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子聂小七 第九章 打劫铜鼓堡

子时刚过，平常人家早已睡去，这迎春楼里，也消停了不少。

青面汉子骂道：“这堡上还真是富有，这大半夜的还灯火通明，不枉我们走一趟啊！”

黄衣大汉：“给老子的，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个的都做夜游神啊，叫兄弟们惊醒些，等会儿动起手来莫心慈手软，捡轻细软捞。”

众汉子应“是”。

又过来些时间，只听见楼下传来，“萧大哥，今日有识您，真是三生有幸，改明儿一定找你再讨教讨教。”

萧师傅到底还是老不少，平时也不会这般折腾，“我......我”的吐不出几个字来。刘海老爷便招呼人，说道：“改明儿再说吧，快带萧师傅上楼休息。”

“哟，都走啦，就把一个遭老头子扔我这啊？”高春笑道，“刘老爷，您日理万机的，今天好不容易来趟我迎春楼，还不好好跟我对一下这半年来的账目啊，你这南来北往的招待，可都挂在我这呢？”

刘海正欲推脱，便被高春一把挽住，往楼上拉去。见楼下的伙计还杵在原地呆萌着，高春又道：“放心吧，小旭子，我吃不了你家老爷，我是让他喝口醒酒汤！”

有人笑道：“这醒酒汤，怕是老板娘的奶子做的吧！”众人这才哈哈大笑的各自散去。

“他娘的，还不消停，这帮龟孙，以我的脾气，待会儿宰了这帮龟孙！”三楼厢房里，浓眉大眼汉骂道：“可惜了，这次出来，没有带太多兄弟。”

青面汉说道：“小声点吧，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哑巴？”

黄衣大汉说道：“都是你小子，非得说庙上有什么护林队，个个有枪，要不是你情报有误，我们兄弟们也不至于跑到猫子山去躲到起。”

青面汉说道：“是啊，老大计划的声东击西，说不一定，庙上的庄里也抢到了粮食，这牢里的兄弟也能捞出来呢！”

黄衣服大汉像是被什么惊醒一样，说道：“对对，还是声东击西，待会......”

后半夜终是来到，如这帮贼人所料，整个街道万般俱静。

他们开始动手了，这四下里连个防守都没有，正是好时机。

一行人偷摸着跑到堡上府衙，见人就杀，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不大一会儿便到了，后衙柴牢里。见留守的衙役，也都醉酒模样，又分不清谁是内应，谁是衙役，便一股脑锁了起，丢进柴牢。

“大哥，全放吗？”青衣问道。

“妈的，全是些穷人兄弟，都他妈妈的给我放了。”又对着这群满眼睡朦的牢人说道：“都他妈的听好了，胆大的不怕死的，都给老子往外跑，胆子小的都给老子爬这，别伸张。”说着，搀扶着几个牢人便往外跑。

这偌大的衙门叫他等贼人来去如此自便，像是过家家一样。

另一行人，偷摸这来到刘海商号，挑开门栓，正欲跻身进去，带头的人，便吃了一闷棍。只可惜，还没有抡起第二棍的时候，已被后面进来的人，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动弹。

浓眉眼喝道：“快，把钱财交出了！”

这守夜的小哥，原以为是小偷小摸的主儿，想独自抓来得个犒赏，那知道是群棒老二。这下吓的两个脚肚子直打哆嗦，话都说不利索，只得抬手往内房指去。浓眉大眼一把敲晕了守夜小哥，挥手招呼众兄弟，一阵翻找。原本上厕所的守夜，听见动静，便破口骂道：“魁牙子，叫你不要喝酒，一喝酒都发酒疯，要摔要打回你的屋里去......”带他正欲转角，这个去字还没说出来，肚子上，已经中了一刀，满嘴鲜血一喷而出，守夜小哥，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扶着墙板，滑了下去。

这帮贼人也不敢多加多加逗留，胡乱的挑了些揣进口袋就往外跑。

这两行人都见得手，便沿着街道往外上街跑，一路寂静的如死水般。快到迎宾楼的时候，迎面来了打火把的老者，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宗二爷。这群人风风火火的，差点撞着了他，为首的还恶狠狠的骂道：“老东西，看什么看，小心来着砍了你。”

宗二爷见状，连连求饶。可能贼人见是老者，也不为难，说话间便继续往上跑去。

宗二爷也是闯荡之人，心里暗暗记下，心想，这怕是那家又遭贼了。可他心系聂小七的安危，便往刘海商号小跑而去。

远远的见刘海商号大门敞开，相比其他紧闭的大门，格外显眼。

“啊，刘海商号被劫了！啊，刘海商号被劫了！啊，刘海商号被劫了！”这宗二爷扯开嗓子喊叫起来。一时间，街灯亮起，敲盆打门，邻里都声援起来，不大会儿，街上已经窜出些汉子来。

