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第十七章 一言难尽

“唉，我的钱已经被这群兔崽子拿走了，我还以为是孩子们拿的呢。”

“啊！什么时候，多不多？”周欣急忙问道

“就是今早，钱不是很多，但是现在急用。”正雄心急火燎地低头说着

看到哥哥这个窘况，周欣和丈夫对视了一眼。曹九念明白妻子的意思，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一想到正雄的这一把孩子们，就勉强同意帮忙。

“那么我们借给你吧，你到时候有了再还。这群蟊贼，不行的话报案吧。”九念安慰地说道

“唉呀，这怎么行呢？”正雄急忙摇头回绝了妹夫的帮助。

“眼下，你们也有了孩子，今后用钱的日子多着呢…”正雄语重心长地说道

“哥，你就别拒绝了，我们的事情，我们自有办法处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问题。”周欣急忙打断正雄的话，坚持要帮忙。

一旁的九念此刻悄无声息地看着兄妹二人相互退让，心里不时地矛盾重重。

周正雄看着妹妹如此热情和执着，心里异常感动，虽有些不情愿接受，但是碍于情面和事情的紧急，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那就麻烦你们了，太谢谢了！”正雄满心感激地接过钱，谢到妹妹和妹夫。

“那有啥，一家人么。还有，你要重新换一把锁。”周欣同时补充道，说着，就把钱递到哥哥手中。

“嗯，我就去换，就去换。那报案的事情就有劳你们操心了。”正雄深情地感谢道

“行，我们知道了，你们也多操心。给孩子们也说说！”九念点头答应道

“嗯，要不你们中午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反正孩子他们也快放学了。”正雄建议道

“不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孩子们还在家等吃饭呢。”周欣急忙拒绝道

周欣和丈夫又和正雄说了几句，就匆忙告别了。走在回家路上，周欣还跟丈夫一起商量如何报案捉贼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回到村里。

学生接二连三地背着书包走在路上，田间地头偶尔能看见耕牛的踪影。通过今天这件事情，周欣夫妻已经有所担忧，于是二人加快步伐，来到自家门前。

孩子们在奶奶地照看下，在门口悠闲地荡着秋千，看到父母归来，急匆匆地跑上前来，笑脸相迎。看着孩子们稚嫩的笑脸，父母亲开怀大笑，纷纷将孩子抱了起来。

“圆圆，你们听奶奶话了没有？”周欣轻声轻气地问着怀中满面稚气的儿子

“我听了，姐姐不听话。”曹圆圆气喘吁吁地指着自己的姐姐答道

“嗯，圆圆真乖！妈妈喜欢圆圆，不喜欢晶晶”周欣听着捏了一下儿子鼻头笑着答道

“你才不乖呢！”只见曹晶晶抱着九念的脖子厉声反驳道

“好好好，大家都是好孩子，爸爸妈妈都喜欢。”九念闻声立刻安慰道孩子们

“唉，你们可回来了，闹了一早上，刚才才不哭了。”曹九念的母亲林珠无奈地摇着头，笑着说道

“妈，那你歇着吧，我去做饭。”周欣放下怀中的孩子，径直走向厨房。

圆圆看着远去的母亲不由地又低声哭了起来。九念见状，急忙给孩子念起了儿歌。两个孩子在父亲的安抚下，咯咯地笑了起来。林珠见状，急忙拿着板凳，带着孩子回屋了。

“妈呀。今天我去欣欣他哥那的时候，碰见一些人在门上捣鬼，我们过去一看，才发现是贼。”九念跟着母亲进了屋，边走边说道

“啊…”林珠拿着板凳，大张着嘴，半天没有言语

“结果他哥的钱也丢了。”九念拿过母亲手中的板凳，补充道

“所以，你们以后要出门，千万要把门锁好。也不要让孩子们跟不认识的人说话。”

“嗯，嗯…”林珠满口答应着

中午的天空阳光万丈，孩子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好不自在。周坤和妹妹跟在其他孩子后面也一同静静地往前走着，嘴里还不时地念叨着什么。

