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回来啊?”半夜里,那男人回来了。
女人又说道:“说话啊,到底找到宋老先生没有啊,那货卖了没有啊?”
那男人往上床边一坐,说道:“怎么还没有醒啊,再这样得想办法把他送去了。”
那女人略带哭腔的说道:“你说什么呢,到底怎么了,你要的医生呢,你卖的货钱呢?”
那男人说道:“我还真以为参家坝里收参生,老子刚去,称都没有过去,直接给我抬了过去,你看就给我打了这么一个条子,说什么等他们卖了再给我钱?”
那女人哭到:“那能这样干啊,以往不是这样的啊,堡上的安爷他们不是给现钱的吗?”
“嘿,给现钱,老子去要点定钱都给我们关了三天,不是宋先生做保,我怕是回不来了。”那男人说道。
“都是什么人啊,怎么有这样做生意的呢?”女人反问道,“这不是明抢吗?”
“谁说不是呢,那还能怎么办,我看了,后湾里,好些人都交给他们了,不给就明抢,连个条条都没有。”男人继续说道。
“那怎么办?今年大米都还没有买,你叫我们一家人在活啊?”那女人哭着又往聂小七看去。
男人说道:“怎么办,怎么办?饿不死就行,你不知道,现在前些月,堡子下面听说饿死了好些人。”
“饿不死,我看也差不多。你说话啊,怎么办啊,这以后。”女人继续追问到。
“那还能怎么办?打柴去,打猎去,总能养活人,实在不行就去堡子上,当个护工,当挑夫也行。”男人说道。
“要是再不给钱呢?”女人又担心的问到。
男人凶道:“妈的,把老子逼急了,也就当棒老二,杀人放火不是没有干过。”
“你还说,还想过以前的日子吗?要是我们的儿子在,比这个娃娃还要大些,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躲在这山沟沟里面,挺好的。”
“别提了,别提了,谁还想过那样的日子呢?只是这世道,我不为难他,他为难我啊!”说着恶狠狠的向活里扔了一把柴火。说道:“明天就把这个娃娃送走,管他死活,我们自个都顾不了自己了。”
女人央求道:“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你不是见着宋老先生了吗,你没有跟他说啊?”
男人回道:“说了有什么用,他自身都难保,坝子里伤了好几个人,他被请到哪里,给他们治病,都不放他出去。说是请,我看是绑才是。”
女人又是一边央求,男人不耐烦的说道:“睡觉!再说话,把你也扔出去。”这样渐渐的恢复了安静。
他们的话,这聂小七也是听见了的,奈何自己仍旧是动不了。想想自己要是就这么被丢在荒山野岭,还不让狼叼走啊,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夜里,那女孩偷摸着起身来,围着聂小七转了好几圈,几番比划,又上里屋睡去。次日早上,聂小七还在模模糊糊的时候,男人蹑手蹑脚的走到聂小七床前,说道:“娃儿啊!
你莫怪我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家里养不起你啊,你这又不能动弹,我要是出去了,又照顾不了你,等会儿我把你背到十字路口,哪里过往的人比较多,你一定能寻个好人家。叔叔对不住你啊,你那来,回哪去吧,别怪我心狠啊!”说着解开了捆绳,背着聂小七就往外走去。
如男人所说,他把聂小七送到了十字路口,又担心风吹雨打,还给他用松枝盖了棚子,从路边捡了些包谷杆子,这才把他放到上面。
他说道:“娃儿啊,你要是被野牲口叼走了,下辈子一定要投一个好人家,别乱跑啊啊!”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远远的见,有人来,他慌慌张张的跑进笆子里,偷摸着看。
路人倒是瞧见了,上前看去,只见聂小七眼泪汪汪,两个眼珠子只打转。路人问他谁,他也不言语。路人摇了摇,骂道:“这是多狠心的人,把人打成这样,放这都不管了。”说着,便走了,不多大会儿,又回来了,往聂小七身上扔了个东西,又走开了。
待先前那男人回来,已经围观了一圈人,只见聂小七正抱着半块红薯,啃食着。眼睛不停的转留着,只是怎么都不言语。
男人不敢再上前,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亏欠,只是觉得还能吃食、手也能动、眼睛也能睁,多半是死不了的,放这里,心许真能遇见些好心人,也不至于饿死在他那里。想想心里也就宽慰了许多,偷偷了溜了回去。
