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 第一卷 国殇 第九章 投石问路

与其跟糊涂的人吃饭，

不如跟聪明的人背石头。

——维吾尔族谚语

1217年，草原国教训了桀骜不驯的白高大夏国之后，调遣军队南下攻打女直国，同时开始觊觎花剌子模广阔的土地和无穷的财富。

不久，草原国军队停止南下，驻扎在原地待命，做好西征准备。

草原国为什么突然停止南攻女直国、将视线转向西方的花剌子模呢？

一位睿智的哲人说过，万事皆有因。花剌子模帝国国王阿拉丁摩诃末做出一个致命的错误决定，直接暴露了自己与草原国若隐若现的意图。他们的意图殊途同归，就是想称霸世界、一统天下。

花剌子模帝国由小变大、由弱变强，逐步统一阿姆河和锡尔河流域所有的国家，占有富得流油的伊朗高原、阿富汗和阿拉伯，垄断东西方传统的贸易通道，积累了大笔得财富。这些都是北方大草原所欠缺的，让草原国的将军们朝思暮想，十分眼红。

最初，草原国期望和花剌子模建立顺畅的贸易伙伴关系，把他们从东方掠夺的奢侈物品通过花剌子模转运到欧洲国家，赚取十倍、百倍的利润造福国家，使草原国变得更加富裕强大，最终实现征服和统治全世界的目标。

阿拉丁摩诃末同样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君主，对世界的渴求程度不亚于草原国国王。他一直在谋划选择合适的机会讨伐草原国和东方国，把疆土拓展到富庶遥远的东方，获取大量的丝绸、茶叶和陶瓷。

阿拉丁摩诃末派出一个以经商为名的庞大使团前往草原国，让他们一边经商贸易，一边刺探草原国的军事情报。

此前，草原国国王对花剌子模帝国的情况了解甚微，正考虑如何摸清对方的底数。如今，他看到花剌子模派来使团，非常重视这件事，亲自出面盛情款待使团成员。

草原国国王通过与使团交谈了解到花剌子模的基本国情。他认为，花剌子模目前可以成为草原国换取香料、毛织品、宝石和各种日用品的贸易伙伴，等到草原国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去征服它。

草原国国王热情地委托使团团长转告阿拉丁摩诃末国王：朕是北方的统治者，你是西方的统治者，让我们永远保持友好的关系，让两国的商人自由往来。这对我们两个伟大的国家有百益而无一害的。

草原国国王颁布命令，准许花剌子模商人到各地开展贸易活动。

那些名义上是花剌子模商人、实际上是间谍的人因为这道命令自由地在大草原上走动，偷偷地收集各种情报，通过秘密渠道源源不断地送回国内。

草原国国王也不是白痴。他同样打着花剌子模的主意。

花剌子模与草原国之间隔着一个大国西契丹。西契丹控制了楚河河谷和塔里木盆地，经常阻断联通东西方的商路，严重影响到草原国的贸易。况且，西契丹当今的君主不是契丹人，而是篡夺西契丹王位、草原国当年的主要对手乃蛮部落的王子屈出律。

草原国国王决定远征西契丹，消灭昔日的仇敌，清除两大帝国之间的贸易屏障，直接与花剌子模发生接触，顺利地得到花剌子模和欧洲的产品，为将来征服花剌子模奠定基础。

1217年，草原国国王命令大将哲别率领2万骑兵向西契丹进军。一时间，通往西方的大道上战马狂奔嘶鸣，将士吼声如雷，狼烟滚滚，遮天蔽日。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这时候的西契丹不再是当初高大威猛的雄狮，而是一只温顺可怜、任人宰割的小羊羔。草原国的铁骑没费多少功夫，便把疆域辽阔的西契丹尽数收入囊中。

按理来说，草原国军队是远道而来的侵略军，但是不仅没有遭到西契丹老百姓的强烈反抗，反而因为采取宽容的政策得到人民的普遍拥戴。

屈出律成为孤家寡人，仓皇逃亡外地。他被老百姓截获，交给哲别就地处死了。

曾经称霸一时的西契丹灭亡了，犹如一块巨石沉入伊犁河中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西契丹的国土顺理成章地变成草原国的领土了。自此，草原国的西部疆域直接与花剌子模的东北部领土接壤了。

两只凶猛的老虎待在一座山林里，血雨腥风式的恶斗在所难免。

1218年春天，阿拉丁摩诃末在撒马尔罕宫殿接见草原国使团，收到草原国国王的亲笔信。他欣然接受“和平共处、互通贸易”的倡议，同意两国建立睦邻友好的关系，保证互到对方国家的商人安全。

双方正式缔结书面和约。王宫里洋溢着欢乐、愉快的气氛。

当天晚上，阿拉丁摩诃末带着国防大臣伊斯玛仪以及艾哈迈德，秘密地召见草原国使团团长马哈茂德。

马哈茂德从前是花剌子模帝国的臣民，后来辗转前往北方经商。他因为精通草原语和花剌子模语而被草原国国王聘为特别使者。

阿拉丁摩诃末拿着一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表示要赏赐给马哈茂德。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阿姆河再长也有自己的源头，草原再好也不如祖国亲睦。这块珍贵的蓝宝石价值连城，我现在要赠予你留作纪念，让你的心中永远铭记祖国的温暖。”

马哈茂德受宠若惊，谦卑地说道：“山峰再高也不会忘记大地给予的根基。小民虽然贵为草原国使团团长，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母国的恩泽和哺育。小民未曾为母国做过那怕沙粒般微小的贡献，心中一直愧疚不已。今天，尊敬的陛下却赠予小民珍贵的宝石，小民定当牢记陛下的恩情，以身许国报国。”

阿拉丁摩诃末微笑着说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你返回北方草原后，及时汇报草原国军队的动向。事成以后，我定会赏给你美丽繁华的城市和成群结队的天仙美女。”

马哈茂德诚惶诚恐地接过蓝宝石，虔敬地向阿拉丁摩诃末深深鞠躬，然后将手放在心窝处向阿拉丁摩诃末宣誓效忠。

他谄媚地说道：“小民愿意为母国尽忠效力，死而后已。”

阿拉丁摩诃末送走草原国使团，马上召集军事将领开会，要求他们加快军事部署，趁着西契丹刚刚灭亡的混乱局面，确保花剌子模在分享西契丹利益方面走在草原国的前面。

阿拉丁摩诃末亲自带领精锐部队，前去抢占西契丹的领土。

两只猛虎狭路相遇，谁又肯低头退让呢？苍穹之下的黄毛小孩都知道，一山难容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