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大陆 第二十三章】

没有所谓命运这东西，一切无非是考验、惩罚或补偿。

伏尔泰

上路没多久就发现野外的行尸比以前多了许多。大家更是加快了脚步。过了全牧卢卡斯等人还是选择沿艾塔斯卡河北上，直接去两江都城这条更快捷的路程。

那日一大早出发没多久，就听前面传来阵阵呼救声和厮打声。众人急忙紧赶几步跑上眼前一处高地。就见前面不远处的河边停着三只木筏。第一只木筏似乎搁浅在岸边无法再移动，另外两只木筏紧挨着搁浅的那只靠在一起。

木筏上堆着不多的货物，四、五个孩子哭哭啼啼地挤成一团，躲在货堆背后。岸上有几十个行尸不断地想往木筏上冲，十几个男女就在岸边守在木筏旁，拼命阻挡这些行尸。他们中只有三、四个人手里拿着刀剑，其余的拿着的只是竹篙、船桨等临时找到的武器。在他们脚边的地上还躺着三个受伤的同伴。

见此情景卢卡斯带着德克和格纳急忙快速冲入尸群中。行尸见他们三个赶到纷纷四散躲避。赶跑了行尸众人才稍稍心安分头照看伤员。突然有人大声招呼：“卢卡斯老弟是你啊！”

一人从人群中向卢卡斯走来。卢卡斯认出正是在柳巷雅庭向他打探消息的库克，便回应到：“库克老兄原来是你呀。你怎么在这？”

库克走到近前对卢卡斯、德克和格纳感激地点头示意：“老弟今天可多亏了你们，不然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祸事。

原本在两江都城我还要再多待一些日子采买货物，可前些日子都在风传西边很不太平，似乎疫情又在扩散。接着就有大批避难的人从西部逃到都城，听他们说一路上到处都是行尸，也都在往都城方向移动。

我们几个一起做生意的同乡一合计，觉得安全起见还是赶快回老家躲一躲。于是便合伙一起雇了木筏带着家眷，搭伴启程回转南方。没想到，才上路就有一只木筏搁浅在这。

昨晚宿营在此倒还无事，一大早不知怎么惊动了行尸，一下引来一大群。若不是老弟你正巧赶来相救，我们这些老小恐怕就都要死在这了。”说完又是不停地千恩万谢。

卢卡斯安慰了一番，问道：“可曾听说教会有什么应对？”

“教会在都城西面开始筑墙，听说要把从西面进入都城的道路全部挡上，阻止行尸入城。现在只有艾塔斯卡河的入城口还能通行。我们就是从那里出城的。”

接着库克又担心地说：“老弟你没事就别往那去了，虽说你们有手段不怕行尸。可是行尸众多没什么大事何必去冒险。”

“多谢你的提醒，可是我们有一些重要的事必须去城里一趟。”

说话间露娅和教授也来到了这里。

“情势一下这么恶劣，圣使有没有出面发布什么新的晓瑜？”萨缪尔问。

“教会还是大祭司在主持一切事物，圣使还是归隐未出。没听说有什么新的晓瑜。”

萨缪尔自言自语地说：“都这样的局面了他还不露面，他到底是什么打算？”

库克看着他们脚边放着的几口箱子开口说道：“老弟既然你一定要进城，那就别耽搁时间快点走吧。万一晚了西城入口也封闭的话那可就耽误事了。

这样吧，我们那只木筏搁浅，正要搬走上面的货物。我们东西也不多，货物就都合并在另外两只上。你们坐这只空筏子从水路上进城可以快一些，你看好不好？”

乘木筏从这去都城，一路顺流而下那可要快捷许多。卢卡斯笑着说：“老兄这可太谢谢你了。”

“谁谢谁呢？今天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局呢。那我们抓紧时间搬东西快点上路。客套话以后有机会见面了再慢慢聊。”

众人很快安置完各自的东西分手上路。

木筏顺流而下，没多久两江都城远远地出现在视野之中。只见都城西面的平原上数以万计的行尸向城中围拢。城西入口附近火光冲天，几处烟柱直抵云霄，黑烟滚滚处士兵们正拼力抵挡行尸。

露娅举起枪从瞄准镜中扫视着战场：“桥头的空地似乎被行尸突进去了。好像亲卫队拼死守在那里。”

“看这行尸的规模，能量弦线的共振恐怕已经触发了。”萨缪尔痛心地叹道。

“教授，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补救吗？”卢卡斯着急地问。

“尽快进城和本杰明他们见面，我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或许还能阻止事情进一步恶化。”

