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灯 第十章 流浪汉

碎尸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不在信息库里，也跟刘宇宁的对不上。刘副市长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警局就更忙了。

从眼线那里得知，黄金酒吧是白浩星的地盘。而且之前政府拆迁的那些地方，曾经有一部分是他的，然而在拆迁之前半年里，都被人高价收购了。虽说他是赚了，但从长远角度来看，他是亏了。

这很好理解，有时候政府消息走漏，就会有人投机取巧，大批收购房产。

这个项目是副市长主持的，白向文有可能因此记恨上了副市长，给恨上了副市长背后的刘家。

白孝文的特殊之处在于他的身份。

白象门的白向文从小随妈妈姓，白浩星是他的舅舅。

黄警官之前去拜访白向文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说了实话，又似乎没说。

一般这种情况下就是说明这件事跟他有关系，但主要责任又不全在他。

因为事关刘副市长，这次搜查令下来的格外快，然而，黄警官却犹豫不决了。

白向文是他的朋友，自己动了他舅舅，于情上过不去，于公呢，如果刘宇宁现在在白孝文手上撕破了脸，可对刘宇宁没好处。

算了，先去解决那个碎尸案吧。此时的全国指纹信息库并不完善，有些偏远地区的人没有录入也是正常。

这个事情交给了法医们，对于尸体，他们才是专业的。在包子铺发现的还没有被绞肉机绞碎的那些剩余残肢，经过几位法医连夜拼补，现在已经出现了一块完整的肉。

黄警官看的有点犯恶心，扭过头去问有什么发现？

“被丢弃的这些主要是腹部的肉，没有纹身，也没有胎记，要辨认相当难。但是从皮下脂肪的厚度来看，这人特别瘦。皮上还能刮下不少皮屑来，有各种垃圾附着，应该很久没洗澡。

你之前不是说没有在信息库中找到匹配的身份，附近几个县都没有人报失踪，他很可能是一个流浪汉。”

黄警官点点头，城里的流浪汉一般会聚集在哪里呢？他记得之前，为了整顿城市市容，评选优秀城市，似乎有领导让人把流浪汉都拉到哪里去了？

好像是一个古寺吧，是不是最近在整修的那个？那个寺之前里面还是有和尚有香火的。和尚一般心善的多点，如果有流浪汉去寺庙附近，偶尔会施舍点。

有没有可能这个流浪汉找不到吃的，又没地方住，去了那个古寺，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就被杀人灭口了。王警官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几位继续加油。”他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出门又遇上拿着几个黑塑料袋回来的警员。闻着那味道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把东西给法医后跟我走。”

“好的，队长。”跟着黄仁义走了一段路，那个警员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对了，警官，之前方哥叫我们查的，说是您让的，有些眉目了。”

“副市长以前是地质学毕业的，毕业后刚开始的工作都跟地质考察有关，后来才考了公，他很快就当上了支书，当支书的时候......”

“等会儿你说什么，他是什么毕业的？”

“地质学，河溪科技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怎么了？”

“没什么。”

市里到古寺有好一段路程，好在当时地方小，没交警，黄警官车开的起飞都没人管。

到地方了，古寺门口写着整修告知，寺的门匾上写了法雨寺三个大字。

但这个名字是后来的人取的，当人们开始重视这个古遗迹时，那时的旧匾上已经看不出前两个字。

于是就由当时德高望重的人取了这个名字。知道这个事的老人一般都更习惯称其为古寺。

此时的寺门大开，里面似乎有人。

黄警官推门进去。

“诶，老黄，你怎么来了？”说话的中年男子黄警官认识，这是他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在文化局工作。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他，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几年以前的同学聚会了。

老朋友见面自然要叙叙旧。

“我这办案子回去的时候刚好路过这，这不是看见在整修的地方里面有人嘛，来看一看。你们这是负责了这里的整修工作？”

“哪有什么工作，你看这个寺院的整体，当初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到现在也用不了大修。还有着地面，一看我就知道是刚修完的。我刚刚来的时候还奇了怪了，明明刚修完，还让我们来干什么？”

“刚修完？”王警官眯了眯眼睛。

“是啊，我就是搞这方面的，我能不清楚？给你讲个最简单的，哪怕是石头缝里，日子久了也会长草，你看看这地方，找得到一点青苔或者草吗？”

“那老同学，要不你再帮我说道说道，你看这里还有哪些地方修的不太好，或者修的奇怪？顺便再带我转悠两圈。”

“没问题，你看啊这寺庙用的木材油漆都是上好的，但是这雕像的用料就比较有水分了，对外都说用了金银珠宝，但实际上呢？真金真银跟这能一样吗？”

黄仁义心说，也是这要都放的是真金真银，之前那么多流浪汉住在这里，真不会有谁眼红去抠两个下来吗？

“你看啊，真正的黄金，哎呦我去，这怎么掉下来了？”老同学吓了一跳，他就手贱碰了一下，他可没用力呀。

两个小时以后，所有的假金条，银块和两个假玛瑙珠子都被摘了下来。经过专家鉴定，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假的，但是年代久远，估计当年建造的时候就是用的假货。

但不管是不是假的，这都属于文物盗窃了。再加上重新翻新过的地面，或许有更重要的宝贝丢了。省级的专家下午赶到，研究了假货后面的新胶。

其中一个专家说，这种胶很特殊，刚开始真的很牢，随着时间推移，粘性会下降，几天之内就会掉落。用这种胶的人是故意让他们发现啊。

黄警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研究的，那个说出教特性的专家，在寺里走了走，最后走到主殿，用脚指了个点，说下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