔涌的潮水冲进了乌尔根奇。

乌尔根奇的军民充满了血性，誓死不做屈辱的亡国奴。

他们在忽马尔将军的带领下顽强地抵抗敌人的进攻，迫使横冲直撞的草原国军队不得不转入自己并不擅长的巷战。

速战速决的闪电战没有得逞。

呼和巴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派遣3000名士兵破坏阿姆河上的大桥，企图把乌尔根齐分割成几小块，然后各个击破。

阿尤布识破了草原国军队的诡计，主动向忽马尔将军请战，要求前去保护阿姆河大桥。他带领护桥敢死突击队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敌人的后侧，干净利索地歼灭正在破坏大桥的士兵，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在异常艰难的困境中，这场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广大官兵英勇杀敌的士气。

草原国军队依仗强悍的军事实力和坚强有力的后勤保障，一步一步地冲破乌尔根齐守军的重重壁垒，一直杀到忽马尔将军的指挥大帐前。

阿尤布听到营帐外卫士的呼叫声，抡起一把长剑冲出营帐，拼命地砍杀围攻忽马尔将军的敌人。他用身躯抵挡从四处八方飞来的毒箭。很快，他的身上扎满了箭头，好像一只勇敢搏斗的刺猬。他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奋不顾身地与敌人战斗。

由于箭上的毒药发作，阿尤布感到头晕目眩，眼神迷离。脸上出现大片红肿。一股紫红色的鲜血从口中涌出。他挣扎了几下，倒在战场上壮烈殉国。

经过7天7夜的激烈厮杀，11万守军全部壮烈牺牲。

乌尔根奇的失守，标志花剌子模帝国失去了灵魂和核心。广阔的帝国由此四分五裂，变成了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