卢卡斯等人手中竹篙撑得飞快。

“亲卫队派出了一支车队冲入行尸群。这是为什么？那么多行尸他们怎么能应付得过来？”露娅不解地说。

木筏离入城口越来越近，木筏上的其他人这时也能看得清岸上的情形。“不好，变异怪物。”奋力撑着船篙的格纳忍不住惊呼一声。

“啪，啪”露娅连发两枪，击倒了跳在丹尼斯头上的变异犬。可是未等大家安下心来，就见车队又陷入重重的行尸包围中。

“快靠岸。”卢卡斯对大伙说，“我们先把这支车队救出再说，露娅你在这守护教授。”未等木筏停稳，他便带头跑向车队。

三人来到车队前，帮着丹尼斯驱散包围着他们的行尸。丹尼斯和剩下的六名亲卫队士兵都伤痕累累，全身染满了鲜血。丹尼斯心里很奇怪行尸怎么会惧怕这突然出现的三人，不过现在没时间探究这事。他指着推车，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去、去、大楼。”

卢卡斯和格纳立刻推起车，其他众人互相搀扶着随着他俩进入大楼。

“轰，轰。”两声巨响。两幢摩天大楼分左右缓缓倒下，堪堪堵住了城墙和大桥间两百多米的缺口。西面大批的行尸终于被阻隔在封闭线外，暂时无法再进入都城。封闭线内的行尸也很快被士兵们清除一空。

萨缪尔等人被带到康拉德面前。“本杰明他人呢？现在他想怎么收场？”一见面萨缪尔就气急败坏地质问康拉德。

“他死了。”见身边都不是闲人，康拉德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萨谬尔。“只是我还是没想通，明明亲眼目睹巴特也已经死在了我面前，他又怎么会复活还变异成了一个怪物！”

沉思了一会，萨缪尔回答：“从你的回忆来分析，本杰明注入的变振能量过多确实已经死了。而巴特注入的能量并不多，而且你又马上进行了复原恢复。我猜他当时是处于能量形态而并没有消失，事后他找到了什么办法活转了回来。”

“教授，西区被激发的共振波马上会传播到这里和其它各处。我们该如何处置？”康拉德担忧地询问。

话音刚落，就听桥下有人喧哗：“坏啦！我们这也开始有人变异了。”众人顿时慌乱起来，还有人控制不住歇斯底里地狂喊，四处狂奔。

“快，快箱子。”萨缪尔接过格纳手中的箱子，打开箱盖启动了仪器。一边告诉身后的康拉德：“马上派人通知大家，命令大家不要慌乱。我已经开启了阻变器，这里附近不会再发生变异。”

随着康拉德的命令，附近的慌乱渐渐平息下来。

萨缪尔检查完仪器站起身，忧虑地对康拉德低声说：“我这仪器的功率只能覆盖最多三百米的远近。要阻止事态继续恶化，还是要找到巴特放逐了他，更要紧的是必须销毁那三台变振发生器。”

远远的市中心隐隐传来骚乱的声音。

康拉德看向丹尼斯：“你确定巴特没在西区吗？”

一旁的丹尼斯回答：“伍德护教离开后，我和手下一直在山脚和西区教卫队相峙。接着他们因为发生变异，大部分都四散逃走。我和手下解决了剩下的教卫队和处理完自己的变异队友后，就立刻赶去了白厅。”

说到处理自己的变异队友时，他的语气异常沉重。他又接着说道：“白厅内漆黑一团，我和手下打着火把仔细搜看过几番，只有地上留下的几具尸体，想来是几位护教和他们的随同。其它再无一人。等我们出得厅外，城里早已是行尸遍地，搜查后发现幸存的人都已出逃四散。我的手下也不断地发生变异，最后我们也只得撤离银陵城。”说到此处想起奥尔加和队友，他已泣不成声。

康拉德听完若有所思地问：“‘白厅里漆黑一团’，西区不是有电力供应的吗？”

“我查看过那里，确实有电力设施。但电机已经损坏，没法继续供电了。”

听完此话，康拉德和萨缪尔互相对视一眼：“巴特需要电，所以离开了缺电的银陵城。”萨缪尔说。

“铁山山庄，那里有它需要的电。”康拉德越过两江都城看向铁山山庄的方向，“可是......就算派人能穿越已经发生大范围变异的都城，又有谁能躲过共振而不被变异呢？”

萨谬尔说道：“我这有复原器可以放逐巴特。还能阻止小范围内的变振，使携带他的和他周围的少数一、两人短时间不发生变异。”

“大祭司，让教授把复原器给我，我们由水路去铁山山庄吧。”卢卡斯说。

康拉德看看受伤的丹尼斯，再看着卢卡斯点了点头：“也只有再辛苦你们了。”

萨缪尔把一支复原器交给卢卡斯，并教会他怎样销毁变振发生器。德克和格纳登上了木筏。露娅也想跟着上去，被卢卡斯一把拦住：“不，你留下守护教授，不用去那么多人。”

“别拦我，我也要去。”露娅犟道。

“你没听教授说复原器只能使少数一、两人不变异？我们别再冒险了，好吗？”卢卡斯柔声说道。

露娅听完虎着脸沉默下来，转身走向桥头。走没几步又突然回身，几步跨到卢卡斯身后，一把抓住他说：“你记着，这次让我帮你时，你许我的事还没给我。一定要回来还我。”说完再次转身走上桥，再也没看离去的卢卡斯一眼。

走上大桥，她背对所有的人远眺着天边。微风拂过，几滴泪珠滑过腮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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