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入宫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皇极殿中。
皇极殿,卧房。
乌木雕花盘龙暖炕立于卧房正中央,其上铺着数层价值千两的绒锦缎褥子,又垫着一层银灰风狐皮子。
房中悬着一盏琉璃彩灯,影影绰绰的灯影映照在地上。
太上皇着一袭乌色苏绣亵衣盘腿坐于暖炕之上。
他披散着头发,手中拨弄着一串佛珠,双目半阖,眉头微皱,脸上瞧不出半分喜怒。
“那小太监还是回来了。”
这句话虽十分平淡,却让戴权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他忙不迭跪在地上,向太上皇连连叩首。
“是奴才的错,是奴才不谨慎。”
“奴才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身怀武艺,能以一人之力灭了灵教四名精英。”
“还望您能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一定将功抵过,不计一切代价灭了夏守忠!”
伺候太上皇这么久,戴权自然清楚自家主子的秉性。
心狠手辣,喜怒不形于色。
这世间除了江山外,也就只有义忠亲王的生母与义忠亲王能够让太上皇放在心上,除此以外,即便是对皇帝,太上皇亦无半点怜惜之心。
他今日这差事没办好,若是太上皇真怒了,杀了他也未尝可知。
太上皇听闻戴权此言,只摆了摆手道:
“罢了。”
“杀夏守忠的事情,无需你再操心。”
“不过是一个从泥地里钻出来的泥鳅罢了,便是留着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戴权三次谋斗暗算,皆被夏守忠一一躲过,可见其聪慧勇武。
只可惜这小子有眼无珠,跟错了人。
皇帝无能,根本不足以统率整个大乾,他虽有些本事,却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帮皇帝赢下江山。
待明年夏至之日,他便会罢黜皇帝,重新扶持义忠亲王上位,届时皇帝的一干党羽自然都会被处决。
大势之下,这小子注定是一个死!
戴权闻言,明白太上皇并不打算追究自己办事不利,总算是略松了口气。
这时,却又听太上皇继续道:“若日后你若再有办不成的事,便该罚了。”
听闻此言,戴权忙继续叩头如捣蒜,口中连连道:
“请您放心,日后奴才若再辜负了您的期望,不用您下旨,奴才自己便拿根绳子吊死。”
太上皇只冷眼瞧着,直到戴权的额头上见了血后,他这才开口:
“行了,别磕了,这满脸血的,明日怎么见人?”
“如今边疆动乱,能平复边疆者只有年羹尧,年羹尧一走,年家也就没了拉拢的价值,你只帮我拉拢清流文臣一脉便是。”
“过年前,我要看到他们明确站队!”
说着,太上皇便咳了起来。
罢黜皇帝之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的身体最多只能撑到明年夏日,必须得在那之前,将皇位给义忠亲王才行。
否则以皇帝淡薄无情的性子,他唯一放在心上的这个儿子,恐怕会在他死后被活活逼死。
……
养心殿,卧房。
文景帝与烟儿温存了一番后,正准备歇下时,便听外头说小桌子求见。
小桌子可是他埋在夏守忠身边的一枚眼线。
夏守忠虽目前对他好似是忠心耿耿,但人皆有私欲,有私欲便不可信,想要踏踏实实地用夏守忠,就得让人看着他才行。
烟儿听到小桌子求见,眉眼间隐隐露出一抹鄙夷之色。
她七岁入宫,如今在皇宫中也待了足有十年,也知道夏守忠在贞嫔手里救下小桌子的事。
因而十分看不起小桌子忘恩负义的行为。
她微微起身,将整个身子依偎在了文景帝怀中,柔声道:“奴婢困了,陛下就别见什么小桌子了,陪奴婢一同安歇吧。”
然而文景帝却浑不在意,只命左右宫女打开床幔,令人将小桌子带进来。
又伸手揽住烟儿的腰,胡乱地揉搓了一番。
笑道:“无妨,你睡你的便是,他不过就是个小太监罢了,你还担心被他瞧了去?”
听到文景帝这番玩味的话语,烟儿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看皇帝这态度,怕是纯粹将她看成了玩物,日后别说封为妃嫔争荣夸耀,说不准连宫女或官女子都没得做。
毕竟玩物玩腻了,就只有被扔掉这一个下场。
她手指紧紧地攥着锦被,垂下眼眸,掩盖住眸中的恨意与厌恶。
嘴上仍是柔声道:“奴婢听陛下的。”
看来她想保命,必须得给自己寻一个靠山才是。
夏守忠挺拔而坚毅的背影,渐渐地浮现在了烟儿的脑海之中。
与此同时。
小桌子已在宫女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的身上已然被雨淋了个湿透,浑身沾满了污泥与干草,如同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
进来后,他便扑跪在地,高声道:“奴才有事要禀告圣上!”
说话间,他那张已经被泥水涂得五花三道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厉之色,眼中亦写满了对夏守忠的恨意。
夏守忠,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如今我看在眼里的那两件事,便足够你好好喝上一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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