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 第一卷 国殇 第十一章 大军压境

穿袈裟的不一定都是喇嘛，

拿佛珠的不一定都行善。

——藏族谚语

草原国国王派遣以花剌子模人巴合剌为首的3名使者出使花剌子模，要求在阿拉丁摩诃末面前讨要公道，索取杀害草原国商人的肇事者。

阿拉丁摩诃末照旧接见草原国的使者。

使者转达了草原国国王的原话：“你曾经与我共同约定，保证不伤害草原国商人。现在，你却背信弃义，撕毁诺言，实在是枉为一国之君。如果你否认下令虐杀我国商人，那么请退还我国的全部货物，并且交出肇事的罪犯，由我们草原国来惩治他。否则，我就对贵国毫不客气。我们只有在战场上决斗吧!”

阿拉丁摩诃末听完草原国国王的严词责问，低下头思考良久。如果他此时把亦难出当作替罪羊交给草原国，或许可以避免一场毁灭性的战争，至少可以推迟灾难的发生，减轻花剌子模遭受的致命伤害。

阿拉丁摩诃末不可能这样做。

一方面，亦难出是母后的侄子、自己的表兄弟。让他对母后的亲人下手，难于上青天。况且，亦难出的手中掌握了大批军队。如果抓捕他，也未必能够抓到，反而会引起花剌子模内部混战，给虎视眈眈的草原国创造进犯花剌子模的机会。

另一方面，屠杀间谍的命令毕竟是阿拉丁摩诃末亲自下达的，不能把全部责任推到亦难出一个人身上。就算把亦难出交给他们，草原国也未必善罢甘休。他们要的是花剌子模的财富，而不是一个杀害商人的将军。

阿拉丁摩诃末铁下心要与草原国国王一争高低，看看究竟谁能够统治整个世界。

从密探收集回来的情报看，草原国的领土没有花剌子模的土地辽阔，军队规模也没有花剌子模的庞大，国家的财力更没有花剌子模的充足丰盈，况且两个国家的政治中心相距万里之遥，纵然草原国军队打过来也是兵困马乏，胜算的几率微乎其微。

花剌子模正处在国力迅速的上升时期。阿拉丁摩诃末信心百倍，没有把那些北方的牧羊人当成自己的对手。因此，他坚决拒绝了草原国提出的“交出肇事者、重新缔结和平协议”要求。更为甚者，他打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国际惯例，下令砍掉草原国正使的脑袋，烧去副使的胡须以示侮辱，最后将使团驱逐出花剌子模。

无论出于国家的尊严，还是从长远利益考虑，同样处在上升势头的草原国肯定不会心接受这样耻辱的结果。何况，阿拉丁摩诃末的做法正中草原国国王的下怀，让他找到了为同胞报仇、攻打花剌子模的最好借口。

花剌子模帝国与草原国兵戎相见不可避免了！

1219年春天，草原国大将呼和巴日、速不台、哲别等率领西征的军队，从绿草茵茵的克鲁伦河畔出发。他们从小生活在气候凉爽的北方，无法忍受酷热的天气。越过阿尔泰山脉后，他们停止前进的步伐，驻扎在额尔齐斯河畔休整。

呼和巴日没有让军队休闲松懈，每天进行军事训练。

一天，将士们在平坦如毡的德仁山举行庄严隆重的誓师大会。最高统帅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慷慨激昂地宣讲西征的重大历史意义，激励将士们为草原国的繁荣强大浴血奋战，创造新的辉煌。

将士们激情澎湃，发出春雷般的呐喊声。

呐喊声在亘古的荒原上久久地回荡，催人奋进，气壮山河。

草原国之所以重视这场战争，一方面是因为气势正旺的国王决不接受花剌子模的羞辱，另一方面认为花剌子模经过多年的征战拥有广阔的国土和殷实的国库，只要征服花剌子模就可以顺利地接受这笔庞大的遗产，增强草原国的实力，更加有力地消灭女直国、白高大夏国和东方国。

草原国军队在西征途中经过几个小国家。这些国家知道自己不是草原国的对手，见风使舵，纷纷投靠这棵参天大树。高昌王国和阿力麻里王国率先向草原国表示降服，派出一支军队参加西征。阿儿浑人居住在七河流域至楚河流域一带，听闻草原国西征，急忙派遣使者前来讨好呼和巴日，同时组建阿儿浑志愿军参与战争。

白高大夏国顽固不化，拒绝呼和巴日的出兵要求，使草原国增加了对唐兀人的刻骨仇恨。

草原国西征的兵力大约在10万至15万左右，对外却号称60万大军，目的就是在气势上震慑和恐吓花剌子模。

有两条路线可以供草原国大军选择：

一是从阿尔泰山脉出发，穿越伊犁河谷、楚河河谷和塔拉兹河谷，沿着天山北麓翻过喀喇套山脉，在锡尔河中游的讹答剌城一带，与花剌子模军队展开大战。

二是沿着天山南麓由西契丹最后的都城、塔里木盆地西角的喀什噶尔出发，翻越南天山，进入锡尔河上游的费尔干纳盆地。

这两条线路是丝绸之路商道的两条主线，即新北道与北道。前者由大汉帝国开拓。后者由大唐帝国打通。草原国最终出乎意料地选择两条线路都走的方案，决定从两个方向夹击花剌子模军队。

等到秋季天气凉爽，草原国军队立即从额尔齐斯河畔启程。

哲别带领征服西契丹的5000骑兵作为策应，先期闯入花剌子模的费尔干纳盆地。20万主力借道天山北路，经过别失八里和博尔塔拉，通过铁木儿忏察至阿力麻里，向西渡过伊犁河，经过海押立，朝花剌子模急速行军。

花剌子模军方自信满满，制定了周密的战争计划：

阿拉丁摩诃末向前线派遣40万兵力，要求他们主动出击，正面迎击敌人，留下少量的军队守卫城池。

花剌子模军队遵照阿拉丁摩诃末的指示，把主要城市的城墙改成坚实的砖石结构，同时加高加厚，每隔一段距离建造一座碉堡。允许城市平民合法持有武器，随时与来犯之敌展开斗争。军官定期对市民进行军事训练，使每一位花剌子模人成为坚强勇敢的战士。

伊斯玛仪向边境派出一支侦察兵，要求他们观察草原国军队的动向，及时向他反馈以便有针对地制定应对措施。他调遣分兵力埋伏在草原国军队必经之路，守株待兔；派遣另一部分兵力故意骚扰草原国军队。如果草原国主力部队追踪到埋伏圈，花剌子模军队可以居高临下，猛烈地打击敌人。

花剌子模还制定穿插包围的战略打乱草原国军队的军事调度，派出精锐部队劫杀草原国主帅。如果伏击失败，军队撤向兴都库什山脉，与人生地不熟的敌人展开周旋，在深山老林里伏击草原国军队，直到把他们拖垮打败为止。如果草原国军队放弃追击转而围城，花剌子模军队立即就地分散，支援附近城内的守军；拦截草原国的后勤保障队伍；劫持他们的家属，动摇将士的军心，消耗他们的战斗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