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只有你 第六章 四人交往

李玉珍笑着推了赵凤珍一把，笑道：“我是替你考虑的，你又取笑我。”

“李玉珍，我也是在提醒你呀。”赵凤珍说，“你快把齐炽引荐到我们厂里来，以后，做个推销员也行啊。”

我更不好意思了，但心里却很高兴。心想，要是在厂里做推销员，那肯定能赚一些钱，有了钱，我也要盖楼房。

“是的，李玉珍，你快让齐炽进厂。”雷民强附和着赵凤珍说，“双职工多好。”

我渴望工作，谁跟我介绍都行。

“灯泡厂还可以，”李玉珍说，“我们这个厂的灰尘太多了。”

雷民强咳嗽了一声，问我：“灯泡厂怎么样？”

我感觉到被幸福包围，连连点头。

赵凤珍拍手叫好，说：“今天放假了，我们到李玉珍家玩一玩，好吗？”

李玉珍赶紧看了我一眼，我看了雷民强一眼。

雷民强冲着我眨了眨眼睛，微笑道：“一起去呀。”

四个人一起骑着自行车来到李玉珍家，李玉珍家有一个小院子。走进小院，进门的道路用砖砌成，一直到正房的门口，院子中央有一张石桌，周围放着六个圆形的石凳子。另一些地方则栽着几棵果树和几垄菜地。里面有三间正房，屋檐的地方竖着一根高高的彩色电视天线。院子里栽着几棵果树和几垄菜地。

李玉珍十分高兴地带领大家进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收拾得非常干净，一尘不染，墙壁上贴着许多演员和歌星的画。最显眼的还是那张崭新的宽大的床上，床上挂着一张崭新的真丝一样的粉红色的蚊帐，蚊帐挂在屋顶上，像一张渔网。蚊帐里叠着粉红的被子，颜色鲜艳的床单。屋里还有新式的组合家具，彩色电视机，双喇叭录音机，缝纫机，沙发，茶几等。让人一看就像是结婚的新房。

李玉珍笑着，有点谦虚地说：“我很少在家里住，有点乱。”

赵凤珍笑着说：“收拾得这么好，还说乱，呵呵。”

“我哥就在家里结了个婚，就回部队了。”李玉珍笑着说，“我就住在这里了。要不然，都要被老鼠咬破了。”

我看到屋内的摆设，觉得和李玉珍的家庭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异。虽说没有看到她的家长，但还是感觉压力很大。

雷民强拉着我坐下来，用眼神示意他放松一些。我点点头，佯装镇静坐在沙发上。

“万事俱备，只等新郎。”雷民强笑着说，“新郎已经有啦。”

“新郎在哪？”赵凤珍故意问。

“远在天边。”雷民强依然笑着说。

“近在眼前。”赵凤珍附和着说，然后看看我，又看看李玉珍。

李玉珍不好意思的样子，走了出去。不一会，李玉珍进来，用茶盘端着三碗糖水，放到茶几上，热情地说：“你们先喝点糖水。”说完，拉着赵凤珍出去了。

雷民强这才小声问我，“怎么样？”

“什么啊？”我故意问。

“这么好的条件，你还挑什么呢？”雷民强一针见血地问。

“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我捂着胸口继续说，“超出了我的想象。”

“如果是一般的家庭，我还会跟你介绍吗？”雷民强笑着说，“这才是你以后生活的场景。”

我摇摇头，感觉眼前的生活场景离我是那么的遥远。

“你在这里，我们就是亲戚啦。”雷民强笑嘻嘻地说，“这多好啊，我们就是一家人。”

我看着雷民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依然无法接受李玉珍，但又不好再说什么。

李玉珍和赵凤珍做好晚饭，把饭菜端到茶几上，四菜一汤，一盘青椒肉丝，一盘蘑菇，一盘韭菜鸡蛋，一盘煎鱼，一大碗排骨汤。

李玉珍又拿来一瓶酒，递给雷民强，说：“雷民强，你就陪齐炽喝几杯吧。”

雷民强爽快地答应，打开酒瓶，在茶几上拿了一个茶杯子，给我倒了满满的一杯酒。然后给他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酒，举着酒杯，说：“祝你和李玉珍，我的表姐两个人幸福美满。”

我的脸红了，但还是举起杯，与雷民强碰了一下杯子，然后，喝了一大口。

雷民强也喝了一大口，从嘴边发出吱的一声，然后指指酒瓶上的几个字说：“五粮液。”

我点点头，感觉这酒真的不错。

赵凤珍提醒我吃菜，然后给雷民强夹菜。

李玉珍问我：“这菜怎么样啊？”

雷民强立刻竖起大拇指，笑道：“味道真好啊。”

赵凤珍笑着说：“有两盘菜是我炒的，你能吃出来吗？”

雷民强故意吃了一惊，然后说：“那肯定能吃出来呀。”

赵凤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咳嗽了一下。雷民强立刻朝李玉珍看了一眼，赵凤珍也敏感地朝李玉珍看了一眼。

李玉珍指指喉咙，嚷道：“辣椒籽，卡在喉咙了。”

雷民强连忙舀起一勺汤，递给李玉珍。

李玉珍喝了汤，这才感觉舒服了。

雷民强再次端起了杯子，说：“来，同学，今天我们一醉方休。”说完，喝了一大口。

我端起酒杯，猛然一饮而尽。

雷民强乐呵呵地赶紧给我倒满了酒，我说：“就此一杯啊。”

