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还是活着 第十九章 我和我的初中班主任们

我们就按着时间顺序来认识下我的这三位班主任吧！

雷老师。

雷老师看上去就是那种很精致的小老头，小老头可能不太贴切，感觉他有种“流氓气”，平时在班级总是能时不时地听到他的一些污言秽语，每次有人犯错误，他都会表现出一种能把对方踢死的姿态。

可以说我不喜欢这个班级，开始排斥这个班级是从排斥和讨厌他开始的。因为，我总是无法在意识上认同这位雷某人是一位人民教师。我也十分不爱上他的课，他的课0.01%是教学内容，剩下的99.99%都是他在那“吹牛闲唠”。

我和他发生的事并不多，最深刻的一次是我晚自习拿前桌女生的眼罩玩，她的眼罩是小怪兽样子的，我转过身给后桌同学看，谁知这时，雷老师就在门上看着，我们正坐在门口下面的座位。你说巧不巧时机。当时，雷老爷子就把我像提溜小鸡子一样，拽到走廊，顺便踢了一脚屁股还，正中“靶心”。

“挺会玩啊！不学习滚蛋。”

沉默，那时还没考试过，并不能说明我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

“谁的这玩应儿？”

“雷……雷楠楠的。”

沉默。

“你回去吧！”

你猜的很对，这个前桌叫雷楠楠的女生就是他的亲戚，他亲弟弟的闺女。也是我小学的同学。那时我只隐约地感觉，只要啥事都拉上雷楠楠，问题都不会太严重。

后来，雷老师是怎么没有做班主任的呢？

听说是一次晚上喝醉了，开摩托车跑铁轨里摔倒了，住院了一段时间，回来学校那几天确实脸上还有伤，之后没多久就内退了好像。

第二位老师是吕老师，他可算是我人生里的重要人物，他改变了我很多。可能以后我也会和自己的孩子说起他吧！

你还记得开头说的那个帅气男老师吗？不错！他就是我的第二任班主任——吕老师。

当第一天上他的课时，说真的。惊讶到“wc”粗语。

我低着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不敢看他。可是，“猫”的眼睛就是厉害。一眼就看到我了。短暂的四目相对，他微微一笑，我傻傻一咧。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成为我学习人生转折点的那个男人。

吕老师，岁数不大，个子不高不矮，倒是很瘦，瘦得看不见肉，但是，每次听被他踢的学生说：“雷老头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这个更狠、更准！”长得很白，一副书生气，但是每次总是挂着严肃的脸。我们最爱看到吕老师的表情就是“憋笑”。对！就是看他“憋笑”。想笑又不敢笑，怕失了班任威信强行憋笑。他每次憋笑，都是这样的：嘴巴紧紧地闭着，嘴角往上咧，然后脸颊的皮肤都皱皱了。

谁总能让这个严肃的年轻大哥哥老师憋笑呢？那就是我这个让他哭笑不得、手足无措、又爱又恨的“好”学生。

吕老师是教生物课的，我们学校当时只有两名生物老师，一个吕老师教我们全届，另外一个生物老师教上一届。生物毕竟只有初二有，两个老师就一人带一届，谁也不妨碍谁。

因为吕老师的缘故，我们那届没有不知道我的。为什么？有吕老师给我打广告呗！

“哎！我们班那个时晓宇，除了学习好，其他都是毛病！”

这句话是他总在给其他班级上课时说的话，后来也是那一年家长会后和我家里人说的一句话。

吕老师你不得不说，虽然人家年轻，但是确实能干。他来之前我们班级的平均分在全届八个班中排倒数第二。他来之后，我们的成绩直接来到除了1班和2班两个重点班之外的平行班第一。同时，他也是让我热爱上生物这门课程，让我产生以后做生物学家的冲动理想的人。

我和他发生的记忆犹新的场景有两个主要。

我们那个年代的初中生，最常见的场景就是放学后门口黑压压的人群——“打群架”。那时，我用自己捡来的100元钱给自己买了一个双节棍防身，每天背在母亲给我买的斜挎包里。

那天是晚自习，因为我有同学和隔壁班的同学起了矛盾，约晚上“火拼”。后来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让两个班的班主任老师知道了。晚自习期间，吕老师和隔壁班主任教我们化学的苏老师一起来到我们班“大搜查”——搜查收缴“武器”。

苏老师站在前面盯着不让我们动，吕老师挨个让我们把书桌和书包给他看。

我们看到吕老师进屋时放在讲桌上的铁棒和锁链等家伙事儿，就知道，隔壁已经被搜查了。

“完了，双节棍还在我背包里！”当时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冤枉，这就是当下所说的“躺枪”吗？

苏老师在前面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们每一个人。

吕老师离我越来越近。这时，前面的小亮仔看到我神色紧张，知道我今天也带了双节棍。我俩使了下眼色。

“你这是什么？掏出来”

我们知道时机来了，我快速的把双节棍递给小亮仔，因为他已经被检查过了，所以只有他能保住我的“凶器”。就在吕老师和苏老师的注意力被后面的同学吸引的时候，我们完成了交接。

就这样我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次危机。自那以后，我包里除了书还是书。

第二次和吕老师发生的事情，可以说至今都是记忆犹新的。

“这周五的班会课主题是给时晓宇同学找毛病。”

“给我找毛病？我就是主角？太好了。”我这时还不以为耻、反以为傲。

周五班会课。

“时晓宇，你站到前面来。好好听听同学们对你的批评。”

我就像刚刚大胜归来的将军一样，挺胸抬头嬉皮笑脸地走到前面，站在全班前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习以为常、不以为然。

“好了，有想说的同学可以举手提出来。”

