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入侵 第2章

还蹲在垃圾箱旁,我观察着那群人,等待机会。机会来得比我预料中快。商店里的丧尸砸玻璃引起所有人注意时,我趁它们分心没看这边,迅速跑过胡同,藏到一栋房子后面。

风向变了,他们的气味让我喉咙灼烧。人类的香甜气息一如既往地诱人。

但这是致命的诱惑。人血或肉的滋味会令任何理智的丧尸疯狂,丧失思想、自控和身份认同,沦为动物。我拒绝走上那条路。兔子和鹿就很好,谢谢。

我绕过房子,试了试后门,上锁了。迅速侧目确认附近无人后,我尽可能安静踢开门溜了进去。

透过窗往外看,车辆和人们布满了整条高速公路,我根本无法从周边田野不被发现地跑过。我计划在他们洗劫商店时呆在这栋房内。之后,他们会离开,我也可以走了。

匆忙查看后,确认房内无生人亡魂。灵机一动,我推了张沙发挡在被踢坏的后门前,将其闭合。人类不太可能进已被丧尸占据的房子,但不妨碍我这道防线。

我上了二楼,从前窗观望下方活动,考虑两个行动方案。洗劫者将物资从商店运到车上时,我一动不动。发现他们也开始检查房屋时,我发出低吼。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检查房屋?房内少有价值,到处都是丧尸啊。

不管怎样,这结束了我两种方案的权衡。我抬起窗框打开窗户,人类的气味立即飘入,我恼火地低吼,等待时机。

一群人走向我所在房子的前门时,我提高声音,刚够下方的人听见:“你们是谁?”

那群人猛地停下,迅速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我并未靠近窗边,所以过了几秒钟才有人看到我。

一个男人喊道:“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在里面。我们来自雷德里克要塞。你需要搭车吗?”

我无法和人类困在封闭车内而不引发流血事件。我的嗜血本能不允许。再说,他们一发现我是丧尸,肯定会改变主意,收回邀请。或者试图杀死我。可能两者都有。我今天并不乐观。

我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见过名叫杰西卡·凯斯勒的女人吗?”

他们低声讨论,不知我能听见每句话,除一个人外,其他人得出没有遇见她的结论。

“我曾遇见一个叫杰西卡的人,但不知她姓氏。”一个女人喊回来。

“她什么样子?”我尽力保持语气礼貌,但仍听起来更暴躁。

“个子高,金色卷发。”

我摇头:“那不是她。离这栋房子远点,其他你们随意洗劫。”

说完,我猛地关上窗,走出他们视线。我侧耳倾听,捕捉他们的低语。

“哇...”

“不是吧。”

“我们跳过这栋房子?”

“丧尸回来时,她会被困在里面。我去找迈克,看看他打算怎么把她从里面掏出来。我们可能会等车装满物资再带她一起离开。”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配合。人类很少配合。时间刻不容缓。我跑下楼,来到房后一扇窗边。我滑开窗户,往外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我跳出去,撤退到第三排建筑后。

再次发出低吼,我贴墙而站,这才意识到这边也有车辆。我和最近的树林之间是一大片草地,太空旷了,我无法冒险穿过,这里人那么多。

因为他们打算车装满就离开,我决定以只有丧尸才能的方式等待他们。这栋房门没锁,我闯了进去。打开的橱柜和抽屉表明已有人取走物资。

我避开窗户,密切注意洗劫者的进展。他们已经放弃商店,所以那里应该没有剩下多少东西。剩下的就是房屋,他们的速度比我预料中快。看起来,他们只取食物。

真是期待他们不会进入这栋房子...我只剩一个后备计划,所以这群人最好及时收手。

他们一栋栋搜查,距离我藏身的房子越来越近。一辆卡车停在我的藏身之处前,一群人走向前门。

不情不愿,我跟进浴室,关上门后上了锁。我瞥了眼镜中那个短发棕发的女人,然后无视自己的倒影。我转化时外貌几乎未变。我更强壮、更敏捷,但这并非明显的不同。

那群人猛击前门几次。没听到丧尸现身,门吱呀打开,五双靴子有条不紊地检查起这栋房子。

我双手环胸,发出轻哼,等待他们试门把手。我只需恶狠狠地咆哮,他们就会避开这个房间,如避魔鬼。尽管如此,等待和它们的存在令我越来越烦躁。即使它们并不知情,被它们摆布也与我夜行者的本能如砂纸摩擦伤口,让我极为难受。

