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中原 第十二章：路艰难理想勿移

“冲啊！！！”乡间道路上，秦军车队正在通过，突然间四周稻田里传来喊叫声，近百名韩国农民挥舞着锄头、镰刀，向着车队冲来。

“怎么回事？”汉水石抽刀勒马，回转过来。

“将军，一些乡野村夫罢了。”

“自入韩境以来，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传令，制伏为主，不到迫不得已，不得妄杀。”

“是！”

外围秦军迅速向装有武器的车厢靠拢，围着它布防，内围秦军则迅速将武器更换为长棍，向着农民们冲去。

“呀啊！”

“哈啊！”

交手不到一刻钟，秦军轻松地制伏所有农民，“咚！”一名双眼通红的农夫被压到汉水石面前，“将军，此人就是这群暴民的首脑。”

“为何袭击大军？汝等可知，袭军乃死罪！”

“哼！汝等禽兽，侵我家园、伤我子民、毁我社稷，凡我韩国之民，无不欲食汝肉、寝汝皮！今日，我等既已被擒，请即就戮，无需多言！”

汉水石无奈摇头，压着一众俘虏至一处空地上，他将首脑单独拉到众人面前，使其朝着众人跪下，“唰！”的一声，一把长剑架在首脑脖颈上，首脑未发一言，只是闭着眼睛，跪直了身子。

“汝等袭击大秦军队，按律当斩，然童泽将军念在诸位皆出身贫苦，又心念旧恩，忠心可嘉，特命我等，只诛首恶，不杀从众。”

言毕，他毫不留情地挥刀砍下……

“首恶已除，诸位稍后就可以回去了！但是，如若再犯，定斩不饶！”汉水石厉声呵斥道。

看着台下微微颤抖的众人，他又换成较为温和的语气，“童将军理解各位的心情，也敬佩的各位的勇气，我大秦此次进攻韩国，为的不是杀人取乐，也不是夺取汝等家产，我们是为了创造一个美好的、不再有战争的未来，一个所有人都能够安心生活的未来！”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现在的苦难和战争是不得已的，诸位从今以后，都将是大秦的公民，我们之间将不再有国家隔阂，我们将会成为兄弟、姐妹、亲朋、好友，诸位迟早有一天，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现在，请诸位回家吧，童将军会保证诸位的人身、家产的安全。回去吧！”

秦军士兵走到众人面前，为他们一一松绑并搀扶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警惕地看着秦军，良久之后，方才有人试探性地向田间走去，见着秦军确无杀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离开。

“派人告知各乡邑的村长，需要什么资源都可以来申请，通知驻村各屯、什、伍，保持克制，不要与村民冲突，镇抚为主。”

“是！”

“占领容易，治理难啊！想要实现天下一国的理想，强悍的武力只能保住一时，收抚民心才能长远！”看着农民们远去的背影，童泽的话语在汉水石的脑海里浮现。

“杀！”

“不要啊！救命！！！啊！！”

“求求你，放过他，他还是个孩子啊！呃啊……”

“跟他们拼了！呀啊！！！”

秦王政派遣的五万余增援部队，在前往阳翟与童泽部回合的路上，亦遭到韩国农民的袭击，为首的将军对此愤怒非常，率部几乎铲平周遭十余座乡邑。

秦军所到之处，无论妇孺老幼，尽皆杀之，汉水石闻讯赶来之时，已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汉水石强忍着怒火，走过堆着京观的道路，见到造成这一切的将军之时，他多想就这么一刀砍死那人，可他不能这么做。

“末将汉水石拜见李……”

汉水石话未说完，便被无礼打断，“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这些暴民，已严重影响大军补给，不加以镇压，反而任其肆虐！若是误了王上大事，汝等担待的起？”

“李将军，我等并非玩忽职守，只是，我大秦若想长久治理此地，仅靠暴力是不行的，应施以恩德，怀柔为上……”

“哼，怀柔为上？不过是增长此等暴民之志罢了！就是你们这所谓的怀柔，导致大军迟滞不前，被困于阳翟城下！你，随我来！”

“是！！！”汉水石咬着牙应和。

“看看吧！”

顺着李将军手指的方向看去，血泊之中，数十韩民颤抖着跪伏于地上。

“汝等可愿臣服大秦？”

“吾……吾……吾等愿服！”

“愿服！”“愿服！”

“哼，看到了吧，只有刀剑相加，才能让这帮暴民心服口服！”

“……”汉水石只是低着头，未再发言。

在残暴的镇压之下，韩国沦陷区内，十室九空、百不余一。

韩王安六年初秋，韩安率部顺利进入阳翟，约五日后，五万余秦军援兵亦达阳翟外围，秋风萧瑟、军旗猎猎、战鼓声响，将士们皆严阵以待。

秦军营帐内，童泽正与一众将军商议攻城计划，而汉水石则肃立于帐外，静静地候着，不知过了多久，帐内众将纷纷离去后，他才转身入帐，面见童泽。

“水石兄！”见着汉水石，童泽才展露出一丝笑颜，上前相迎，“辛苦你了。”

