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模范家庭 第五章 别想忽悠人

周科楠淡淡地看了赵东一眼，确认来人是他的好友之一。

原身在穿越之前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周诚廉，另一个就是赵东。

赵东比周科楠小几个月，个子却矮了一个，长得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瘦小干瘦，皮肤白皙，因为有点像个大姑娘，所以周科楠和他的哥哥们都叫他豆芽菜。赵东还有一个外号是别人给他起的，叫秤砣，说他个子不高却心眼多。

赵东的家庭在三队，家里有六个兄弟姐妹，他的父母以贪图便宜、偷懒和耍滑养出了名，大个头的小一家人加起来挣的工分还不如老周家一个男劳力多。

以前他们不挣家工分的时候，赵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他的父母鼓励孩子在村里流动串门，找到谁家有吃的就靠着不走，脸皮薄的人不好意思赶走，他们也能多吃一口。不过没多久人家就会不喜欢他们，一开始也让他们吃，但三天后就开始不见了。那些小孩子饿得害怕了，只有找到那些脸皮薄、愿意给他们的吃人家的东西，才他们不会离开。如果人家有孩子，更容易办到，就说要和孩子一起玩，有的父母会早早地把孩子打出去不让在家里，他们就会一直赖着不走，一定要跟着人家一起吃饭。

因此，很多人直接翻脸，禁止赵家的孩子进入他们家。

唯独赵东跟周科楠一样，像个小尾巴一样，叫着他大哥，天天蹭周家的饭吃。周科楠虽然性格骄纵张扬，但对他很照顾。不仅自己照顾他，还让周诚廉这个小叔叔也照顾他，经常偷偷给赵东一些地瓜或窝窝头之类的东西吃。

尤其在抗战时期，每个家庭都吃不饱，周家孩子也多，没东西给他吃。但每当赵东饿得两只眼睛发绿的时候，周明总会省下一口给他吃。

因为周科楠觉得他们是好兄弟，毕竟赵东一直将周科楠以英雄形象崇拜着，称他为哥哥，让周科楠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然而，在周明渐结婚后，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被打晕后，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

半个月前，周科楠和王大成打架的原因就是赵东告诉他王大成诽谤周家和四类子搞亲家，说周家一家都堕落成了人民公敌，是社会主义的蛀虫。因此，周科楠对王大成更加鄙视，两次在搜寻路相逢时，双方都有意找事，赵东捡起石头扔向王大成，结果打了一架。

为了保护赵东，周科楠被人击昏，昏迷了两天。周诚廉怕他出事，哭着鼻子抹泪要去找张家拼命，结果被周敏茹阻止了。

过了一段时间没见面，特意到赵东一大早又来找他说这样的事，周科楠自然不理睬。

他回答：“我在挑水呢。”

赵东一愣，挑水算啥事啊？在“周八路”眼里，打仗才是最重要的。

安静冷眼旁观，凭借她和周科楠之间的默契，立刻就知道自己对这个人不喜欢。她在前面先走一步，周科楠紧随其后。

赵东追上去，“哥，顾我们要任由他嚣张吗？”

周科楠回答：“要再去打一架吗？”

赵东察觉到周科楠的语气不好，有些愣住了，还特意问他头睡了吗。

周科楠应了一声。

赵东跟在他后面，手势不稳定地说道：“哥，这几天你怎么没来我家？”他当时说是周明去他家玩，实际上是指揣了两颗地瓜给赵东。

周科楠回答：“家里忙不开。”

赵东苦着脸说道：“那……你也不能不管我啊。”他脚下一踉跄，却差点摔倒。以往周科楠一定会及时扶住他，但有一次他没有看到周科楠真相，而是继续追着安静走去。

赵东几乎忍不住要喊出声来，为什么他不理睬他了？不是王大成把他打坏了脑子吗？这些天他没去周家，周科楠也没有来找他，结果他天天挨饿，感受很不好受。

他咬着牙，赶紧追上去：“哥，我可以帮你浇菜。”

周科楠说：“你们家也有活要忙，赶紧去吧，等会儿还得上工呢。”

村里的半个大孩子都要去上工，割草、打扫牛棚猪圈，这个时候还要去棉花地里取虫子，活儿可热闹了。

赵东以前都跟着周科楠，结果周科楠不干二队的活，跑去三队帮他干，所以他挣的工分比他父母加起来的还多。如果周科楠不再帮他，他父母可就会惩罚他，他自己又挣不到那么多工分。

周科楠没有围观他的样子，挑着水猛地把赵东甩在了后面。

赵东还想追上去，但一想到周敏茹那副笑却冰冷的表情，他又心里不舒服，不想再去受气。结果他一愣神，周科楠已经走得很远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很快就要开始上工了。周敏茹没有时间在家里呆一整天，她得先听听安排，了解接下来的任务。虽然周明已经不用去上工了，但他也不是要待在家里，更不会去白白帮赵东干活。

