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只有你 第五章 促合婚事

赵凤珍悄悄地对李玉珍说着什么事。两人嬉笑着从宿舍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雷民强用力锤了锤床铺，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喊着：“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今天就不该来。”我笑着说。

雷民强先是愣了愣，好像懂了似的，微笑道：“下次，邀请赵凤珍到我的寝室里去玩。”

我看了雷民强一眼，笑道：“你可不要强迫人家哟。”

雷民强没有在意我的话，轻声说：“你和我老表接触一下，她虽然没有陈珂艳漂亮，有钱，但确实是一个好姑娘。怎么说呢，就非常适合你。”

我摇着头说：“该配合的，我都配合了。这件事，以后不要提了。”

“为什么还是不能开窍？”雷民强问。

我依然摇摇头，说：“我还是想和陈珂艳好下去。”

“齐炽，”雷民强说，“其实，我也想和陈珂艳谈朋友，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了吗？其实，不是因为你在追求陈珂艳，是因为我去陈珂艳家里的时候，人家就是讲钱，什么都不想谈，就谈钱。我在陈珂艳家里感到自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受。”

我点了点头，明白雷民强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实感受，虽然自己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作为男朋友进入陈珂艳的家里，但昨天去了陈珂艳家里就感受到。还有曾有财在场，曾有财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好像是志在必得。

从雷民强的讲述中，我感受到那样的尴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就不要硬着头发往里面钻。我想到这里，看见床头桌上有本《知音》的书，就随手拿起它翻看。

“齐炽，你究竟是怎样对待我老表？”雷民强低声问道，又说，“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从我对你的了解，还有对我表姐的了解，我认为你们在一起是非常合适的，幸福美满谈不上，但凑合着过日子那是没话说，你看我表姐身体多么壮实，家里的责任田也不要动手了。当然，你们结婚之后，肯定不会种地了。”

我摇摇头说：“先不要谈我吧，你跟赵凤珍什么时候结婚？”

雷民强猛然笑道：“我和赵凤珍只是玩玩，你别当真。”

“我早就看出来啦。”我回头仔细看了看雷民强的脸色，说，“你准备祸害多少良家妇女才善罢甘休？”

“你没有看到赵凤珍个子，那么娇小吗？”雷民强勉强一笑，摇着头笑说，“她就连一桶水都提不起，家里还有两亩责任田。我是不想种地的啊，你说，她能种地吗？”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生气地问。

“玩玩呗，谁都不吃亏。”雷民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

“我劝你，要是不真爱，就趁着放手。”我认真地说，“人家也好找个好男人。”

雷民强摇了摇头，“就算我同意，我爸妈那一关也过不了。”

“雷民强，没有想到你变成了这样的人。”我很生气地说，“我现在就走啦，不想和你这样的人为友。”我说着，就转身往外走。

雷民强连忙拉着我的手，嬉笑的表情说：“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啦。”

“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和李玉珍有最大的可能，成为普通的朋友。”我说。

“行，就从普通朋友开始。”雷民强立即附和着说，“现在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我只得躺倒在李玉珍的床上，闭上眼睛，不紧不慢地说：“我希望你对生活认真一点，不要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你还是先考虑好你自己。”雷民强坦诚地说，“你找到李玉珍，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的。”

“我只想过简单朴实的生活。”我淡淡地说。

“我之前跟你讲过我舅舅。”雷民强有点着急地说，“他是个大官，你要是和李玉珍结婚了，就是他的侄女婿，你想想看。我跟你说，很多人求之不得呢。”

我呆住了，倔强地说：“我不愿求人生活，不愿攀求富贵。”

“你现在还没有这个概念，等到三十岁、四十岁时，你就明白了，可是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雷民强说。

“这就是你们的想法。我可没这么想。”我依然淡淡地说。

“我对你的太了解了，你就是清高，自尊心很强。”雷民强说，“实事求是地说，你目前在村里，算贫困户吧？假如，你和我表姐好上了，将来，不要说曾有财了，就连陈珂艳的爸爸也比不过你。”

“事实上，我只想当一名老师。”我说，“当一名民办老师就足够啦。”

雷民强笑着说：“现在，我就是民办老师，有什么好？一年才一千多块钱的工资。”

