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园丁 十一 停职的时光

第二天，两人乘坐小型无人驾驶飞机出发，前往目的地海拉斯平原，千万别被它的名字欺骗了，海拉斯平原是火星地表最深的陨石坑，长宽2500kmx1400km，最大深度超过7300m，可以放入整个青藏高原，大洪水过后，它成为一片深水湖泊，它的周围区域土壤肥沃，青草茂盛，成为火星最最知名的渔场、牧场基地。他们飞行四个半小时到达目的地，正值南半球进入冬季，气温大约为10。

他们在牧民搏克大叔家中做客，搏克大叔亲切招待两人，让自己的小女儿为两人倒酒取暖，搏克大叔有四个孩子，两个大儿子结婚后搬走了，剩下两个未成年的女儿在他们夫妻身旁作伴，13岁的姐姐叫做白玛，聪明伶俐，长相出众，7岁的妹妹叫做扎西，乖巧懂事。雯安送给两个女孩每人一个卡通毛绒玩偶，把她们乐坏了，又把事先准备好的电子设备、机械工具、一些零部件送给搏克大叔。搏克大叔让妻子杀牛宰羊，准备晚宴。王责心生羡慕，如果与妻子永远定居在这里就太好了。

傍晚，搏克大叔邀请周围牧民朋友来家中，大家一起吃烤全羊和炖牛肉，王责穿着新买的保暖登山服，同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跳舞，有人吹起古老的口琴伴奏，搏克大叔唱起悠扬的蒙语民族小调，“那星星永远看着我们，祝福我们过上幸福生活，唱起你的歌谣，祈祷羊儿快快繁殖，跳起你的舞蹈，祝福牛儿多多长肉，敲起你的锣鼓，驱逐豺狼远离这片草原。”

另外一堆篝火上的烤肉香气飘散，之后，他们围坐在篝火旁吃肉喝酒，两个小女孩为他们端酒切肉，搏克大叔讲述放牧生活故事，与其他人玩扳手腕的游戏，晚饭过后，在一间蒙古包里，大叔安排生火取暖好让他们睡觉，他们迅速铺展好行李，躺在被窝里聊天。

王责：“你是怎么认识搏克大叔的？”

雯安：“五年前，我的导师带我来这里考察地形，住在这里，我的导师与博客及他的父亲是朋友，所以，完全可以信任他们。”

王责：“大叔一家人热情好客，在这里生活是真的悠闲。”

雯安：“你羡慕了？”

王责：“是啊，风吹草底见牛羊，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雯安：“这里的生活很艰苦，与新都市完全是两个极端，这里是火星文明的边缘地带，未开化之地。”

王责：“此话怎讲？”

雯安：“过几天你会明白的。”

王责：“这次探险要花多少钱？”

雯安：“大学实验室报销，你不用担心这些，只需要跟着我学习如何制作标本就行了，这三天的旅程一定非常精彩。”

王责：“明白了，明天几点起床？。”

雯安：“九点钟左右，上午的工作比较轻松，采集苔藓标本，去其他牧民家里做客，向他们学习古老的狩猎技能，学习骑马等等；下午，去距离较远的海拉斯平原湖，在湖里寻找新的鱼类等生物，做好记录和采样工作，之后两天，不断完善数据标本，开始着手分析数据，列出论文大纲。”

王责：“我可以帮你记录数据，拿装备。”

雯安：“是的，有你在这里帮忙，想必我们的工作一定会进展顺利。”

王责：“你可以教我写论文吗？”

雯安：“当然可以。”

王责：“咱们可以互相学习各自身上的长处，能快速成长，这是我的想法。”

雯安：“嗯，我非常赞同。”

王责：“晚上会很冷吗？”

雯安：“零下五六度，如果刮南风会更冷的，尽量盖好被子，外套不要随意脱掉。”

王责：“大叔家里有多少头牛羊？”

雯安：“大约三万头。”

王责：“这么多？”

雯安：“他家不算多，养十几万头生畜的大有人在，早点睡吧，我要关灯了。”

王责习惯性的看一下手表时间23：58：32，他的没有戴智能环，智能环被他放在蜂巢空间房间里，他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以免日后惹上麻烦。

王责总是在想胸前钥匙的用途，在之前，他向雯安等人询问同样没有答案，只好沉沉睡去。

凌晨三点钟，外面传出细微的骚动，“咩咩”山羊叫声，接着是牛羊跑动的震动声响，接着狗吠不止，四周的火把亮起，紧接着锣声响起，王责小声询问雯安发生了什么，雯安不安地望着门口外的火光，说：“狼来了。”