“好啊。”雷民强笑着说，“我喝完这杯，估计就醉了。没事，同学之间，醉酒那才尽兴。”

我举起酒杯，对雷民强说：“真的对不住你啊，我那时真不是故意躲着你。”说完，感觉十分愧疚，一口就喝干了酒。

“理解，我们都长大了，哈哈。”雷民强像是有点醉的感觉，说完，喝了一大口。

赵凤珍拿起酒瓶，然后又拿起我的杯子倒酒。我连忙阻拦，没有拦住。赵凤珍一边倒酒，一边说：“雷民强老提起你，说你们上学的时候，关系特别好。”

我的眼睛里溢出眼泪，连忙眨巴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来，兄弟，干！”雷民强一仰脖子，半杯酒喝了下去。

我举起杯，一饮而尽。

李玉珍连忙来倒酒，我赶紧捂住酒杯，摇摇头说：“真不能喝了。”

“齐炽，李玉珍给你倒酒，还是接受吧。”雷民强的脸变得通红，继续说，“李玉珍，我们也是同学，平时话语不多，但人实在，好人啊。说实话，现在好人真的不多了。”

我只好挪开手，突然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了。

李玉珍倒满了酒，小声说：“慢慢喝，不要着急。”

我看了看李玉珍，微笑着说：“好的。”这一刻，我感觉有酒，有朋友足矣。

喝完酒，我感觉身体飘了点，走路时深一脚浅一脚。

李玉珍笑着问：“还去看电影吗？”

我兴致勃勃地说：“看，今天高兴。”

雷民强站不起来了，赵凤珍只好扶雷民强，雷民强站起来，也是异常兴奋，吼道：“走，看电影去。”

一行四人，步行出门，一路走一路聊。

雷民强拉着我的手，指着前面的路问：“还记得吗，那天早上，遇见‘鬼’的事？”

我点点头，心想，那怎么能忘记呢？

我像是自言自语地叙说着当时的情形：“那天上早自习，我起得比以往要早一点，然后唱着歌壮着胆去邀雷民强一起上学。走到一个草垛时，从里面冒出一个矮小的黑影，像猴子大小。我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雷民强，不要从这里走，我刚才看见一个‘鬼’啦”，一直不敢向后看，一路跑到学校，当即报告老师看到“鬼”了。老师笑了笑，给我讲了他一次亲身经历的“鬼”故事。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老师安排两个学生陪同我来接雷民强。等我和两位同学碰到雷民强时，雷民强和他的堂弟一起上学。雷民强对我大喊一声：’‘我，刚才是我弟弟蹲着跳出来故意吓你！’我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下不为例啊，不是因为你哥哥，我就揍死你！’哈哈。”

雷民强哈哈一笑，说：“我听到你的声音，连忙跑出来，就看不到你的人影了，你跑得太快了。”

赵凤珍和李玉珍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和雷民强也大笑不止。

到了电影院门口，赵凤珍和李玉珍都抢着去买电影票。

我感觉不好意思，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此时的心里有种强烈的欲望，就是想找到工作。

电影院里，我坐在雷民强旁边，赵凤珍笑着对我说：“你坐到李玉珍那边去。”

我虽然感觉到别扭，但也只得听从赵凤珍的话走到李玉珍的旁边坐下来。坐在一起，不知道怎么了，还是有点别扭，心里很不是滋味。

电影结束之后，四个人从电影院走了出来，天已经黑了，街道上路灯亮着昏黄的光。

“齐炽，我送赵凤珍回家去了。”雷民强又说，“你就送李玉珍回家吧。”

我暗自好笑，不送也不行啊，自行车还在李玉珍家里啊。今天不去骑，改天还要去骑啊。

雷民强和赵凤珍两个人手拉手渐渐远去了。

我看看身旁的李玉珍，只好说：“我们也走吧。”

李玉珍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李玉珍减慢速度与我并行，问：“你在想什么？”

“离开这里。”我从容回答。

“你是要去哪里？”李玉珍问。

我苦笑两声，没有说话。

“怎么啦？”李玉珍转过头说。

“我感觉与你们格格不入。”我说。

“不要过于自卑。”李玉珍说，“自卑像一根受潮的火柴，很难将希望的火焰点燃。”

“很多事情，无法选择。”我如是说。

“一件事，一件事具体分析。”李玉珍说。

“我现在不知道着重做什么事情。”我说，“反正，脑子有点乱。”

李玉珍不停地劝导我，说了很多，好像我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为了梦想，还是要远行。”我忽然打断李玉珍的话说。

“你的梦想是什么？”李玉珍不解地问。

“漂泊吧。”我说，“走出家门，到外面去漂流。”

“如果，你想当兵。”李玉珍说，“我可以帮你。”

“我向往一种自由。”我说。

“想旅游吗？”李玉珍笑着问。

“不是旅游。”我明显感觉到有点醉了，但仍然坚持说，“一个人的自由。”

李玉珍更加不解了，她有意无意讲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听，只是希望早点回李玉珍的家。

终于，我们走到李玉珍家门口，李玉珍依然很有耐心地说：“我到了，到家里坐坐吧。”

我连忙摇头说：“谢谢，不了。”然后，跟着李玉珍进到院子里，骑上自行车，像是逃离一样飞速骑行。

荆洪公路上有一群一群的年轻男女漫步。远处行驶着汽车闪着微弱的灯光，我撕心裂肺地唱：

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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