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女孩的小火柴 38 火柴（6）黑暗中的梦想（二）

（2）1234年，罗多克地区，杰尔喀拉

佩提亚很久之前就已经死在起义后出现的暴乱里了，他那些组织松散的手下四散而逃，有些被火柴先生收编，有些被葛瑞福斯收编。再之后，他的妓院和其他产业被一个葛瑞福斯的朋友接管，并继续得到良好的经营。至今，那座妓院仍是首都的主要娱乐场所之一，和火柴先生的赌场并列。

因为火柴先生的赌场从来不提供皮肉服务，所以有些上层人士就都把那座豪华妓院当成了最主要的娱乐场所。这些年来，义军长期刺杀那些最受民众厌恶的官员，但葛瑞福斯的手下也不可能因此就放弃干坏事，因此他们逐渐开始习惯随身带着巨量的护卫。在街头杀掉一个路过的贵族变得几乎不可能。

几天前，火柴先生偶然从几个赌场打手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那座妓院的秘密，这是个不可错过的好机会。只要安排得当，完全可以干掉几个一直难以接近的目标。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准备和观察，义军选择了一个妓院里聚集目标最多的日子。

因为这是一项潜入突袭任务，所以人太多反而会碍事。除了自己和奥托以外，火柴先生只带上了两个据说武艺最高强的年轻义军战士。傍晚时分，四人进入了妓院主体建筑物后面的一条小巷里，他们翻开一堆杂物，在地下爬行了一段时间，然后成功找到了佩提亚花大力气修建的密道。

佩提亚有偷窥的爱好，这条密道可以通过墙壁之间的夹层贯穿妓院的所有房间。四名潜入者从一楼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终于成功在三楼找到了他们尊敬的财政大臣，此人将会成为三年之内被义军干掉的第四名财政大臣。没办法，这个职位是最招平民恨的。

火柴先生和一个人留下，奥托和另外一个人继续去找法务大臣和维鲁加城的领主，后者今天刚到首都，把行动定在今天主要就是为了他。十几分钟后，跟着奥托的那个人回来，告诉火柴先生他们已经找到了目标。

他们定好了行动时间，然后火柴先生开始在心里计数。五分钟后，他撞开夹壁，然后迅速移步，冲上去刺穿了财政大臣的胸膛。确认造成致命伤后，他立刻扭头返回夹壁里面，向下面撤退。房间里的几个女人发出了巨大的尖叫声，门外的十几名卫兵闯进来，但却没人愿意进入夹壁后面的狭窄空间。拖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追击才开始，而此时袭击者们都已经撤退到那条小巷里了。

敌人迟早会找到这里，几人继续逃跑。他们按照计划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穿梭。不久，在一个路口处，他们要分开了。火柴先生本来想说几句话表彰一下今天的顺利行动，想不到，四周突然有士兵出现，他们被包围了。

敌人预测了他们的撤退路线？怎么可能？火柴先生立刻回头，正好看见他们的一个同伴从背后杀死了站在奥托旁边的另一个同伴，然后向敌人跑去。奥托想拦住他，但没有成功，叛徒逃走了。

这个人是怎么被收买的？火柴先生也懒得想了。既然对方提前侦查了这里的地形，然后设置的包围圈，他们今天恐怕生还机会不大了。幸运的是，义军一直是单线联系，出现一个叛徒也不至于波及所有人。但要是他和奥托都死了，这个组织又该怎么维系下去呢？

奥托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我早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天！不过，天上日月作证，我要打这最后一战！万物皆有一死！’

两位老战士冲向街边的一栋三层建筑物，瞬间就砍倒了门口四个士兵中的两个。敌人都围了过来，但此时火柴先生和奥托已经进入了那栋房子里面。他们在狭窄的地形中努力和敌人周旋。最后，两人被逼上了二楼，敌人也随后涌入。在奥托不容置疑的怒吼之下，火柴先生同意留他断后，自己趁机跳进了房子另一端的一条巷子里。

第二天，奥托和另外一个义军的尸体被挂在了城门口，火柴先生不敢去烧，怕重蹈覆辙。那个叛徒被葛瑞福斯本人亲自封为爵士，火柴先生带人去刺杀他，结果又受到了一场伏击，损失数人。

一个星期后，有模糊的谣言从北方传来，托妮受到部下背叛，战败被杀，月神信徒的主力全军覆没。

如果托妮真的死了，那么还有谁可以指望？维基亚的白色火焰吗？谁知道那个神秘的家伙是什么人？每当火柴先生认为形势已经恶化到了极点时，它都总会变得更坏。他感觉现在义军的事业已经完全绝望了，他自己也已经完全绝望了。

在这样浓厚的黑暗中，还有谁能够坚信梦想呢？但如果放弃希望，又怎么可能在黑暗中坚持下去呢？火柴先生对自己说，托妮一定还活着，她可以东山再起，义军的事业也一定会迎来好转，更好的时代会到来的。

（3）1236年，罗多克地区，杰尔喀拉

几名义军战士正在集会，今天他们的精神状态明显比以往振奋很多，他们甚至直接把酒带到地下密室里来，一起开怀畅饮。大家齐声祝福北方刚刚出生的小公主，然后干杯。

‘说起来，’一个人问道，‘我得到的消息不大清楚，公主殿下到底是出生在萨格斯还是日瓦丁？’

‘当然是萨格斯，’另一个人回答，‘那里毕竟是旧帝国的首都，比雪原上繁华的多。女皇陛下就在灰烬大厅里正式宣布了给小公主起名为伦芙芮。’

‘我说了我对北方的情况不大了解，’最开始那个人说，‘灰烬大厅是什么？’

第三个人回答，‘当初女皇陛下亲手把那些背叛她的人全部做成血鹰，然后把他们的尸体烧成灰烬。那些灰烬被铺在萨格斯王宫大厅的地砖下，现在北方的人们都踩着叛徒们的骨灰跳舞。’

第四个人发出大笑，‘什么时候给我们这也弄一个灰烬大厅？我做梦都想踩着葛瑞福斯那帮人的骨灰跳舞啊！白玫瑰需要多久才能准备好军队，南下来解放我们？’

‘谁知道？’另一名义军说道，‘下次有机会见到导师了，我问问他吧。’

大家继续畅想着取得胜利后的美好景象，他们在心中对未来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