“袍……童将军，不辛苦。”

“水石兄何必如此见外，现在帐内只有你我二人，按寻常称呼便是。”

“……哼……”汉水石心情不悦，“那李将军，放任手下滥杀无辜，遍筑京观，使您多日来所作努力全都付之东流！如此恶劣之将，将军何不罢之，押入大牢问罪！”

“那李将军，是王上亲点的统军将领，即使是我也不能轻言罢黜，我已修书一封，寄于王上，相信英明如王上，定能明察是非！”

“哼！我就是气他不过！如此残暴莽夫，迟早坏了君国大计！”汉水石略微冷静了些，“唉……其实，似他这般的将领，才是多数，如袍成兄你这般的，才是少见啊……”

“……”童泽拉着汉水石走到桌前，为他取来一把座椅，“水石兄，先请坐下。”言毕，他又取来两个杯子，斟满茶水。

“现在你我兄弟身处前线，不能饮酒，弟权且以茶代酒，与兄长小叙片刻。”两人举起杯子，互相敬过，一饮而尽。

“兄长啊，自你我参军以来，已有十数年了吧。”

“是啊，十数年了。”汉水石再次斟满茶水，一饮而尽。

“兄长可还记得最初是为何参军？”

“当然记得，你我皆是继承父志，参军卫国的。”

“是啊……最初，我正是因此参的军，那个时候的我，只是想着保家卫国，御敌于国门之外，做威震一方的大将军，让任何人都不敢入侵大秦国境一步！”童泽再次满饮茶水。

“直到我遇到了王上，我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庞大的志向。当这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国家、一种语言、一种文字的时候，人们之间就不会再互相仇视和杀伐；孩童和母亲就不会再半夜哭泣；老人可以颐养天年；青年可以安心读书、务农；孩童可以欢天喜地、无忧无虑。”

“可以这么说，从遇到王上的那一天起，天下一国的理想，就是我一生的目标了！在达成这一目标的路上，无论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我都在所不辞！”

“这个目标，相当之庞大，且无前例可循，实现的路上，难免会有不解和误解，死伤乃至于血流成河更是不可避免！”

“我并非对此事无动于衷，我也相当之愤怒和悲伤，但我不能因此就踌躇不定、止步不前，我相信王上的理想和大志是发自内心的，我也相信王上定能公正地执掌大局，我希望并且将全力保证，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

童泽与汉水石碰杯，“水石兄，你可愿相信我？”

“袍成兄，我当然愿意信你！”两人举杯满饮。

“袍成兄，王上与你的理想，此后亦是我的理想，要想实现，虽非易事，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亲手创造出那个美好的世界！”

“嗯！”童泽激动地扶着汉水石的手，“水石兄！无论路途多么艰难，我们都不能放弃理想！坚定不移地朝前走去，一定能够成功！”

趁着大军仍在备战之中，两人走出帅帐，寻得一瓮好酒，洒在地上，遥祭惨死的韩民……

“水石兄，我有一物想交予你。”

“哦？是何物？”

“请看。”童泽再次引汉水石入帐，取来一杆麻布包裹着的长枪，麻布取下的那一刻，长枪熠熠生辉，极为华丽。

“此为‘青龙枪’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的部分魂魄依附于中，从今日起，这杆长枪便是你的专属武备了！水石兄。”

汉水石接过长枪，挥舞把玩良久，“袍成兄，如此强大的武备，真的要给我使用？”

“那是当然。”

“多谢袍成兄！”

“先不必急着谢我，你先试试能否唤醒武备吧。”

“嗯！好！”

汉水石闭上双眼，聚精会神地将自己的意念传送给长枪，长枪枪身散发出耀眼神光，顷刻间，汉水石便被光芒吞没。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然身处一片草原之上，微风拂面，夹带着青草的芬芳，突然间，狂风四起，电闪雷鸣，云雾中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

无数道闪电击向汉水石，汉水石翻转腾挪、艰难躲避，闪电过后，巨大的身影才显出真身，那是一条青绿色的神龙。

神龙看着汉水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而后向上飞起，到一定高度后，又转过头向着他冲来，汉水石紧握长枪，调转枪头，对着神龙，亦高声吼叫着，向它冲去。

双方对冲了几合，汉水石一介凡人，怎敌神龙？此时已遍体鳞伤。神龙见状，飞向长空，这一次它飞得不知有多高，冲下来之时，宛如流星坠地。

看着冲向自己的可怖“流星”汉水石没有躲闪，毅然决然地握着长枪，正对着“流星”的落点，“呀啊啊啊！！！”

又是一阵耀眼的强光闪过，汉水石再次醒来时，身上已穿着青龙傍身的铠甲，“水，水石兄！成功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我……”汉水石看着身上的铠甲，“成功了！”

“嗯！成功了！”

“袍成兄！此后，我亦会是你坚实的助力！你我的理想，终会实现！”

路艰难理想勿移，道漫长志向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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