“小野猪，快快跑，跑得慢，没有草。”只见背后来了一群孩子，边走边冲着周坤兄妹说道

“哈哈哈，野猪吃草了！”前面的一些学生也随之起哄

周坤看着眼前的这些孩子们，气得面如紫色，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哦哦，蠢猪过来啊！”只见人群中一个高大挺拔的男生冲着周坤骂道

“没种，你家就没有好东西！”另一个小胖墩接着说道

说着，大家又不由自主地侮辱起他们兄妹。

周坤愤怒地望着大高个，顿时怒发冲冠。他急忙跑了过去，抓住那个带头的高个男生，打了起来。

“大家快看啊，疯子打人了！”一旁的学生高声喊道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纷纷观望。只见二人拳打脚踢，互不相让。

周清见状，急忙哭着叫喊拦阻哥哥，但是未料二人丝毫不为所动，谁也不肯善罢甘休。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代课教师骑车过来。离远看见两名学生打假，没想走进一看是自己班的周坤和冯元楷在争斗。老师急忙下车制止，周围同学也在老师的呼叫下纷纷过来劝架。

“到底怎么回事？”代课老师问道

“周坤出手打人，我们拉都拉不住。”周围的学生喊道

“胡说，是你们先骂我们的！”周清站在一旁边擦眼泪边说道

“谁说的，是你们先打人的！”一些同学反驳道

“你胡说…”周清看着这群学生，据理力争道

代课老师，看着周坤和冯元楷，又看了看周围的学生，厉声说道

“都给我往回走，不许再惹事生非！”

周坤在老师的要求下，带着妹妹快步进了村里；二冯元楷则跟着另外一帮学生跟在老师后面，满脸怨恨。

刚到门口，只见正雄正在修理门锁，看到儿子满脸狼狈，放下手中的活，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衣服这么脏？”

“没什么，摔了一跤！”周坤拉着妹妹的手边走边气愤地说道

周清正要转身告诉父亲实情，只见哥哥捏了她一把，于是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么大了都不操心，还跟小孩一样。”正雄抱怨地拿起工具，继续修理锁子

“饭在锅里，你们洗完赶紧吃吧！”正雄摇着头叮嘱道孩子们

冯元楷气急败坏地回到家中，看见母亲正在做饭，便不耐烦地抱怨道

“怎么半天还没有做好饭，要饿死我啊！”

“呦，你又咋了，要死要活的？”母亲闻声笑着反问道

“还说呢？今天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个无赖，想跟我打架。”元楷气急败坏地骂道

母亲和父亲闻声急忙赶到儿子身旁，仔细端倪儿子是否被伤害。

“没事，没事，算他命大！”元楷端起父亲事前晾好的果汁，边喝边不耐烦地喊道

“唉呀，这个学校怎么能这样？”只见冯子男摇头说道

“这亏了是没事，要是有事怎么办？”

“不行的话，给他老师说。”元楷的母亲提议道

“算了吧，老师也不顶用，不用说了。”元楷闻声后放下果汁不耐烦地反驳道

“你们别说了，我饿了，赶紧吃饭吧。”

“嗯，饭马上好。楷楷，你今后出门可要多当心啊！”元楷的母亲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知道了，赶紧吃饭吧！”元楷不耐烦地答道

元楷的父母又低声唠叨了几句后，不禁摇头叹气地各忙各的事情。元楷坐在电视前面，心想着如何报这一箭之仇。

午后的风轻轻地吹拂着每一位行人，带给不同的人不一样的感受。

“锁子修好了，你们以后进出可要多注意啊！”周正雄一边放下手中的工具，一边冲着孩子们高声喊道

“今后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今天不是你姑来的及时，我们家又要被光顾了。”说着正雄锁好大门，拿着工具走进家里。

“现在的贼是无孔不入啊！”只见正雄深有感触地叹息道

“啊，我们家有贼？”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惊讶地看着父亲问道

“是呀！我还以为是你们呢，呵呵…”正雄苦笑着边洗手，边对着孩子说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你们今后可要多注意。对了，锅里的饭你们吃饭没有？”正雄急忙转换话题问道

