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的伤口很严重,市场的木摊为了加固都会特意在四个角上钉了厚厚的一块铁皮,而小沈颜的头部恰好就撞击在这个地方,导致头皮翻转,划出一道宽而深的伤口。那殷红的鲜血像是无法止住一般,汩汩地向外流淌。
“小颜,你怎么样了?痛不痛?”沈三拳此时也有些慌了,他一手抱着沈颜,另一只手则用力捂住伤口,手指的缝隙间很快便被鲜血染红了。
沈颜这时可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由于猛烈的撞击,伤口在第一时间便处于麻木状态,但看到自己额头不断流出的鲜血,这个小姑娘还是被吓哭了。
“哥哥,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沈三拳一阵心疼,赶紧抱着沈颜站了起来,努力用轻松的语气安慰道:“别怕,没事儿的,就破了一点皮,不怕啊。哥哥在这儿呢,没事儿的。”
沈三拳说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他看着马路对面云城人民医院的方向,拔腿就跑。
马路上人流量很大,沈三拳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奋力向前跑去。而捂住沈颜伤口的那只手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鲜血还不断从他的手中滴落下来。
圩日的时候不但农贸市场人很多,医院也是人满为患。加上这个夏季感冒现象十分严重,云城人民医院此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门诊部的外面已经站满了排队挂号的人。
沈三拳不管不顾地冲到门诊部的办公室,大声喊道:“医生呢?快来救救我妹妹!”
当屋里的人们看到满面是血的沈颜时,都被吓得惊叫不已,愤怒与惊恐交织在他们的心头。然而,当他们看到沈颜那被鲜血染红的脸时,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几个医生推着医护车,将沈颜轻轻地放在了上面。他们迅速来到一间手术室,沈三拳紧紧跟在后面。
铁皮中含有很多铁锈,因此必须将这些脏东西清理干净。此时,伤口的痛觉已经逐渐袭击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当酒精擦拭到她的伤口时,一阵凄厉的哭泣声在房间里回荡,沈颜不停地抖动,身体因痛苦而翻滚。看到这一幕,沈三拳眼中充满了泪水。他伸出两只强壮的手臂,紧紧按住沈颜,“不要怕,妹妹,有哥哥在,哥哥在!”
止血、消炎、打针、缝针……当这一切结束时,沈三拳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共八针,每针都深深地刺入沈颜的头皮。对沈三拳来说,这每一针都像是一把刀割在自己的心头。看着盘子里沾满鲜血的药棉,沈三拳逐渐从慌乱中冷静下来。
沈颜止住了哭声,她挂着泪珠帮沈三拳擦去眼泪,“哥,别哭了。”
“我没哭,呵呵!”沈三拳强颜欢笑。虽然医生说问题并不大,但沈三拳深知一个额头上留下长长疤痕的女孩长大后会面临什么。
对于女性而言,最重要的无疑是容貌。而现在,沈颜头上的伤疤很可能会一直伴随着她。沈三拳不敢想象这次伤害会给妹妹带来多大的痛苦。但现在绝对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匆忙之中,沈三拳并没有带钱。不过好在医院在八十年代的医德还是相当不错的,见死不救这样的事情几乎不会发生。当沈三拳抱着沈颜从手术室出来时,村里的年轻人赶紧关切地询问。沈三拳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抱住沈颜。他知道,现在的沈颜只有在他的怀抱中才能感到一丝的安全。
交完钱、拿了药后,他们走出了医院。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太阳炙热无比。赤着脚的沈三拳走在马路上,却完全感觉不到热度。他看着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沈颜的脸,微笑着说:“小颜,想吃什么就跟哥哥说。”
“哥,我想吃冰棒!”
“好的!”沈三拳尽量满足沈颜的要求,来到卖冰棒的小贩面前。
“一根绿豆的!”沈颜十分享受地吸吮着冰棒,看着满头大汗的沈三拳,“哥,给你吃一口!”
沈三拳用手挡住,“哥不吃,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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