“快，还没有走远，刚过迎春楼！”宗二爷叫嚷着。

这街上，是户户相邻，家家相接。一声叫喊，不大会儿功夫，真个堡上都知道了。这上街的孙家、黄家、马家率先堵住这活贼人的去处。

这二三十号贼人给包了饺子，也是给逼急了眼，亮出明晃晃的刀子，一阵乱砍。好在，堡上青壮年甚多，加之刘老爷家染坊库管，个个都是汉子，不见血还好，这一见血更是斗鸡一样，持镰刀的、持顶门柱的，都往上抡。

再看这二三十号贼人，也非等闲之辈，一阵恶战后，竟然还有半数能动弹。这么大动静，发生在片刻之间。叫刚醉酒而睡下的武师杨永平听见，一跃而起，向上街口赶去。可不曾这上街的人如此英勇，硬是把这群贼人往街中心逼迫，大概原本想着堡衙门里的兵士会围剿出来，可半响没有动静。好在下街的王家、杨家也不是吃素的，一并出动。硬是把这群贼人抵到迎春楼来。

受伤的年轻人不在少数，更多的是围而不攻，杨永平的到来，倒是给了众人一个定心丸。

很快杨永平杨家军就跟他们扭打在一起了。这民间打架，没有什么路数，也不招法。各自拿出狠劲出来，叮叮嘣嘣的好几个回合。外面的吵闹声，早已经惊醒迎宾楼上的旅客。这萧老师傅也在其中，他眼见杨永平一人抵挡数人有些吃力，便从三层楼上飞跃而下。

惊得贼人瞪着眼珠子直转，暗自叫苦。

有了萧师傅的加入，杨永平也轻松不少。只见二人，一闪一避开，一劈，又一脚的，揍的那伙贼人又倒下四五人。

而这街上的青壮年却越战越多，原来是宗二爷见有高人在场，便不再亲自上手，见倒下的人太多，他便开始就地救治起来。接骨斗榫，包扎伤口，不大一会儿，又复活了一大群热血青年。这叫为首的黄衣大汉，大声破骂道：“想我彭莽子，今天竟然栽倒两个老头子手上，老子也不甘！”说着便抡起大刀，又向众人劈砍而来。

青面大汉叫道：“大哥，上楼，揪出刘海！”

说着，一掌破开迎春楼的门面板子，往楼上退去。

这原本还在楼上看热闹的刘海，顿时酒醒几分，往屋里跑，心想：“这小玩完了，武师傅们都在楼下，我往哪里躲呢？”

好在憨货只有憨货福，他爬到高春的床下来，让那帮贼人怎么也不想到，这堂堂大财主竟然会钻寡妇床底下，而且旁边还有个大尿桶。

搜寻一番未见人影的贼人，又是一通翻箱倒柜的乱找。就这顿声响，叫隔壁房间的衣柜里，撞出一个人来，一路蹦蹦跳跳，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青面大汉正在气头上，一把揪过麻袋，撤掉布头套，吼道，都他妈的晦气，还没有开张都给我们带个麻烦来。说着刀架到聂小七脑袋上。

这高春被黄衣大汉按在地上，“妈的，老子今天要开荤了，早看你娘们一汪汪秋水，怕是缺男人了，叫我今天临死还快活快活！”

高春破口大骂：“你个死刘海，还躲床底下做什么，你就叫这帮棒老二糟蹋你的女人啊？”

楼下的人已经打到三楼门口，这刘海听见高春的叫骂声，自知道羞愧，也难逃被揪出来的命运，便自个顶倒了尿桶，爬了出来。一时间，屋子里骚味冲鼻。黄衣大汉顿时失去了兴趣，正往前想抓住刘海。

突然，窗户破开大洞，一道身影挡在刘海面前。吓得黄衣大汉直往后退，正挡开了架在聂小七脖子上的刀。

聂小七下意识的往下躲，这一下可气坏了青面大汉。正要再砍一刀的时候，这刘海定睛一看，那不是自家神仙侄子聂小七吗？

喊道：“刀下留人！”

青面汉一惊，“哦吙，还有您刘老爷怕的事啊，说你是他什么人？”见聂小七不言语，又是一脚揣过去。

聂小七哭道：“我不知道啊？”

青面汉一连几个巴掌打过去，聂小七仍是说不认识，气的黄衣大汉举起刀就往下劈，喊道：“谁也不是，留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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