“你不是想靠国家老师的吗？”我问。

“那只是一种希望吧。”雷民强笑着说，“希望非常渺茫。”

“我只想依靠自己。”我说，“不愿走后门。”

“那么，你等着种田去。”雷民强笑着说，“我觉得你还是那么天真。”

“天真，”我笑着说，“我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我最讨厌走后门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雷民强说。

“我只想勤劳致富。”我说，“没有别的办法就只有种田了。”

“我们都是农民家庭，哪家不勤快，哪家发财了？”雷民强瞪大了眼睛，吼了起来。

我顿时愣在那里无言以对，但内心的火气却越烧越旺，恨不得又要离开。

“我就是要把跳板送给你们，”雷民强继续说，“等你们相互了解了，就好了。我就是不希望你去种田，也不希望你到处去漂泊，你想去沙市，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能做什么事情呢？我知道你不怕辛苦，生命短暂，难道我们一定要吃这么多苦么？”

“我不痛苦呀。”我说道。

“这就是你的习惯。”雷民强说，“让我们自己，和朋友过得好一点，不是吗？”

“不谈我，谈谈你吧。”我说。

“我等待转正。”雷民强得意地说，“到时候，还得找我舅舅帮忙。”

“哪些条件能转正？”我问道。

“工作到六年后，再参加考试。”雷民强表示。

“那么，你们还大有可为呀。”我说道。

“我一生并不烦恼。”雷民强说，“我只为你担心。我为你将来的日子感到忧虑。”

雷民强的爸爸在村里当会计，一年的工资加上福利还过得去。他的妈妈在家种蔬菜，隔三岔五地挑菜上街卖，家庭条件比较富裕。

我的家庭就不一样了。我的父母只靠着几亩薄田维持着生活，没有任何关系来帮我解决就业问题。

“我就把你引荐给了李玉珍。她大你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啊。李玉珍成熟，体贴你，你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雷民强说完就笑了。

“你别管我了，我的事，我搞定。谢谢你的好意。”我小声说，“你们好自为之。”

“我舅舅在部队真是一个大官呵，要是你去当兵就好了。”雷民强说到这里的时候，更加起劲地说，“有了这么一个幕后，在军队里混了好几年，然后还是没被提拔为干部，多好的前程啊。”

“哈哈。”我笑了，不敢去思考这些虚无缥缈之事。

“我们的亲戚，当兵的真不少。”雷民强肯定地说。

“我不能去当兵，我的视力不行。”我说。

“我跟你说了，那都是小事，你只要想当兵，那都不是事。”雷民强越说越起劲，“以后，你可以升迁，先升排长，然后升连长……“

我听到雷民强的话，觉得身子好像孙悟空蹬在云上在飞，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人渐渐地往上飘。

雷民强推搡着我说：“怎么了？你不相信吗？”

“我只是希望，做手边的清楚的事情。”我说道。

“人生，要从长计议，还要有后台，你以后转地方了，好歹也是个县级干部。”雷民强异常严肃地说。

“我就是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说，“还是自由地活着。”

“现实生活并不像你们所认为的那样自由自在。”雷民强表示。

“为什么？”我问道。

“又不知该如何劝诫。”雷民强无可奈何地说。

“我要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我平平淡淡地说“有了你就可以。”

“你肯定会后悔。”雷民强气愤地说。

“或许是这样。”我说，“再说，我现在工作都没有，哪有资格去谈朋友？”

雷民强立即问：“你在找什么样的工作？”

“什么样的工作都行。”我说。

“好办。”雷民强看了看表说，“三点钟了，不聊了，我睡一会。”

我怎么也睡不着觉了，将来能做什么呢？我想，要是有了工作，再说谈朋友。

早晨六点，我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第一次不是在自己的家里醒来，我想想自己竟然在女生寝室里度过一晚，感觉不可思议。

起床，打开寝室窗户。厂区异常宁静，只有食堂灯火通明，几位师傅在灯光和雾气中忙得不亦乐乎。

我仔细地叠被子、收拾床单。然后闲着没事再翻那本《知音》。

“咚，咚。”有人敲了一下门。我急忙打开了门。

雷民强猛然醒来，急忙穿上衣服。

赵凤珍、李玉珍高兴地走进来，两人手拿早饭。

赵凤珍笑呵呵地说：“不好意思，咱们这儿食堂的条件不好，现在只能在寝室里过早了。”

