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婵兮心里一紧,嘴里的包子卡在了喉咙,“咳咳咳。”
路渔舟连忙上前为她拍背,“见着我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咽下了包子,曲婵兮胸口一阵滚烫,怀里的苍玄玉好像又发出了奇怪的温度,她有些喘不上气,心跳也极速加快。
路渔舟见她神态不对,急忙询问,“怎么了?”
曲婵兮脑子嗡嗡的,耳边万籁无声,眼前一黑,骤然间陷入了沉睡...
漆黑的长廊里,七八尺的间隔才有一束微弱的烛光,曲婵兮一手握剑扶墙,一手捂着腰间渗血的伤口,一步步向前探路。
走了不一会儿终于到了个敞亮的地方,曲婵兮忍痛弯下身,捡起微光中不远处的火把,点燃了它。
跟在她身后的路渔舟,随着这束光才现了身,“婢女小叶是你,小厮路元是你,你究竟在我身边有多少身份,又藏了多久?”
曲婵兮淡淡飘出一句:“后会无期。”随即提剑像他刺去,受伤的她自然不占上风,被路渔舟几招挡下后重坠在地,火把也被砍断,落到了地上。
路渔舟不甘的蹲下身,拉过她的手,“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吧,就不能让我见见你的真容?”
曲婵兮毫无血色的唇,扯出一丝讥笑,“就算我揭下这块皮囊,你就能相信在这之下的,就是我本来的样子?”
“也对。”路渔舟牵强一笑,“你的易容术一向高超,很难叫人相信。”
曲婵兮拔出被遏制的手,“那路大公子又何必多此一举?一剑杀了我便是。”
路渔舟从袖口中拿出个小药瓶,递给她,“拿去,后面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
曲婵兮不相信他会放了自己,指着腰间渗血的伤口,问:“给我一剑又放我离开?路大公子,是在戏耍我吗?”
路渔舟不管她意愿,强行将药瓶塞进了她手里,“是啊,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你身上的天蚕蛊,自第一次相遇,你就在我的计划里...”他锁着眉,轻咬牙加重了语气,“你又何尝不是?一路处心积虑...用各种不同的面孔,在我身上挖掘消息?”他伸出手想要拨开遮住她眉目的发,曲婵兮见此却厌恶的别过了头,路渔舟只得自嘲一笑,“你看,时至今日,你都未曾信过我。所以...你也莫要觉得我亏欠了你,毕竟从一开始,你我便不分轩轾了。”
何品君怒不可遏的看向路渔舟,“你在做什么!”
路渔舟扶起不知何故瘫倒在地的曲婵兮,百思不得解,吞吞吐吐回:“我、我...也不知为何,她忽然就倒下去了。”
争执的声响,闹醒了就近的秦孝川和甄礼智,两人房间烛火随之一亮,秦孝川率先赶了过来。
曲婵兮意识逐渐清醒,环顾四周后,知道自己可能又被苍玄玉带入了回忆里,这才吭了声,为其化解当下的误会,“君君,我饿。”
何品君见她醒了,这才缓下了语气,低身从路渔舟手里扶起了她,“早些时候劝你吃,你不吃,现在知道厉害了?”
刚到的秦孝川也迈步上前,与何品君一左一右的将她搀扶起,准备送回房中。
路渔舟还想问话,曲婵兮又可怜巴巴的说:“好饿啊,君君。”
见此时也不是追问的好时候,路渔舟只好接一句,“我给你热些吃食送过去。”
被两人架着前行的曲婵兮立马焦急的朝何品君挤眉弄眼,何品君看懂了她的动作,“夜太深了,女眷房间路公子怕是多有不便。路公子帮忙生个火就好,其余的就不劳烦路公子了。”
路渔舟闻此想要反驳,见曲婵兮虚弱的背影,又于心不忍,只好作罢。
牧离治疗了两日,曲婵兮逐渐恢复了往日体力,除了还没拔蛊,身体基本已无大碍,全员又开始往苍国前行。
苍国虽为小国,一路而来却从未见沿街有乞讨、掠劫之象,处处皆是和美之气。
何品君和牧离同乘一辆马车,商议着为曲婵兮拔蛊的事宜。曲婵兮则和虞菲同坐,探讨着如何进入兵部探查当年的军簿。
路渔舟的父亲路盛霆前些年还坐着兵部尚书的位置,这几年却卸甲归田,匆匆回了乡野养老,不再摄政。当年曲婵兮没在路府找到的军簿,现在只可能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兵部,一个是皇宫。皇宫的范围过大、且防卫过多,探查难度高,只能先放在兵部后调查。
“可是有个问题。”虞菲率先提出异议,“苍国兵部与南国不同,是由四司分管的。如果记档在册还存于兵部的话,出兵、粮草、马匹、兵器都会分给对应的部司存档。找起来会比较麻烦。”
“堂姐的意思是,得找四个身手好,且能一目十行的人一起行动?”此句虽是疑问,但曲婵兮心中已有了人选。
虞菲点头,“没错,这样是最快的。”
“好,我去安排。”确定了执行人数,曲婵兮又试探性问:“那兵部值夜换岗的时间,堂姐可否...”
虞菲理了理衣衫,松了松紧绷之感,“你是不是过于心急了,若是这借兵一事本就虚无,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记录在册。你这不是白忙一场吗?”
“既然是两个帝皇的戏,自然得做得逼真些。若是随口说的一句,当年的南舜帝不会派人前来探查此事?叛国的可是老舜帝钦点的太子,苍国的老皇帝能随便搪塞一句,就将他敷衍了?”曲婵兮笃定不会只有口头戏言。只要有出兵记录,就会有对应的撤兵记录,撤兵时间、粮草兵器消耗,都可一一核对看出问题。
虞菲同意她的观点,但又有了新的疑问,“婵兮说得在理,可若老舜帝都未曾查出异样,那我们查这些记录,有何意义?”
“当年边城一战后,老舜帝身边的人纷纷倒戈,他能查到的自然是别人给他精心设计的假象......”曲婵兮话语未尽,马车却毫无征兆的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驾车的小厮和婢女都慌张的在车外吼叫着。曲婵兮和虞菲也闻声一左一右的撩开车内的帘布,车外刚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已是狂风缭绕、昏天暗地,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虞菲立觉不妙,放下帘布,迅速将曲婵兮拉去了她的位置与其换了坐。“是阵法。”
“阵法?”曲婵兮脑内闪过几人,“难道...申屠正朔?”
虞菲吃惊,“双生蛊是他给你下的?”
“对,照此来看,他怕是要......”
趁着曲婵兮说话之际,虞菲拿出两个一篮一黑的小瓶子,又掏出个胭脂盒将其打开。眼疾手快的将肉色的膏状物体涂到曲婵兮脸上,随后又给自己抹上。等了一小会儿后,又将那层东西小心撕了下来,对换着分别贴在了曲婵兮和自己的脸颊上。最后扯下曲婵兮的外衣和自己的外衣,对换穿好。
“堂姐你...”看着虞菲此刻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曲婵兮才大致明白,自己儿时的易容术来自于此。
虞菲将小黑瓶子递给她,“记住,两个时辰后抹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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