以前周敏茹经常因此生气，但现在周明越来越不把这当回事了，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娘们惯性他。……

周科楠和安静一起来到菜园，周敏茹正忙着弯着腰，忙着拿虫子、除草、摘掉生病的叶子等等，就像照顾孩子一样仔细。

现在周家庄实行高级社，家庭每个人都有自留地，根据人口和成分分配一定的面积??。一部分用于种植主作物，另一小部分则用于村头和边上的零碎地块，这些地块用大桥、高粱施工、玉米施工围起来，阻止鸡鸭家禽等破坏。

周家有九份地块在主要田地，有两份地块用于边角的菜园，还有剩余的一块地，另外还有两块巴掌大小的零碎地，一块种了葱，一块种了豌豆。

安静看着菜园里种了许多蔬菜，长得茂盛的菠菜、韭菜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还有黄瓜、扁豆、瓠子、茄子和洋柿子等。蔓，已经可以当菜吃了。方瓜其实就是绿皮西葫芦，但比西葫芦稍大一些，味道更好。当地喜欢将方瓜加入面粉煎成方瓜饼。

菜园边上还种了一些吊状的方瓜蔓，现在已经结出了一颗颗小瓜，等到盛夏的时候才会丰收。

除了蔬菜，这里还种了几行棉花。

周科楠告诉安静，他在生产队上工，通过工分换取口粮。夏季和秋季分两次发放口粮，口粮的数量也有上限。即使家里工分再多，一个男劳力一年最多也只能分到440斤粮食，包括细粮、粗粮和杂粮，而鲜地瓜的比例是五斤地瓜等于一斤粮食。

看起来好像很多，但此时肉、鱼和蛋类非常缺乏，个肚子里没有多余的食物。一个从事重体力劳动的男劳力最多吃一斤粮食还不够，更不用说一天了。如果口粮不够，就需要靠自留地来补充，因此自留地种植的大部分作物都是地瓜，因为地瓜最划算。即使是质量不佳的土地，种植地瓜也能收获约2000斤，基本上有这么多地瓜能够保证进口的粮食供应。

所以大家都说：“自留地就像是分儿一样，是我们社员的生命线。如果没有自留地，我们的生活可能会非常艰难。”

老周家的男劳力比其他家庭更能干，每个人都能拿到十分之一的工分，不像老赵家的男人拿女人的工分，女人拿孩子的工分。所以即使种植自留地，有些人仍然挨饿。尽管周敏茹并不明说，但她经常告诫家人不要学那些懒汉子和懒婆婆，一家人都要勤快。

安静觉得婆婆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据说以前他们还有吃饱的日子。虽然现在没有白面吃，但粗粮还是够吃饱的。她觉得婆婆并没有像其他家庭那样因为口粮不足而生意到脸红脖子粗。

她觉得只要自己和周科楠按照婆婆的思想去做，就能事半功倍。

周科楠拎着水桶走向菜畦浇水。

安静小心翼翼地走进菜园，免得踩到菜叶子上摔倒。她像刘姥姥观察大园一样，机动观察，希望能找到可以模仿她的空间里的物品，好试试空间的功能。

周敏茹直起腰来，瞥了她一眼：“你也来了。”

安静小声说：“娘，我来学着打理菜园，以后这些事情就换我吧。”

周敏茹开始向她讲述在菜园里要做什么，不同蔬菜的不同种植方法，重点要做什么等。安静认真倾听，频频夸赞周敏茹是种菜能手，表示要认真学习。

周敏茹听到嘴甜，心里很高兴，觉得这样的孩子很聪明，而且懂事。

安静注意到扁豆和长豆角上结满了果实，都已经有指头长了，过几天就可以摘来吃了。蔬菜间有许多各色虫子在爬行，让全身那么不安的鸡皮疙瘩她努力确认无法克服，悄悄把虫子留在空间里，尝试它们是否能够。

周科楠发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对着她嘟嘴，示意她过来。

安静走到周科楠身边，他伸手扶住她，把割下的菠菜和韭菜递给她，挡住她把它们收进空间里。

韭菜可以连续割下一茬又一茬，但是菠菜不行，这时候有的开始变黄变老了，过一段时间就要割下来种萝卜了，所以安静就多收了一些。另外，她还掐了把一些瓜藤的嫩叶放在空间里，以后可以放在窝窝头里一起煮。

差不多了，周科楠说：“娘，你还得去上工，快回去吃饭吧。菜园的事我和妮儿来收拾。”

周敏茹看着太阳已经升高了，有些着急起来：“扁豆的架子也要整理一下，今年长得这么好肯定会结满子，如果架子太轻，可能会压断。”

周明总算放心了，赶紧回去吃饭，周敏茹迅速拍打上面的土片，快步离开了菜园。

周明渐见娘走了，就去找安静，安静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说：“安静，我有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