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第十五章 我相

此次出行，使赵雪妮和赵平的眼界大大开阔，对成仁而言，也有不少的收获。当一家人满心欢喜地回到村里，却没想到隐藏在自己背后的是更大的悲伤。

一天下午，雪妮放学回家。看着弟弟灰头土脸地站在院子里，她感觉莫名其妙。

“你不要管他，他活该。”李婷从厨房中走了出来，瞪了儿子一眼后，对刚进门的女儿说道

“妈，平平怎么了？”雪妮满面惊愕地问道

“你不要理他，看他以后还贱不贱？”李婷严厉地说道

“算了，我说婷婷，孩子还小么！”只见屋内传出爷爷的声音

“爸，你不要管他。让他站一站，他就明白了，要不他以后会更厉害的。”李婷断然拒绝

“雪妮，你过来吃饭，一会儿咱们吃完在来跟他算账。”李婷严厉地呵斥道

就这样全家人围坐桌前，一起品尝着这不知何味的汤面，不知传来一片叹气声。

赵平静静地站在桃树前，细想着今天的事情，不觉留下悔恨的眼泪。

赵雪妮边吃边想着母亲刚才的话，越觉糊涂，不禁低声问道原因。

李婷端起饭碗，喝了一口热汤后，苦笑着说道

“下午下课，他跟班里的同学打架，结果把书撒了一地。老师过来阻止，结果他连老师的话都不听了，自己跑回来了。”说着，李婷放下饭碗

“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既然回来了，就再也别去了。”李婷斩钉截铁地说道

“行了，行了，说两句就算了。给他点教训，以后他就不敢了。”赵成仁看着妻子好言相劝道

“他能不敢吗？狗改不了吃屎！”李婷破口大骂道

院子里传来赵平的哭声，一句一句，十分真切。赵文斌气上心头，撂下饭碗和筷子，冲着儿媳妇大声喊道

“你想怎么样啊，还有完没完？”

陈翠看着丈夫其得满面通红，当即过来好言相劝。李婷看着家人愤怒的面容，不禁心中有些紧张，于是起身出来让儿子吃饭。怎奈赵平死活不肯回来，全家好话说了几箩筐都是没有作用。

赵文斌见到孙子这般可怜的神态，不禁心里一阵难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陈翠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大声呼喊。家人听闻后，急忙转身跑回屋里，看到老人面色苍白，立即将其搀扶到床上。

“爹，爹…”成仁和妻子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着父亲

“爷爷，爷爷…”雪妮也在一旁低声叫道

看着老人苍白的面容，全家人急切地呼喊着，祈祷着，希望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能够平安苏醒过来。赵平听到家人的哭喊后，急忙心惊胆战地跑了进屋，跪在爷爷面前痛哭流涕地喊道

“爷爷，爷爷，我来了，都是我不好，你醒醒啊，爷爷。”

成仁听着儿子的哭声，急忙转过身来，望着赵平就是两巴掌。

“呜呜－－－”赵平伤心地哭道

陈翠见状急忙喊着阻拦儿子，怎奈赵成仁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就是几脚。

“啊，呜呜－－－”赵平连滚带爬地哭喊着爷爷，眼中流出无限惊恐。

成仁转过身看着父亲。一时间，全家老小哭成一团。

赵文斌慢慢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孩子们，微笑着轻声安慰道

“你们不要哭了，赶快吃饭吧，我没事。”

看着父亲清醒过来，一家人喜出望外，李婷立刻端来了一杯清水，成仁扶起父亲，陈翠接过清水，用毛巾擦着丈夫额头的汗。

雪妮和弟弟看着爷爷苏醒了，也急忙爬了起来，站在一旁看着大人在忙。

“赶紧去给你爷打些热水洗脸，你去给你打饭去。”母亲呵叱道两个孩子

文斌急忙拉了一下儿媳妇，示意不必要。然后，低声叫孙子过来。

成仁见状，急忙将孩子拉到父亲面前。文斌用他枯瘦的双手，一手拉着儿媳妇，一手拉着孙子，然后用力把两只手放在一起。

母亲和儿子赵平的手在文斌的拉动下，紧紧握在一起。文斌看着母子二人握着的双手，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亲人后，欣慰地闭上了双眼。