回到家里,格外安静,小女孩乖巧的烧火做饭,女人只顾着哭,也不搭理男人。这男人,那里受的了这份压抑,便拿着弓箭柴刀走了出去。
直到晚上,那男人才回来。女人们也不理他,自顾着睡了去。
可聂小七这边确实可怜,一天来,过往的人倒真是不少,除了那个给半截红薯的,也不见第二个人给他些吃食物,这饿还不说,夜幕降临,人烟罕迹,四处早早的昏黑起来,狼叫声,风吹树鬼哭似的,叫十七八岁的聂小七好生害怕。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哭,越是这样想,眼泪越是不听话,调皮的溜了出来。
那狼嚎声,越是近些,那越是害怕,他头皮都发麻了。再近些的时候,他却格外冷静,抽起松支就往那狼打去。还大声喊道:“老子跟你拼了!”这一顿猛劈,才发现打到还真是狼皮,穿着狼皮的人,这人正是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喊道:“神仙哥哥,别打,别打,是我,是我!”说着,哭着,靠近身来,“你莫怪我大大啊,我们家一年全靠那些党参换粮食,他怕养活不你,这才这才把你放到这里的。”
小七说道:“我不怪他,不怪他,只是这里好吓人,到处都是狼哭鬼叫的,我不想待在这里啊?”
小女孩又开心又惊奇的说道:“你会说话呀,你能看见啊,我这就背你回去,明天让大大帮你找你家,你别怕啊。”
说着就上前去背,可怎么也背不起来,她只能改背为拖,连着树枝一起,变拽变拖。可能自己也有些害怕,力气终是小了些。原本向上走的路,改为了向田里走了。就连小七也用手搭把力,可始终有些缓慢。
眼见过来这道小沟,就能抄近道回家了。这不知道怎么的,脚下一打滑,这二人连同树枝枝,摔了下去。一连滚了好几道坎,最后被一窝竹笋挡道,才停下来。
那姑娘,还想挣扎的爬起来,却不想,脚下方黑漆漆的一边,看不出方道来,哪里敢动弹。他原本想使劲的哭喊,却又担心引来豺狼。
正在这时,小七一个劲的说冷,这饿了一天,又在野外,能不冷吗?小姑娘爬了过来,解开外最外层的兽皮,半怀抱着聂小七。二人就这么稀稀疏疏的,战战兢兢地蜷缩石块上,直到天亮。
当天边的第一丝曙光照进山林的时候,聂小七便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躺在一个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怀中,甚是羞愧。他原本想挪开些,只是担心稍有不慎就掉下了,又或者觉得这里实在温暖,还有些肉嘟嘟的软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仔细端详这小女子来。
她红扑扑的脸蛋像秋打了孀的柿子,乌黑而又稠密的秀发上,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矮小的身材,叫人怜悯。
又过了会,她也醒了。
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聂小七回到:“刚醒!”
小女孩说道:“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开始能睁开眼睛了?”
聂小七笑道:“好早了哦!”
小女孩问道:“你也能听见?”
聂小七说道:“能,当然能!”
小女孩惊讶道:“哎呀,你真坏,我还给你洗澡来着!你......你怎么能这样啊?”
聂小七笑道:“我怎么样啊,你妈不是说让我做你家的上门女婿吗?怎么,这就说话不算数了啊?”
小女孩骂道:“你真坏,我不跟你说了?你还看,快别看了,羞死人了!啊呀!”说着,便朝外推开他,还好被竹子挡了回来。
聂小七笑道:“还有什么不给看的,你给我洗澡之前,不是给自己先洗的吗?我都是洗的你的人手澡水!”
小女孩见他险些掉了下去,又一把把他拉了回来,说道:“你还说,摔死你,山里旱的很,好不容易熬点雪水,给你洗,我顺便洗洗怎么了,你可不许对外说!”
聂小七笑道:“还怕对外说,你看,我们这上达天,下不着地的,上上不去,下下不去,几十里都不见人,你说咋办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小女孩哭了起来,是越哭越大声。搞的聂小七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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