“好玩，我看肯定没人站起来说我，我平时也没什么啊？”我心里等着吕老师出丑。

“好，你说。”

一个同学站起来，我一看居然是我的同桌。

“时晓宇平时觉得自己学习好，总是觉得我们不如他，欺负我们，笑话我们，说我们是‘死脑筋，笨蛋，不会学习’，说我们白努力。”

“好，还有吗？”

“老师，时晓宇平时还欺负女同学，说我们是未来就要给人家生孩子，学习好也没用。”

……

我的笑容逐渐的消失，因为全班四十多人，将近一半发言了，其中还有很多我认为平时玩的好的朋友。

“怎么样？时晓宇，现在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吗？这些都是同学指出来的毛病，你服不服？看样子你还有些想说的？”吕老师看我快哭了，对我说道。

“我服，我就该死。”

“该死倒不至于，不过既然不能一次解决问题，那就让同学们作证，监督你改你的毛病。”

那天回到家，我第一次和母亲说学校里的事。因为，吃饭的时候，我哭了，委屈？伤心？丢脸？不知道为什么哭。母亲看到我哭了，以为我在学校被欺负了，之后听了我说的，耐心地和我讲到。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儿子，你们老师这是很重视你，肯用一堂课的时间只为你改毛病。”母亲说道。

“可是……可是那我也太丢人了啊。”

“那也是，一会儿母亲打电话说说你老师。怎么能这样对我儿子呢？”

“算了，他也是为我好。”

我恨他吗？没有，我想我这个人不会对他人产生恨意，如果有的话，仇恨的对象也就是我自己。第二天上学我依然是那个每天傻笑的时晓宇，看见了吕老师，依然有见到自己哥哥的亲切感。只是，在同学面前那股傲气好像不再有了。

人们都说，成功的教育是学校有好老师，家里有好家长。我很幸运，我就是接受了那种成功的教育。那时我在想，如果以后我有了孩子或者我当了老师，能不能做得有他们那样好。我想我一定会不如他们。没有他们的耐心和爱心，我甚至当时回到家看到家里大大小小的物件，想着以后我要是长大了有自己家了，会不会能收拾好这些东西，会不会缺很多东西。如今我长大了，做的有没有他们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想去得到表扬的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吕老师的离世，可能是我们这些学生万万没想到的。他那么年轻，家里的孩子还那么小。那是我大一寒假坐火车回家的时候，突然苏老师班的同学，也是我的小学同学给我发消息说：“你们班，吕老师去世了你知道吗？”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哪个吕老师？”不是我忘了吕老师，只是我的意识里，没有将他和死亡联系到一起，他还那么年轻，80后而已。

她说：“就初中你们班主任，教生物的那个啊！”

当时，我瞬间感到头皮发麻？连忙打字问她真的假的，当时手心已经全是汗水了。

确认后，我呆呆地坐在那里，久久无法回过神。

有些人错过，就真的错过了。我和吕老师的师生酒、兄弟情是我一生的遗憾。

后来，听说是一天他领着学生们扫雪，他突然昏倒了，送到医院就查出是癌症晚期。没多久就离开了。其他老师都唏嘘不已，觉得太可惜了。他在我们那班带完之后就升到了学年主任，之后他更加的卖力了。

那时我在想，如果我再胡闹下，他给我开的“班会”我不思悔改，他是不是就不会晋升，也不会那么拼命，也就不会劳累过度。

世间没有后悔药，我想吕老师也不希望我那样。我能做的就是将他凶狠的样子、慈祥的样子、憋笑的样子深深地记在心里，将他的教诲落实到生活中。

我的初中可真是一波三折，开头的低落，中间的巅峰，以及后面的低谷……

在初中生物结业后，我们迎来了第三任班主任，是一个和吕老师差不多年龄的女老师。

她和我发生的让我对老师的职业重新认识的事情确实有一件。

刚接手我们班时她曾单独和我说过。

“晓宇，你成绩好，不止于此，老师希望你在中考时可以排进农场前几。”

看来是想我可以为她做出些成绩啊。

不过，就在中考前的两个月，我开始失眠，成天的睡不着觉。状态也越来越差。那时，我体验了一把，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精髓。

其实，早在我陪母亲去把父亲送回家时，我就很不幸的接触到了一些不该接触的东西，继而我养成了“手淫”的坏毛病。因为，家里没有父亲的缘故，我直到在初二生物课时才知道那是一件十分不好的事情。但是，因为自己的不坚定和无人的监管和青春期的放纵，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异样。我想在中考前的失眠也是因为这个，可能是我的问题让老师知道了。那天她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你已经变了，就不要再装了，累不累啊。”

我知道刘老师那句话就是对我说的，那时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强者，有健康的身体或者让人看得起的成绩，才可获得最起码的尊重。那次，我恨了，恨了自己。

对于一个老师我不想带有感情地去评价。但是，我记得我们之间还有一次让我记得的事。

有一次，写作文，题目是关于《幸福是什么》，我很认真地书写，最后换来的评论是她在全班面前公开的说：“时晓宇关于幸福是什么？全篇的幸福的‘幸’都写错了，幸福都不会写吗？”

我仅仅就是把下面多加了一笔，换来的就是这样的评论，甚至还有同学起哄说我写的是性感的性。

一篇文章，值得用错别字的评论，我想这是对于专业作家的侮辱，这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是一个没有幸福过的中学生的作文，我想老师的点评不应该仅仅是这样。她伤害的是一个她曾经想“利用”的好学生。

以上就是我的历届初中班主任。真是“三人行，唯有一为师啊。”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究竟该传的是什么“道”、受的是什么“业”、解的是什么“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