“爹，爹啊…”成仁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父亲

“爷爷，爷爷…”雪妮和弟弟也不约而同地哭喊道

“老头子…”陈翠也随即喊道

任凭全家人怎样哭喊，文斌丝毫没有反应。成仁摸着父亲的面颊，苍白的脸上已经气息全无。成仁见状，抓起手边的筷子就要敲打儿子和老婆。

陈翠流着眼泪夺过儿子手上的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爹走前就要要咱们家和和睦睦，不要再跟过去一样。你这样做，能让你爹放心吗？”

赵成仁听着母亲的劝解，看着已故的父亲，捶胸顿足地哭道

“爹呀爹，儿子不孝，儿子教子无方啊！”

李婷和赵平此时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面前的老人，眼泪顺着脸颊汩汩流下。任凭周围的人怎样责骂，丝毫没有解除心中的愧疚。

成仁边哭边想办法解救父亲，但是此时已是深夜，公路上偶尔有车路过。成仁见状，万般无奈之下跑到大贵家，希望大贵能够给予帮助。

忙碌了一天后，大贵和家人早已休息。突然听见大门外传来叫喊声，刘晓起身开门。

“唉呀，刘晓呀。雪妮的爷爷不行了，你看你们家能不能帮忙把他送到医院，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赵成仁边说边擦干脸上的泪。

刘晓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然后急忙跑到父母的屋外，用力敲着门。

大贵和妻子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厉声喊道

“是谁呀，干什么啊？”

只见赵成仁大声喊道

“大哥大嫂啊，我爹不行了，你们能不能帮忙把他送到医院啊？”

刘大贵听着成仁的话，急忙套上外衣，开门走了出来。

赵成仁立刻走到大贵面前，蓬乱的头发下面是一双惊恐的双眼。

“大哥呀，我爹刚才不行了，你能不能帮忙送到医院，谢谢你了。”成仁哀求道

“唉呀，这个时间能行吗？”大贵寻思了一下，看着成仁的表情，勉强点头同意了。

成仁和妻子一起吧父亲搀扶了出来，大贵打开车门，四人急忙上了车。成仁叮嘱母亲和孩子休息，大贵也急忙告别了家人，匆匆上了路。

时间分秒而过，成仁不时地观察着父亲的状态，无暇顾及太多。

不一会，到了医院。大贵协助成仁和李婷将老人送进急诊室，然后就一个人在医院门口守候。

值班医生打开文斌的瞳孔一看，立即建议插氧气。同时，医生告诉成仁，病人的情况很危急，要他们提前做好思想准备。听着医生的劝告，成仁的心里一片凄凉。

诺大的急诊室外就剩下成仁和妻子。二人各坐一边，半天没有言语。李婷低头看着光滑的地板，惭愧的眼泪夺眶而出。

赵成仁听着急诊室里忙乱的脚步声，心里七上八下。转头看见妻子低头抽泣，不由地斥责道

“你现在哭啥呢，早干啥去了？”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吧，你甘心了吧？”成仁揶揄道

李婷一声不响地任凭丈夫责骂，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纷纷滑落脸颊。

抢救还在争分夺秒的进行之中，医院里的空气如同冻结了一般，冷得让人不敢呼吸。当医生们纷纷摇头走出手术室时，成仁才知道父亲已经离开人间。看着慈祥的父亲就这么告别了自己和家人，成仁和妻子号啕大哭。护士们见此场景，都急忙过来劝解，无奈用情太深，二人无法止息。

护士们将老人的遗体送进太平间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放亮了。大贵看着赵家人如此伤心，不觉之间心头也有感触。细想当年父亲离别的情景，再看今日送别他人，大贵的心里百感交集，一言难尽。

短暂的劝慰下，成仁和妻子乘车一同返回家中。此时，天已快放亮，大贵和成仁夫妇纷纷筋疲力尽地走进自己的家，各忙各的生计。

成仁急忙叫醒熟睡中的孩子，然后又唤醒母亲，大家在得知亲人去世的消息后，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成仁让雪妮和赵平找学生带假，让妻子生火做饭，然后自己到村前给妹妹打电话报丧。

最近几天赵丽每天晚上噩梦连床，她很担心是否家里有事。这天早上，赵丽提前来到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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