“噢，刚刚吃过了！”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

“好吧，那你们就休息吧，我去吃饭了。”说着周正雄大步向厨房走去。

望着父亲的身影，孩子们无奈地摇着头上床睡觉。

二月的严寒已经慢慢消散，转眼之间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日子在一天天地过着，转眼又是大半年。而赵丽所在的城市始终在日新月异的发展着，形形色色的人们在物质和欲望的吸引下，纷纷放下手中繁重的农活，三五成群地赶来到这里淘金。

城里的天空弥漫着灰蓝的云。放眼望去，各大建筑工地如同春日的花蕾，竞相绽放在大街小巷。风格迥异的高楼别墅，花园洋房如同花坛中盛开的花朵一样，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宾馆饭店，剧院公园，还有排列整齐的工厂学校，住宅医院，无一不令初来乍到的人们叹为观止。每时每刻，无论是电视，广播或者其他传媒工具都在源源不断地对界外发送着各式各样的致富信息。纸醉金迷的诱惑充斥着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给其中的每一位成员带来无限多的期盼和遐想。

严乘信和赵丽一如既往地工作生活，养家糊口，日子平淡而又充实。父亲的去世在赵丽的心里留下了一道疤痕，不经意间痛苦就会从中流出，折磨着她的神经。每当严乘信看到妻子这个神情，总会温和地耐心开导，好言相劝；平时有空的时候，他也经常多分担一些家务，给妻子更多时间放松。看着眼前丈夫如此辛劳的操心内外，赵丽的心里十分感激。他似乎从这个原本冰冷无情的世间找到了一丝温暖和真情。

城里依旧日新月异地发展着，严乘信家所在的街区已经纳入了拆迁改造的名单，货运卡车和打桩机轰鸣的声音不绝于耳。

放眼望去，一座座高楼林立，欣欣向荣的景象。建筑工人和挖土机组如同海边的贝壳一般随处可见。售楼人员和购房群体也如同天边繁星一样，难以计数。

“这个地方住不成了！”乘信看着窗外残垣断壁的景象深深叹息道

“我们也要想办法赶紧搬迁。”

看着丈夫这幅心神不宁的样子，赵丽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说呢？这些年和丈夫一家人共居一室的日子确实有太多感触。

因为有老人，做晚辈的就必须要时刻体现出必要的宽容和理解。而乘信的父母都是城里人，在很多方面的接人待物都和赵丽有着太大差别。

作为一个外乡人，自己的家庭又是如此的清贫，赵丽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本来就有很多不适应，但是随着时间的消磨，她也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

现在听到丈夫又说搬迁，赵丽的心里真是一言难尽是喜是忧。

时间分秒而过，乘信所在的单位也在紧锣密鼓地展开福利分房政策，单位的一些领导，资深的专家和高级技工优先得到了照顾。看着当年的一些同事慢慢都得到了实惠，工厂的一些员工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家议论纷纷，众口不一。

严乘信听闻单位分房的消息后，心里也也甚是激动。说实话，这么多年来，单位从来没有给员工真正做过什么实事，从进厂到现在，除了每个月应得的工资之外，基本上没有得到单位的任何其他照顾。此次分房，可谓是单位对员工的一大恩惠。

乘信是单位里灵通的人，在他的明察暗访下，很快弄清楚了此次分房的人员名单。令他遗憾的是，他的名字没有在其中。看着名单中的人员一个个地跑到办公室缴纳住房津贴，乘信的心里如同火烧一般。

为了给自己谋取利益，严乘信专程跑到部门领导和房改办主任家中，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严乘信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自己的烦恼。

“霍主任，你看我们家的情况也不是多好，我父母年龄大了，每天出门回家都要爬楼梯，有一次天黑路滑，我父亲上楼的时候都摔倒了，后来为此都住院了。所以你看这次分房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乘信摇尾乞怜道

“唉呀，这个事情，不好办呐。都是厂里的规定，没有特殊原因，不能随便调换房子的。”霍佳愁眉不展地解释道

“除非…”霍佳看着乘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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