此时的雷民强早已穿戴整齐。赵凤珍赶紧去倒热的水，叫雷民强把脸洗干净，再把百雀羚递过去。

雷民强拿毛巾把脸擦亮，手指粘住百雀羚点点脸，再两手来回涂抹，脸上露出开心笑容。

李玉珍学着赵凤珍那样，给我打水洗脸，然后给我递上百雀羚。我很不好意思，但也学着雷民强那样接受“服务”。

我感受到无比的温暖，对李玉珍回应着微笑，没有说话。看到赵凤珍和雷民强那样和谐，我想，要不和李玉珍交往一下吧，反正就是普通的朋友。

李玉珍从塑料袋子中捡起一个大肉包子来到我身边，递给我说：“我们厂里的肉包子，油条，你们趁热吃。”

我不好意思地拿了一个肉包子，看了一眼雷民强，就吃了起来。

“好好好。”雷民强看着我笑着说：“就是要这样大方，不必客气。”

我小声说：“这一个肉包子，相当于街上的两个了。”

“是的，这比大街上的包子好吃多了，里面都是肉块。”雷民强还是笑着说，“我就喜欢吃这儿的包子。”

“那你到我厂工作吧。”李玉珍笑着说。

“我要是不考国家老师，肯定来你们厂上班。就冲这大包子，都值了。说实话，我很想在你这工作。”雷民强调侃地笑着说，“李玉珍，你有没有关系把齐炽安排进厂？”

“你真的想进厂吗？”李玉珍直直地看着我问道。

我不好正面回答，看着雷民强小声说：“当然愿意啦。”

李玉珍笑了，然后看了看赵凤珍。

“齐炽，你想进哪个厂？”雷民强问。

赵凤珍一边吃油条，一边说：“普济就那几个厂，现在就看灯泡厂环境好，效益还行吧，好像说还有招人。”

雷民强一拍我的肩膀，喊道：“那就进灯泡厂。”

我笑笑，看了看雷民强，轻轻地说：“要是你是厂长就好了。”

雷民强一本正经地说：”你放心吧，李玉珍帮你找关系进，灯泡厂。“

赵凤珍看了看李玉珍，李玉珍也看了看赵凤珍，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

不一会，大家都吃完了早餐。

“雷民强，你的工资多少钱？”李玉珍突然问道。

“远不及你。”雷民强尴尬地说。

“别人都不讲。”赵凤珍有意说道。

“不，不。”雷民强有点尴尬，只好说，“每月四五十块的工资虽然很低，但是吃住行都是在校的。”

“呵呵，呵呵。”李玉珍笑了，然后，用手擦去泪水。

“神经了吗？”赵凤珍有意惊呼。

“你说你啊。”李玉珍依然笑着说，“人民教师，一月的工资只有四五十块。”

“老师像蜡烛一样，把自己烧得很旺，把别人照得很亮。”雷民强有些难堪的样子，依然很得意地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

我再次觉得很没地位，不敢看雷民强、更怕见李玉珍、只瞥一眼赵凤珍。想想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毫无颜面站立于此，却无法立即离开此地。要不是雷民强带着来这里玩，此时在放牛。想到这里，今天回家又该挨骂了。骂就骂吧，我实在是不想放牛了。不管怎样，都应该用努力来改变现状、找到工作、改变命运。

“不完全以金钱为标准衡量个人价值。”赵凤珍平淡地说，“我们工作，无非就是做工、多劳多得，给自己赚钱而已，雷民强是教书、答疑解惑，能一样吗？”

“没错。”李玉珍说，“我想说，雷民强的工作意义多大啊，既然那么大意义，薪水也该很高呀。”

雷民强选择沉默。

“雷民强，你也到工厂去工作了。我们厂男工每月两百多块钱，超过了我们的薪水。”李玉珍笑着说，“这样工厂就可以为你分配夫妻宿舍了。”

“齐炽，要不你也来这里上班。”赵凤珍笑着说，“进厂后，你们还可以分夫妻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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