三人去了厨房,两人检查房子其他部分。我身边的门把手扭动,有人试图打开。我发出咆哮,本能落入战斗姿态,双手稍稍离开身体两侧。

那人后退一步,说:“喂,乔,浴室里有只丧尸。”

“既然没别人引出来,里面可能有药。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搬出去。选择少之又少,显然别人先找到这栋房子了。”

该死。在所有丧尸末日幸存下来的人类中,我偏偏要应对这些执着的白痴。他们进入浴室的意图不在我计划之内,足以再次引起我的怒吼并怒视那扇门。我从未听说人类会主动进入一个和丧尸困在一起的房间。他们显然需要好好检查一下脑袋。或者被送去保护性监禁。

我向着蒙蒙亮的浴室窗滑动脚步,试图打开小锁扣。如果他们进来,我就跳窗逃向树林。这个团伙显然习惯对付丧尸并取胜。我才不会让另一群人类动手杀我,以正义的名义。

房内的人终于都站定不动了。

“好,我们随时准备好了。”

“门锁着。就是普通的扭转锁。有谁带钉子可以撬开吗?”

我再次低吼,拉扯小窗锁,试图弄清如何打开。我判断它卡住了。我的运气像保龄球一样持续下坠,这只会让我更生气。

随着愤怒加深,我的视野染上更深的红色。我咆哮一声,用力一掌砸在窗锁上,发出巨响,直接将基座从木头上砸下来。

“乔,里面可能有只食肉者。”这次声音听起来比较谨慎。

白痴。你终于让你的几个脑细胞正常工作了。

“没问题。我通知琴蒂她们小组做好准备,我们可以开始了。”

显然,白痴二号智商竞赛仍落后。

“白痴们......”我恼火地嘟囔。他们听不见我的低吼,我当然也不会停下来再和这些人聊天。

我不明白任何人怎么打算在房后一个小房间引出一个敏捷的丧尸而不被咬伤,但我可不打算留下来看结果。我推开窗,跳上窗台,谨慎往外看,以防还有更多白痴在周围。

锁发出爆裂声,门咿呀打开。我跳下,回头看见两张惊讶的脸。

“我的天!丹尼!有幸存者从后面跑了出来!”

另一个声音喊道:“我们无意伤害你!放慢速度!”

对啊。我听过这样的说辞。我才不会再上当。

我没有放慢速度或回头,保持奔跑时流畅的姿态。像人类奔跑。人类的速度。只要他们认为我是人类,可能就不会开枪。子弹无法真正杀死我,但我也不想被射击。再次。枪伤痛如地狱。

他们可能还没意识到我是一个理智的丧尸。我比食肉者快太多,夜行者又十分罕见,通常只在黑夜出没。

广播曾报导还有一种叫恐惧者的丧尸,比夜行者更快更强,但它们比夜行者还罕见;罕见到我从未见过或甚至闻到过。

视线之外,几辆车发动机轰鸣,轮胎打滑,试图获得牵引力。我稍稍加快速度,仍未跑过田地一半。一辆车和一辆卡车从不同方向漂移出现,加速直向我驶来。近处那辆车更快,直接向我加速。

它们的坚持进一步惹恼了我,我本就没多少耐心。我都要掐死谁了。我明显不想和它们扯上任何关系。为什么人类这么执着呢?

我略微改变方向,加快速度,尽管车辆逼近,地面在震动。那两辆车调整方向并排,突然刹车试图形成路障。近处那辆车直接滑到我前方,引擎的热度扑面而来,车头擦身而过。太近了,我甚至无路放慢。

不过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放慢。

它们大概希望我狂奔着撞上车辆,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但我心中有别的打算。凭借非人反射,我双手着地,利用速度在车顶翻飞过去,像疯狂的青蛙跳。

我落地继续之前的奔跑,还没给它们意识到我做了什么的机会。浓密的森林在前方招手,将我隐入茂密的地被中。

其它车辆也过来试图适应我的意外策略。即使以人类速度奔跑,我也比两辆最近的车转向更快。它们还来不及调整失败的计划,我已经进入树丛。现在置身灌木之中,我以九十度角转向,继续在森林中回旋穿行。

我停下,一边倾听,能捕捉到模糊的人声,但似乎所有人都在树线前停下,一个也没试图追我。很好。

我转身,向森林深处前进,恢复我通常略微低伏的奔跑,轻松在树木间穿行。是时候去找克洛伊,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