这句话使王责震惊，他回忆《狼图腾》陈阵描写狼群袭击牧场的画面，羊圈里的羊儿是如此的无助，繁衍、厮杀、血腥是狼群的天性，无法被抹灭。

甚至是在之后的几天里，王责时常梦见狼群的头狼站在山岗上，用红色的眼睛望着他，露出瘆人的白色獠牙。

四周响起密集的枪声，夹杂着野狼的惨叫声，一个小时后，四周平静下来，两人穿好衣服走出蒙古包，碰上向这里赶来的搏克大叔，大叔告诉两人，狼群已经退了，他亲手打死一公一母两只狼，这下狼群要消停一阵子，牧场需要休养生息。

次日上午，王责看着牧民埋葬四头成年狼，焚烧被咬死的羊羔，之后，两人只敢在牧场周围不远处采集苔藓标本，下午，骑着越野摩托车来到30公里外的海拉斯深水湖岸边，雯安在湖中释放遥控小潜艇下水观察鱼类，并操控小潜艇下潜至水下三千米的位置，发现巨型海龟、大龙虾等生物，晚上，王责协助他做研究报告分析。

之后的两天，牧民邀请他们参加捕捉野兔大赛，学习骑马射箭、开枪射击，使用猎狗捕捉猎物，遇到狼群攻击如何自救。

三天探险结束后，雯安送王责返回家中，雯安则要离开新都市回家看望父母，两人分别时，相约下次见面时间，王责答应雯安，此事对妻子李露保密。

七月份，收购他们公司的新传媒公司CEO钱棣联系王责多次，希望他能出任新公司的形象代言人，王责多次拒绝，他不在乎商务合作，后来，思考江莘说的话，更多的钱及未来妻子的工作需要他进行筹划，再三思考过后，他答应在这周参加公司的签约活动。

王责在公司见到钱棣，这个人年轻有为，相貌英俊，酷似电影巨星，穿着讲究，一身订制的高档西服，发光皮鞋，戴一顶白色网球帽。

据了解，钱棣比王责年轻两岁，火星大学毕业，他的父亲是新都市火星商贸协会会长，从小教他说四种外语，在二十岁之前，他完成骑摩托环绕赤道骑行的记录，接着，开办一家影视动漫公司，在他的管理下，公司发展得非常好，新的动漫作品受到观众追捧，业务逐渐覆盖广告、直播、卖货，今年收购多家媒体公司，他希望王责能进入新公司管理层，帮助他完成公司重组改革，王责拒绝他的请求，只答应拍摄代言广告。

上午的时间安排得相当紧凑，签约完成后，他去拍广告前，钱棣对他说:“对了，我亲自给你们公司的老员工发出邀请函，中午应该会见到熟人。”

王责没说什么，在这样的场合与熟人相见相当尴尬，。

他被带到摄影团队那里，造型师要给他重新做发型，对此，王责显然有些不适应，听说要把他头发染成金黄色，他立刻拒绝，坚决反对黑色以外的其他颜色，因为有损政府形象，即使重新洗掉、染回来也不行。他从来没有染过发，对由化学物质组成的恶臭染发剂极为抵触，化妆师最终妥协，洗头，修剪，两个小时过去，开始为他化妆、剃胡须、描眉、擦粉……

他可以肯定，妻子几乎不用任何化妆品，头发从来没有染过、拉过，不贴面膜，活得自然洒脱，王责也很少照镜子打量自己的相貌，终究不像任何一个明星。

转入正题，接近十二点半广告拍摄结束，他坐在椅子上休息，想到小时候自己害怕照相的事情。大概是二年级之前，他每次站在相机前格外紧张，四肢僵硬，脸上肌肉不停抽搐，眼睛不敢看镜头，升到五年级，他努力地克服这些困难，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身体，摆脱他人的嘲笑，幸好马鑫什么也不记得，不可修正的缺陷是致命的一击，命运如此捉弄人。

钱棣安排公司所有员工到一家四星级饭店吃饭，下午一点半，大家处于饥肠辘辘的状态。现场大约有五六十个人，是王责也不认识的，原公司同事寥寥无几，张卿同其他人聊天，小齐、董浩等人在喝酒打扑克，果然还是找不见小雅、小刘、江莘等人。仅仅两三个月，公司倒闭，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消失了，大家各奔东西，这本身就是一场大灾难，落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好受，自己因为幸运找到新工作，其他人身处残酷境地，似乎这一切是黄鹤的错。

人们仍旧在议论黄鹤携巨款潜逃的事，不愧是老奸巨猾的上司，陈叔一定知道这事儿，并从中得到好处，不然不会躲起来，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小雅还在生气吧？一个女孩被无情拒绝，的确损伤自尊心，可是站在一个哥哥的角度，必须要如此，一个好女孩不该毁在自己手里，绝对不能。王责是喜欢小雅的，年轻女孩身上总是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能看到过去懵懂无知的青春岁月，再次见证单纯美好快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